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實習生開了首單,老公為她點天燈,拍下百萬項鏈作為獎勵。
實習生發朋友圈炫耀。
“老板說這條項鏈很配我,老板人好,眼光更好。”
我截圖發給老公。
他淡淡回應:“一條項鏈而已,不值幾個錢,你不會吃醋吧?”
他忘了一輩子隻為我點天燈的承諾。
我不語,直接將公司的幾個大項目,送給了他的死對頭。
“幾百萬的損失而已,遠沒有點天燈費錢,陸總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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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陸允之臉色陰沉的看著我。
“江穗,你瘋了麼,我是你老公,我掙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你怎麼能把談好的大單子送給別人?”
“是,你是公司的金牌銷冠,但你也不能這麼囂張!”
我的手指轉動著鋼筆。
注視著他憤怒的俊臉,說不痛心是假的。
熱戀時,陸允之也帶我去過拍賣行。
我看上了一對玉鐲,全場競價。
他直接點天燈,掃視全場。
“我女朋友想要的,我一定會拿到,你們有膽量就跟我搶。”
從此護妻狂魔一戰成名,我們也成為了圈子裏的佳話。
他更是承諾,這輩子隻給我點天燈。
如今,他卻為一個實習生打破承諾。
隻為獎勵她拿下首單,給她點天燈,送她百萬項鏈。
在公司裏,新人如果一個月不開單,直接勸退。
而她來公司半年了,早就是該被淘汰的員工,卻得他一次又一次的庇護。
之前他守著底線,我能睜隻眼閉隻眼,可現在我如果再放任下去,隻怕他們就要滾上床了。
“陸允之,你還記得結婚時,跟我說的承諾麼?”
我淡淡的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陸允之微愣,眼裏閃過一抹心虛。
“你說點天燈麼,我當然記得,這輩子我隻為你一人點天燈,絕不會破例。”
“至於給白冰冰點天燈,是有原因的。”
他的氣焰一下子撤了回去,坐下來摟住我的肩膀,好聲好氣的哄著。
“穗穗,你是不知道那天的情況,如果知道,你也會支持我點天燈的!我討厭的開發商林鶴,那晚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隻是一條珍珠項鏈沒完沒了的跟我競價。”
“我沒辦法了,才點天燈的。”
我推開他的手,“我想,點天燈對我們有什麼樣的意義,你應該清楚。”
“我不介意你獎勵一個實習生,可我介意,你讓她觸及了我們獨一無二的約定。”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公司的訂單隻是我給你的一個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損失就不止幾百萬了。”
陸允之盯著我神色複雜了許多,沉默良久後,才堅定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千萬別生氣了,好嗎?”
得到他的允諾,我卻沒有歡欣雀躍。
他帶白冰冰去拍賣行,又為她點天燈,足以證明他的心歪了。
甜言蜜語再好聽,我也不會過渡沉淪。
處理完手頭的文件,我半夜才到家。
推開門就聞到了撲麵而來的飯菜香。
陸允之圍著圍裙,手裏還拿著沒來得及放下的鍋鏟,見我回來,他彎了彎眼睛。
“終於回來了大忙人,累壞了吧,洗洗手吃飯吧。”
我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辣子雞,爆炒牛肉,酸辣土豆絲,全部都我愛吃的。
這幾道菜手藝複雜,從前我求著陸允之去做,他總是一推再推。
現在為了道歉,還挺賣力的。
放下最後一道菜,陸允之坐到了我旁邊。
見我隻吃米飯,他臉色微僵,“穗穗,怎麼不吃菜?難道還在為拍賣會的事情生氣嗎。”
“我跟白冰冰真的沒什麼,她是實習生,我是老板,我們不是一路人,我跟她甚至沒有多說過幾句話。”
我沒有推開他的手,直視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允之,我們不是商業聯姻,是彼此喜歡才結婚的,我們心意相通,見過家長,受過祝福,領過結婚證。”
“我不在意白冰冰是實習生,還是秘書,我在意的是你對她的態度。”
“點天燈,是你許諾給我的,是定情信物的象征,如果定情信物你也給她,那我們的關係,還能是唯一麼?”
陸允之抿緊了唇,高高在上的總裁此刻像一隻聽話的小狗一樣,依偎在我的肩頭。
“穗穗,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讓你沒有安全感了。”
“你放心,絕對沒有下一次,點天燈,是我許你一人的。”
他夾起一塊辣子雞放到我的嘴邊,認真道:“我跟白冰冰也會保持距離,讓你安心。”
道歉過後,他跟白冰冰確實安分了。
我的世界恢複了平靜。
我喝著咖啡看文件,忽然一隻纖纖玉手伸了過來。
我看去,白冰冰嬌笑著遞過來一顆櫻桃。
“姐,智利空運過來的,幾百塊一斤,陸總說獎勵我開了第二單,特意給我買的,我吃了,味道特別好。”
“好東西不多,所以大家一人一顆嘗嘗味道吧。”
我麵無表情,繼續低頭看文件。
雖然看不慣白冰冰這種耀武揚威的小伎倆,可心還是不免一點一點的冷下去。
陸允之,他到底想幹什麼?
白冰冰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半晌才收了回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不敢接了,白冰冰瞪了我一眼,冷著臉回到工位,沒一會兒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周圍傳來議論聲。
“咱開單隻有獎金,不像白冰冰不僅有獎金,還有各種噱頭的獎勵,這次拿的小單,陸總直接獎勵她幾萬塊錢一箱的車厘子,我去,這是員工跟老板的關係嗎?”
“肯定不是普通關係啊,明顯是三姐,不過,我沒見過小叁當著正房的麵,敢這麼囂張挑釁的,你們說白冰冰是不是已經登堂入室了,哎呀,早知道我就接過那顆車厘子了。”
我聽著議論聲,沒有出麵打斷。
陸允之的偏袒和特殊給了一個實習生,誰都看的出來。
我以為他會收斂,沒想到隻是從百萬降到了幾萬的收斂。
還有白冰冰,她很清楚我跟陸允之是夫妻,不知道跟他保持分寸,還特意跑來挑釁我。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打電話給陸允之的死對頭,那是我的親哥哥,龍頭企業江氏集團的總經理。
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連陸允之也不清楚。
“哥,幫我空運一批車厘子過來,要一千箱,從我的零花錢裏麵扣。”
“記住,做的高調一點。”
我哥辦事能力強,第二天早上,一千箱的車厘子就堆到了公司門口,遠遠看過去像是座小山一樣。
幾千塊一箱的車厘子,我給每個同事都發了一箱。
瞬間,白冰冰嬌滴滴的一人一顆嘗嘗,就成了可笑的言論。
眾人笑了,“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山雞跟鳳凰的差距哪能是一點點?”
白冰冰紅著眼睛,捂嘴哭著跑了。
我看了她一眼,很滿意效果。
我就是要讓大家明白,誰才是圈子裏的掌權人,誰才是真正的陸家夫人。
更要讓陸允之明白,他又一次逾越了。
白冰冰不值得我大吵大鬧,出麵威脅。
無聲的回擊,足夠讓她弄懂規則,識趣的話她就該知難而退。
晚上,陸允之氣勢洶洶回家,跟我甩臉。
“江穗,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強勢的讓人可怕,你知道嗎?”
“冰冰隻是個剛出社會的小女孩,沒有吃過這樣昂貴的水果,給大家分享一下而已,你為什麼要讓她這麼下不來台?”
“現在她因為你被嚇得發燒了,不敢來公司上班,每天鬱鬱寡歡,你滿意了?”
我看了他一眼,意外,又不意外他的指責。
綠茶的手段對於我來說不值一提。
可對於陸允之這種身居高位的男人來說,女人的柔弱,足夠激起他的保護欲。
“滿意的不僅僅是我,應該還有你的小實習生吧,不僅得到了你光明正大的偏愛,還讓你為她跟我吵架,我想,她估計在家樂的合不攏嘴呢。”
陸允之下意識的反駁。
“不要用你齷齪的思想去衡量我和女下屬之間的關係,幾千塊錢的車厘子對我們來說隻是九牛一毛,你為什麼非要計較?”
“還是說,不管我怎麼做,你都覺得我偏心白冰冰,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光明正大的偏心她好了。”
陸允之看著我,眼裏帶著一絲挑釁,似乎是在等我服軟。
可他錯了。
我淡聲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離婚吧。”
陸允之錯愕,眼裏一瞬間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看著我決絕的眼神,他的眼裏閃過不理解和憤怒:“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居然為了這一點小事要跟我離婚?”
我看著他的眼睛。
“你對另一個女人的寵愛,就是失了分寸,失了對我的唯一性,如果你覺得是小事,那我無話可說。”
那天晚上過後,我和陸允之陷入了冷戰。
他不同意離婚,行為卻越來越囂張,放肆。
光明正大的把白冰冰調到了人事部,給了她一個主管的職位。
白冰冰什麼都不會,工作都是其他員工在完成,大家累的苦不堪言,紛紛希望我能夠主動出麵結束這場鬧劇。
我還沒去找白冰冰質疑她的工作水準,她卻先開始有了小動作。
下午茶時間,白冰冰端著小蛋糕,穿著剛好能蓋住屁股的小短裙,走到我麵前。
“江穗姐,你這個月的全勤沒有了哦。”
“雖然你是夫人,但陸總把我調到這個崗位的時候,特意交代過要公事公辦,你這個月缺勤了十五天,還有六個晚上下班早退,按照公司的規定應該走曠工處理,我會如實報告給財務的。”
她眼裏帶著濃濃的得意,像一枝花枝招展的孔雀。
我饒有興趣,托著臉看她。
“你難道不知道,銷售的任務就是要外出跑業務嗎?像我們這樣的大公司,銷售是不可能天天打卡的。”
她無比傲慢,“那又怎樣,以後所有的銷售全部都要早晚簽到,否則就按照你們曠工處理!陸總既然讓我坐到這個位置上,那就是相信我的能力,我要替他管一管你們銷售部懶散的行為。”
我還沒說話,我的助理就嗤笑了一聲.
“你也配,靠著勾引別人老公坐上這個位置,就忘記自己是誰了是吧,銷冠你也敢隨便扣工資,你腦子正常嗎?”
“對啊,一個登堂入室的小叁,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不會以為讓你當人事主管,以後也能讓你當陸太太吧,別做夢了。”一把手在旁邊幫腔。
不愧是我帶出來的人,說話就是犀利,一針見血。
這話,卻被走過來的陸允之聽見。
他當場沉下臉:“江穗,管好你手底下的人。”
而剛剛囂張跋扈的白冰冰,轉頭已經滿眼的淚水。
她委屈,“陸總,銷售部總是缺勤,我作為人事就想了解一下情況,讓他們能按時來公司打卡,卻被這樣羞辱,看來他們是看不起我。”
“陸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要不您還是收回人事主管的位置吧,我勝任不了。”
“冰冰,讓你受委屈了。”陸允之拍拍白冰冰的肩膀,看似安慰,實際上卻是撐腰。
“人事部本來就有決定公司員工去留的權利,如今你是公司人事主管,誰對你的安排有異議,那你把他們勸退就是。”
整個過程中,我和陸允之都沒有一句交流。
我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憤怒轉變成失望,到現在的徹底死心。
兒童節那天,陸允之和白冰冰雙雙消失在公司裏。
白冰冰連發了好幾條朋友圈。
“他說,就算我已經二十五歲,可永遠都是值得過節的小公主。”
配圖裏,她穿著粉色的連衣裙,嬌俏十足。
而在她的衣裙旁邊,不經意的露出了一截無名指,上麵的戒指刻著js。
那是我名字的縮寫。
是我老公的婚戒。
大家都私下議論,說我可能真的失寵了,小叁會上位。
我始終保持沉默。
一直到中秋家宴,陸允之主動打電話給我,“一起去吧。”
我遲疑了下,答應了。
這麼重要的場合,剛好適合宣布一些重要的事情。
打開副駕駛,白冰冰正坐在上麵對著鏡子塗口紅。
看到我麵無表情,她笑了,又連忙解釋。
“江穗姐,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坐你位置的,是陸總看我暈車,所以讓我坐在副駕駛。”
我沒理他,轉頭看向坐在主駕駛的陸允之。
“所以一個人事主管,也要跟我們去參加家宴嗎?”
陸允之沒說話。
我點頭,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飯桌上,白冰冰纏著陸母撒嬌,陸母早就覺得我性格太強勢,配不上她兒子。
如今更是借著白冰冰不斷的打壓我,故意拉著白冰冰的手,惋惜陸允之結婚太早,惋惜我生不出孩子。
而陸父和陸允之聊著公司裏的事,就像是聽不見這邊的動靜一樣。
我安靜的吃葡萄,像是一個被故意隔離開的透明人。
正當陸母準備把白冰冰認成幹女兒時,陸允之的電話突然響起,裏麵傳來秘書驚慌失措的聲音。
“陸總,李氏集團的項目拒絕和我們續約,要和江氏集團合作了。”
陸允之的眉心狠狠跳動。
“李氏集團是大客戶,怎麼就沒有留住呢?銷售部這幫精英是幹什麼吃的?”
秘書吞吞吐吐的開口:“陸總......銷售部的二十個精英,今天已經全部遞交了辭職信,還說會申請勞動仲裁告公司,因為白小姐惡意扣了他們的考勤。”
“不僅如此,銷售部的精英全部離職,帶走了咱們公司一多半的單子,現在公司已經亂套了。”
“有幾個下遊公司還鬧著讓我們賠償呢。”
“怎麼會這樣?”陸允之震驚,“那這些人和單子都去了哪裏?”
秘書的聲音從免提裏傳來:“都去了江氏集團,而且今天,江氏集團公開了新任副總經理,就是......夫人。”
所有人都震驚了。
陸允之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不可能,江穗,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
我斯文條理的擦了擦手上葡萄的汁水,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是真的。”
“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