第二天,許星若扭著細腰出現在療養院。
“一個月沒見,我好想你!老公你有沒有想我?”
說著,她很自然地將嘴唇貼到我的嘴唇上。
見我猛然扭頭躲開,許星若愣住了。
“老公生氣了嗎?不是和你說了這兩個月忙著出差所以沒空看你......”
“你的小星星努力賺錢,才能給你最好的治療呀!”
她怕我多問,拿過水果給我削皮,順便轉移話題。
“最近感覺腿怎麼樣?不要有壓力,無論老公怎樣,老婆都會在你身邊。”
“我的腿就這樣了,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語氣淡淡,引導她的手去看我的殘肢。
她明顯地遲疑了,停住動作不動。
許星若有潔癖,就算是我為她廢了一條腿,她也不願意看一眼傷口。
如果她真的關心我,隻要掀開被子就會發現我殘疾的右腿已經痊愈了。
可她沒有,支支吾吾地敷衍了過去。
許星若擰了一條毛巾來給我擦臉,眼神滿是愧疚。
“這次出差太久,連我們的紀念日都錯過了,難怪老公生氣的,都是我不好。”
她的聲音嬌軟像甜膩的棉花糖,太過刻意。
“今天補償你好不好?應辰說今天有個活動,給了我兩張票。”
許星若很少和我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
即使我和她已經戀愛了七年,可公司裏除了許應辰之外,無人知曉。
她說自己是總經理,我是技術總監,不希望高層戀情影響工作。
許星若強拉著我坐到輪椅上,帶我出門。
司機載我們到現場,我的心驟然一沉。
籃球場。
她手裏拿著的,是兩張籃球賽的門票。
許星若也有些慌張,緊咬下唇,忐忑地看著我。
籃球曾經是我最愛的運動,我和許星若就是在籃球場上認識的。
她為球場上的我著迷,主動要了我的聯係方式。
然而,車禍下肢癱瘓的我,連站在籃球場上都做不到。
我靜靜地看著無措的許星若,最後自己推著輪椅進入場內。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
場內喧鬧異常,一派汗水揮灑的熱烈氣氛。
許應辰的聲音從球場上傳來:“姐姐!我在這裏!”
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穿著運動服,懷抱著籃球,從球場走過來。
當他看見許星若身後坐在輪椅上的我時,笑容頓時凝住了。
我好整以暇地衝他打招呼:“弟弟今天比賽呢?”
他勉力擠出一個笑,眼裏是毫不遮掩的嘲諷。
“是啊。怎麼?程總腿都廢了,還有興致來看球賽?”
許星若臉色一白,想阻止弟弟。
可許應辰不給她這個機會,大手一揮:“若若你去給我買瓶水吧。”
連“姐姐”他都不喊了,直接叫許星若的小名。
而許星若也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我的心還是猛地被刺痛了一下。
等許星若離開,許應辰肆無忌憚地盯著我的殘腿。
最後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若若說你在大學時代打的是前鋒,想必很熱愛這個運動吧。”
“真巧了,我也是。”
“畢竟我和若若的初吻,就在籃球場邊上。”
我渾身一震,手緊緊抓住輪椅把手。
許應辰發現我的異樣,笑得更得意。
“想想都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要不是家裏發現我們的關係,送我出國。”
“過去七年,在姐姐身邊的人應該是我!”
我抬頭,迎上許應辰居高臨下的目光,滿是不屑。
“程牧,你隻是替身而已。”
“姐姐不願意和你結婚,是因為她在等我回來!”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進我的心臟。
我緊咬牙關,克製住自己揮拳的衝動。
“不服氣啊?”他獰笑著,“可你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拿什麼跟我搶?”
話音剛落,許星若神色不安地向我們跑來。
不知道從哪裏忽然飛出來一個球,砸到她的肩膀上。
許星若應聲摔倒在地。
“若若!”許應辰雙腿一邁,衝過去將她攔腰抱起。
許星若痛苦地皺著眉頭,卻沒有推開他。
“程總,你怎麼還坐在那兒?”
許應辰懷抱佳人俯視我,唇邊的笑意無比譏諷。
“是了,你站都站不起來,更抱不動姐姐了。”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