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帶著三千人馬準備偷襲敵營,卻中了埋伏。
所有人跳崖求生。
庶妹卻衝著我的方向大喊。
【姐姐,你為何要通敵賣國!你害死的可都是我大庸的子民啊!】
因這一句話,我成了大庸的罪人。
愛慕她的靖王親自挑了我的手筋,刺穿了我的琵琶骨,讓我武功盡失。
堂堂武將,淪為靖王發泄欲望的容器。
我的父兄被車裂,母親被斬首。
年幼的妹妹被玷汙,吊死在城樓,死不瞑目。
每天我都要跪在庶妹的牌位前懺悔。
每懺悔一次,靖王會在我小臂上割開一道血痕。
以我的血來祭奠庶妹的亡魂。
我忍受日複一日的折磨,行屍走肉的活著。
以為隻要活著,終有一日可以洗刷冤屈。
可直到靖王被冊封太子,確認死亡的庶妹突然出現。
俏皮的對我說,【我隻是想試探一下太子哥哥心裏是不是真的有我。】
又一個孩子流亡,我虛弱的躺在榻上。
看著女醫把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團用布包裹著帶走。
我神色悲戚,早已記不清這是死去的第幾個孩子。
不同於我屋裏的冷清,東宮裏歡天喜地,四處都在張燈結彩,我虛弱的問來為我診治的女醫,【外麵怎麼了?】
女醫有些於心不忍,【聽說是二小姐回來了,太子正在設宴,慶祝她死裏逃生】
我猛地睜大眼睛,神情激動的抓著女醫的手,【你說什麼】
【她自然是說我死裏逃生。】
許清清推門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姐姐,不過三年未見,你怎麼跟隻喪家犬似的?】
女醫被她打發出去,屋內隻剩我們兩人。
我眼眶通紅,字字泣血,【許清清,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咱們許府滿門不得善終!你既活著,為何不回來!】
誰料許清清隻是冷哼一聲,【他們是你的家人,又不是我的,姐姐別忘了,我跟你可不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我隻是一個庶女。】
【可他們畢竟養育了你十幾年,你怎能如此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許清清突然走過來攥住我的手腕,傷口處火辣辣的疼,我霎時臉色一白。
【我母親一生都沒進得了許家的門,她病死的時候你們在哪?這些都是你們欠我的。】
說著,不懷好意的打量我,【除卻這些,我假死的目的,也隻是想試探太子哥哥心裏究竟有沒有我,沒想到他居然為了我殺了許家滿門,還廢了你的武功,幽禁於此,日夜飽受折磨。】
【他這麼愛我,我便放心了,等他娶了我,我便是太子妃,屆時,我母親就會是許家族譜上的正妻,而你的母親,會被我挖墳鞭屍,丟進亂葬崗,喂狗了事。】
我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怎麼能拿許家滿門,以及數千將士的性命用做試探太子的籌碼!】我下意識朝許清清打去,【你就不怕我說出真相?】
許清清輕嗤一聲,抓住我綿軟無力的手,重重甩在自己臉上。
【你覺得,太子哥哥會信你這個通敵叛國的女人?】
可她猶嫌不足似的,在自己臉上抓了幾道血痕,踉蹌幾步跌進後腳進來的蕭景鈺懷裏。
下一刻,我被當胸踹了一腳,猛地噴出一口血。
【你個賤婢,居然還敢對清清下手。】
我臉色慘白,想到家人死去的慘狀,又想到跟隨我數年的戰士,因為許清清輕飄飄的一句試探就死在戰場上,恨意幾乎灼穿我的胸膛。
【我沒有通敵叛國,叛徒明明是她!】
許清清突然落淚,【太子哥哥,我當時身陷囹圄,隻能跳崖保住清白,姐姐不僅不救我,還帶著人馬回了城,我雖然僥幸活命,卻摔斷了腿,又養了三年的傷,若不是我命大,清清隻怕早就見不到太子哥哥了。】
說罷,撩起裙擺,給蕭景鈺看腿上猙獰的傷口。
蕭景鈺心疼的抱著她,【清清不怕,孤絕不允許有人再傷害你。】
隨即厭惡的看著我,【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狡辯。】
我隻覺得心裏一片荒涼。
【那她既然回來了,你是不是該放我離開?】
聞言,蕭景鈺的神色驟然陰冷。
【放你離開?清清能活著回來,是她命大,你通敵叛國,害死大庸數千名將士,若不是孤留你一條賤命,讓你在東宮為奴為婢贖罪,你早就跟你許家滿門一個下場。】
我淒慘一笑,【這麼說,我還得對太子殿下,感恩戴德?】
蕭景鈺麵色一頓,還想說什麼時,許清清突然柔柔弱弱的開口,【太子哥哥,她畢竟是我姐姐,就算她險些將我害死,念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太子哥哥就不要太苛責姐姐了。】
語畢,蕭景鈺一甩袖子,【從今往後,你就去伺候清清,好好贖清你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