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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媽一聽我要賣房,想都沒想就直接嚴詞拒絕:

「不行!那套是留給你弟弟的新房。沒新房娶媳婦也不怕被人笑話。」

「那賣掉出租的那套?」

「不行!你沒了工作,再賣掉那套,誰給我錢花。」

好啊,原來這就是她說的安排妥當。

既然她不肯鬆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既然你什麼都不願意,那就賣掉你現在住的這套吧?」

我語氣肯定,帶著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你瘋了?」

我媽氣得站了起來:

「賣掉這套我住哪?」

「您還回去住您的老房子啊,你不是最想我爸了嗎?」

我無所謂地回答,果然引得我媽破口大罵:

「好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在這裏等著我呢。」

這時我弟從外麵鬼混回來,一開門就看見我和我媽正劍拔弩張。

我媽一看我弟回來了,說話也更有了底氣,仿佛我弟一定會給她撐腰一樣:

「耀祖,你姐要賣掉這套房子,趕媽回老家住。」

我不禁感歎我媽的天真,他劉耀祖就是個極度自私自利的人,除了自己他誰也不在乎。

於是我直接搶占先機接話道:

「弟弟,我都安排好了。那個還沒裝修的房子給你當新房用,租出去那套留著給你補貼家用。那就隻能賣掉這套房子給你湊彩禮了。」

「我還想著等我拿到房本,就把新房那套也轉到你名下,當成姐給你的新婚禮物。可是媽死活不願意給我房本,那就算了。」

我媽一驚,心想我怎麼說了她的詞。

還沒等她開口,我弟就麵露怒色對我媽吼道:

「媽,你怎麼回事?不是你說要我姐幫我湊彩禮嗎,現在我姐鬆口了你又不肯。」

我媽開口想要解釋,又被我弟打斷了:

「快別鬧了,趕緊把房本拿出來給我姐。不然還是把你送回老家得了。」

我媽見我弟真生氣了,隻好訕訕地說:

「房本在老家。」

我弟這時候也不明白了:

「媽,把房本放那老遠的地方幹啥?」

我冷哼一聲:

「為了防我唄。」

5

我們約好了時間一起來到老家拿房本。

這裏什麼都沒變,無論我的眼神落在哪裏,哪裏都有我被“懲罰”的痕跡。

我媽從褥子下麵翻出了三個房本,不情願地遞給了我,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她手中抽出來。

「姐,房本拿到了,什麼時候去辦轉讓啊?」

看著我弟笑得燦爛的臉,我還真有點不忍心現在打他臉。

「今周末你忘了?人家不上班。」

「哦哦哦對,姐,您請。」

我弟久違地幫我打開了車門。

我回以微笑。

剛走到家門口,我媽就看見房子裏有一群人在不停地往外搬東西,不禁大聲嗬斥道:

「哎哎哎!你們誰啊?」

我越過我媽徑直走進了客廳:

「他們是搬家公司的。」

我媽和我弟異口同聲地發出疑問,隨後又放鬆下來:

「搬家公司?」

「姐,這麼快就要搬走啊?你再住幾天唄,這還是你家。」

我弟一臉嘚瑟,邊說邊大搖大擺地準備進屋。

我媽緊隨其後嘟囔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

「哎!」

我直接把兩位攔在門外。

「不好意思,不是我要搬出去,是你們。」

我媽和我弟愣在原地:

「什麼!」

這時,搬家公司的小楊對我說:

「劉小姐,東西都打包好了。」

我點點頭:

「錢我已經付了,請務必送到地方。」

「好的,劉小姐。」

我媽氣得指著我大罵道:

「你個死丫頭,原來你要房本是要把我們趕出去啊。我就不該信你這個白眼狼。」

「劉盼兒,你他媽的該耍老子!」

我弟氣急敗壞地想要上前打我,卻被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給攔了下來。

因為吵鬧聲動靜太大,引來了不少鄰居圍觀。

我媽一看上人了,表演欲蹭一下就上來了,當即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大家都過來看看啊,看看這個不孝的白眼狼。要把自己親媽趕出家門了。哎喲,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這麼個沒良心的東西……」

我弟也在旁邊煽風點火:

「劉盼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一個做姐姐的,有三套房子都不願意給自己親媽親弟弟一個落腳的地方。你還是人嗎?虧你每個月還掙那麼多錢,誰知道是怎麼掙的!」

見他倆越演越起勁,我當即摔碎了那套我媽最喜歡的茶具。

隨著幾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他倆終於安靜了下來。

「既然今天大夥都在,那就讓大家給我評評理。」

「我劉盼兒剛會走就開始做家務幹農活,幹不好就沒飯吃,沒事就挨打挨罵。」

「我爸去世後,我上大學,學費不僅要自己掙,還要供我弟上學。畢業了也要供他們娘倆的生活費。」

「買了房子我自己不住,都給他們住,還讓他們出租一套貼補家用。他們說不夠花,每月還問我要錢。」

「現在我失業了,我弟他搞大了女朋友的肚子,沒錢給人家彩禮。問我要,我沒有。他們就想著賣我的房子。」

「大夥都看看這兩個人的嘴臉,我劉盼兒對不對得起他們!」

大夥看熱鬧歸看熱鬧,還是都站在了我這一邊,畢竟這麼些年我受的累吃的苦,他們都看在眼裏。

在大家唾沫星子的攻擊下,兩人完全插不上話,就這麼灰溜溜地逃走了。

「劉小姐,這是您要求的視頻,已經發給您了。」

小楊這時遞過來一個手機。

我接過手機,並道歉道: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麻煩你了。」

收拾好殘局後,我讓人把門鎖換了。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我滿意地坐在沙發上。

打開手機,裏麵是我媽撒潑打滾的視頻。

我嘴角微揚,好戲還在後麵。

6

拿到房本,並趕走我媽和我弟後,我本可以直接賣房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治病療養。

但我沒有,因為我還有仇未報。

想起我前世今生受過的累、吃過的苦,我恨不得現在就送他倆下地獄。

但我不能,因為這樣就太便宜他們了。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被趕回老家的我媽和我弟,消停了一陣子。

這正合我意,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找到我弟當年撞死我爸的證據。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警局重啟我爸的案件,而是選擇自己調查。

憑借著記憶裏對那輛肇事摩托車的印象,我調查到當年那個牌子的摩托車全縣隻賣出去十二輛。

這是個重大突破,如果我一一調查,一定會揪出那輛摩托車是誰的,然後順藤摸瓜揪出我弟。

或許是事情進展得太順利,我逐漸放鬆了對我媽和我弟的警惕。

一天在我準備去逐一調查那十二輛摩托車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恁家水管爆了,弄得滿屋子水,你趕緊來修一下。」

是租我家房子的老頭打來了的,他語氣暴躁邊說邊口吐芬芳。

意識到他是誰後,我下意識地眉頭緊皺,但還是平緩了一下語氣:

「直接叫工人來修,錢我報銷。」

「你這小妮子怎麼回事?你作為房東你都不來看看嗎?」

「我又不會修水管,去了又幫不上忙。我都說了會給你報銷。」

「我不管你會不會修,你這態度就不行……」

他嘟嘟嘟說個沒完,時不時還問候一下我父母,我聽得實在厭煩,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他更來勁了,一直不停地給我打電話,把我煩得不行,最終我還是妥協去了。

開門的是老頭本人,他一臉諂媚猥瑣地笑,絲毫沒有剛才電話裏頭那暴躁的樣子,看得我頭皮發麻。

「哪裏的水管爆了?師傅馬上就到。」我不耐煩地問道。

「你進來啊,在臥室廁所。」他揮揮手讓我進門,我不耐煩地走向臥室。

他打開臥室門,我看見沒有一點水漬的地麵,頓覺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後背突然受到重力,我被一下推倒在地。

臥室門“砰”的一聲緊緊關上。

外麵傳來我弟和那老頭的對話:

「大爺,我姐就交給你了。好好享用吧。」

「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你姐的。老頭我等這一天好久了。三十萬明天打你賬上。」

我聽得汗毛直立,冷汗頓時浸透後背。

我忍痛起身,不停地拍打著臥室門:

「放我出去!劉耀祖,你這是犯法的。」

「姐,等生米煮成熟飯,警察來了也管不了嘍。」

我不禁冷笑出聲:

「你說管不了就管不了了嗎?」

說完這句,我默默撕開了自己的襯衫。

7

“砰!”

「站住!不許動!」

大門被狠狠踹開,一群警察進入屋裏,迅速製服了兩人。

兩人被嚇得直接跪坐在地,雙手抱頭投降。

「警察同誌,和我沒關係。是他,是劉耀祖出的主意!他還想敲詐我三十萬。」

我弟氣得想去揍他,

「你個有色心沒色膽的死老頭子,我弄死你。」

卻被警察狠狠摁住,氣得我弟在那無能狂怒。

一名女警打開了臥室門,看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瑟瑟發抖的我,上前為我披上了她的外套。

我盯著被警察押走的兩人,嘴角微微上揚。

當我接起電話,那老頭的聲音傳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不是因為我有多神機妙算,而是我帶著上一世的記憶,死都忘不掉他的聲音。

上一世我被我媽和我弟囚禁在家的時候,他們見我死活不同意把房子轉讓給我弟。

而我弟的女朋友那邊急著要彩禮,於是我媽就想到把我賣給,那個比她還大幾歲租我房子的老頭。

這個老頭雖然有錢但有許多怪癖,好幾任媳婦都被他折磨走了。

子女在外地不願意管他,又怕他死在家裏,所以便給他錢,讓他在外麵租房子住。

要不是上一世我拚命反抗,生生踹斷了那老頭的命根子,差點就讓他們給得逞了。

這一世,我聽到是這老頭打來的電話,我就大致猜到了他們想要做什麼。

於是在我敲響房門之前,就已經偷偷報了警,說有人要買賣婦女。

隻是可惜了這一世,隻把這老頭送進了監獄,也算是便宜他了。

我弟和那老頭都被關進了警察局。

而我在警察局聲嘶力竭地控訴著我媽和我弟,還有那老頭對我做的壞事。

整個警局的人無不在心疼我。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我媽也被請進了警察局。

她一進門就開始指著我大罵道: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就那麼害你弟!」

說罷竟還想上前打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好在幾名民警眼疾手快,攔下了我媽。

我裝作委屈的樣子,低頭啜泣。

那名為我披上外套的女警看不下去了,直接對我媽說道:

「大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是你兒子要賣掉你女兒,什麼叫你女兒要害你兒子。」

「大姐我鄭重告訴你,不管你們是不是一家人,你兒子今天的行為已經觸犯到法律了。」

我媽一聽後果那麼嚴重,頓時嚇得癱坐在地。

這時,一名民警從審訊室出來說,我弟什麼都不肯說,非要見我媽才肯開口。

所以我媽也被請進了審訊室。

我突然覺得奇怪,這次為什麼我媽不在。

依我弟的腦子,他是不會想到這個辦法的。

我頓覺不妙,她不會趁我弟騙我去老頭家的時候,去偷我房本了吧。

隨後又立馬安慰自己,房鎖已經換了,房本也被我藏了起來,她是不可能輕易找到的。

過了許久,我媽從審訊室出來了。

她頂著哭得紅腫的眼睛,一看見我就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扒著我的褲腿。

在場的人都被嚇一跳,連我也被她突然整的這一出給搞蒙了。

「盼兒,他是你親弟弟啊,你不能讓他在牢裏蹲著啊。這會毀了他的。」

我邊哭邊扒開她的手:

「你隻在乎他,那我呢?我的人生就該被你們毀了嗎?」

在場的民警都向我投以同情的目光。

這時從另一間審訊那老頭的審訊室走出來的民警,來到我媽身邊把她扶了起來,並對她說。

「大姐,我們合理懷疑這件事也有您的參與,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媽嚇得連忙擺手: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做。」

「盼兒,媽真的什麼也沒做。你快跟警察同誌解釋清楚啊。」

說罷又拉住了我的褲腿,哀求道。

我看著她麵露難色,你真的沒有參與嗎?

「警察同誌,我進入房間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我媽,和我媽沒關係。應該隻是我弟恨我沒有給他湊彩禮。」

那名女警同情地看著我,再次向我確認:

「劉女士,你確定嗎?不要擔心,咱實話實說。」

我微笑地向她點點頭:

「我確定。謝謝你。」

就這樣在我的一再堅持下,我弟和那老頭被判了刑。

而我媽則平安回到了家。

8

經此一事,我以為我媽會感謝我沒把她也參與的事捅出去。

卻沒想到她更是恨透了我,把她的寶貝兒子送進了監獄。

但我並不在乎,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一一調查了那十二台摩托車,但都沒什麼進展。

直到我查到最後一台,看到這台摩托車的所有人是誰時,我激動地跳了起來。

李瑋!當年的混混頭子。

那個時候我弟經常跟他鬼混,還惹了不少麻煩事,把我爸氣得不行。

看到他我就堅信這事和他脫不了關係。

當年因為監控不發達,隻拍下了下一個街道那輛摩托車的模糊身影。

而當時摩托車正是最流行的時候,滿大街都是。

所以調查起來十分費時費力,再加上我媽堅持不追究,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這是個重大突破,因此我決定去警局重啟我爸的案子。

我到警局說明情況後,與民警們一起觀看了當年的監控錄像。

隻一眼我就辨認出了我弟的身影,不過他當時戴著頭盔,我沒有證據證明這個人就是我弟。

於是我提出用現在的修複技術,再對這段監控進行修複。

修複好之後,經過我上百遍的重複觀看,我突然發現這台摩托車的尾部有塊漆好像被換了。

我把我的發現告訴了民警,他們說他們會好好查一下當年的備案。

如果有進展會第一時間通知我。

出了警局,我不敢耽擱。

因為我知道即使警察調查備案,查到了李瑋,如果他為了避嫌死活不說不出是誰的話,警方暫時也拿他沒辦法。

於是我決定親自去會會他。

現在的李瑋混得不錯,從混混竟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名大熱的專業機車手。

還攀上了一位富家千金,最近正準備婚禮呢。

我看了他最近的一場比賽,那位千金還親密地伴他左右。

不負眾望他奪得了冠軍,領獎時還不忘對外宣布了他們的婚期。

可比賽結束後,他就以團隊有慶功宴,支開了那位千金。

而我則找機會偷偷跟蹤了他,發現他去了一家夜總會。

巧的是這家夜總會是我的一位老同學開的。

我和這位老同學的關係不錯,所以就輕鬆地混進了他的場子裏。

燈紅酒綠中,他身邊圍滿了俊男美女,遊戲尺度之大,讓我差點都拍不下去了。

出了夜總會,我還緩了一會兒。

不過這次值得,收獲滿滿。

9

拿到李瑋的“籌碼”後,我就回家了,準備第二天再去找他。

我剛要上電梯,就發現電梯壞了,於是準備走樓梯。

黑暗的樓道間,讓我不自覺地想起了精神病院裏的小黑屋。

在那裏我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即便我極力安慰自己,但還是全身緊繃,冷汗直冒。

於是我默默攥緊了口袋裏的防身小刀,這是我重生回來養成的第一個習慣。

然後我貼著牆壁慢慢地上樓。

就在我上到我家下麵一層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家那層的聲控燈竟然自己亮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我那層隻有兩個住戶,一戶是我,另一戶是一對老夫婦帶著孫子住。

這個點他們早就歇息了。

而樓上又是頂樓,沒人住。

那就隻能說明有人在等我。

想到這裏,我不禁渾身僵直,緩了好一會兒然後默默撥通了之前那位女警的電話。

在接通後,我心一橫,想著該來的總會來的,直接衝上了那層。

我猜得沒錯,即使重活一世,我還是要麵對他們。

果然,熟悉的幾人都在我家門口等著我。

映入眼簾的是我兩輩子都忘不掉的臉。

精神病院的趙主任。

就是他把我關進精神病院,無論我如何解釋,無論我朋友如何證明我沒病,都無濟於事。

我死後才知道,原來我媽用錢收買了他,讓他給我灌藥,偽造病曆。

即便我再怎麼清醒,也抵不過每天被逼吃那麼多精神類的藥物。

我媽看見我後,立刻指著我對身後的那幾人說:

「就是她,把她抓走關起來!」

我媽話音剛落,那幾人就衝上前準備抓住我。

好在我迅速躲閃了過去,來到鄰居門前,瘋狂敲打著門。

「救命啊,救命啊,搶劫殺人了……」

「快,那裏啊!你們幾個幹什麼吃的。連個小姑娘都抓不住。等會兒人出來了就不好帶走了。」

趙主任急得直跺腳,指著那幾個小嘍囉罵道。

突然,有人從背後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隻掙紮了一會兒,就無力地暈倒在地。

一群人把我抬到了樓下。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到了警鈴大作。

那名女警跑到我跟前,晃著我的手臂一遍遍地叫我不要睡。

睜開眼我發現,我竟又回到了精神病院。

他們逼我吃藥,給我做各種電療。

我無數次地哀求護士和醫生,證明我自己沒病都無濟於事。

隻會換來他們的一句:

「來到這裏的人都說自己沒病。」

「……都說自己沒病。」

「……沒病。」

我猛地睜開了眼。

還好隻是一場夢。

可我環顧四周竟還是冷清的病房,我還是躺在病床上。

難道我重活一次,還是逃不掉嗎?

於是我崩潰大哭。

「哎,怎麼了?」

這時那位女警走了進來,見到我在病床上哭得撕心裂肺,急忙上前詢問。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到是她。

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激動地下床抱住了她。

「太好了,太好了……」

她拍拍我的後背,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

10

女警告訴了我,在我暈倒期間發生了什麼。

我媽他們被抓進了警局,並且已經全部交代了。

他們合理懷疑,那家精神病院存在不正當的非法交易。

現在已經成立專案組準備徹底清查。

直到這一刻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終於逃了出來。

來不及我高興,醫生就告訴我,我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

我沒多少時間再耗下去了,我需要盡快動手術,但是我卻堅持暫時保守治療。

並且在第一次治療結束後,馬不停蹄地去找了李瑋。

他正在準備下一場比賽,這場比賽結束後,他就要和那個千金結婚了。

我來到他的訓練場地,在他練習完之後,混在工作人員中,來到了他的休息室。

「你是誰?」他抬眼瞅了我一眼,是個生麵孔。

「我是劉耀祖的姐姐。」我平靜地坐了下來。

他一聽我說出的名字,身體一震,隨後又不自然回道:

「不認識。」

我不緊不慢地開口:

「別裝了。我知道你不僅認識,當年還……」

「你來找我幹嘛?」

他打斷了我,並語氣緊張地詢問我的來意。

「我不幹嘛,我隻是想讓你到時候跟警察實話實說。」

「切,就這。」

「雖然車是我的,但那場事故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車是你弟開的。」

「你個做姐姐的真夠狠的,非要把自己的弟弟送進監獄嗎?」

他不屑地看著我,吊兒郎當地蹺起了二郎腿。

「我不說,你們永遠都查不到是誰。我說了,後麵牽扯到我,再影響到我結婚入贅豪門,你們擔當得起嗎?」

我冷笑一聲,默默為他鼓起了掌:

「那麼不加掩飾地袒露自己的鳳凰男野心,我敬你是條漢子。」

「但說不說可由不得你了。」

說罷,我直接從包裏掏出了一遝照片。

當他看清楚照片是什麼的時候,頓時尖叫出聲,拿起照片就發瘋似的撕了個稀巴爛。

我默默提醒:

「撕吧,我還有好多。就不知道你未婚妻看到會怎樣。」

他停了下來,氣得猛捶桌子,咬牙切齒道:

「你到底想怎樣?」

我往沙發靠背上一靠,再次重複了一遍我的需求:

「我隻是想讓你到時候跟警察實話實說。」

他自知逃不掉,泄氣一般地跌坐在沙發上,最後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

這次順利的話,我弟估計要再坐個幾年了。

但我卻不忍心讓我媽蹲在冰冷的監獄,她不應該待在那。

11

沒幾天,警局傳來消息。

找到了那輛摩托車的所有人,但不是駕駛人。

那位女警支支吾吾,看樣子很難說出口。

我拍了拍她,表示沒關係。

她告訴我,那天的駕駛人其實是我弟。

我裝作很震驚,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騙過了他們所有人。

我來到監獄看望了我媽,她憔悴了很多。

我們隔著玻璃通了話,她第一句就是求我放我弟一馬,簽個諒解書給他。

我搖搖頭,告訴她:

「沒用了,他現在不止這一項罪名。」

「什麼意思?」我媽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還有爸爸的事。」

我媽一聽到我提到我爸,立馬站起來質問我:

「你去重啟你爸的案子了?」

我點點頭。

得到確切回答後的我媽,指著我崩潰大罵道:

「你個沒良心的,那可是你親弟弟啊。我早該聽你奶奶的話,把你淹死在水缸裏。」

「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你……」

她太激動了,像發瘋了一樣,還把電話線不小心給扯到了地上。

所以我聽不清她說了什麼,隻得微笑著在玻璃外靜靜地盯著她張牙舞爪。

後麵的警察見狀連忙把她帶走了,我們這次見麵就這麼匆匆結束了。

太可惜了,我還想多欣賞一會兒呢。

出了看守所,我來到警局,準備谘詢一下諒解書應該如何寫。

那位女警再次滿臉不解地看向我,

「女士,你真的要諒解你母親嗎?她都,她都這樣對你了。」

我故作糾結,無奈地表示:

「可是她是我媽啊。如果她也進去了,我在這個世上就沒親人了。」

「況且自從她知道我弟是撞死我爸的凶手後,身體和精神狀態都變得很差,我心疼她在裏麵受苦。」

全警局的人都要被我這句話給氣死了,對我從一開始的同情,到現在多了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那位女警更是氣得直接離場。

我隻能在心裏默默對她說一聲抱歉。

在簽完諒解書之後,我找到了房產中介,準備出售掉我的這三套房子。

拿到定金後,我立馬就預約了胃癌專家的號,並且和專家商討好了治療方案。

然後默默等我媽出獄的那天。

看守所大門前。

「媽!」

我喊了一聲我媽,並迎上前去,挽住了她的手臂。

我媽見到是我,厭惡地甩開了我的手。

「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你啊,媽。」

「我不想看見你。你把你親弟弟送進監獄,你的心怎麼那麼毒啊。」

我崩潰大哭,質問道: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弟弟撞死了爸爸,你都能原諒他。我把你救了出來,你還在怪我!」

我媽厭惡地翻了我一眼:

「這是你該做的!你怎麼不救你弟弟?你不就是嫉妒你弟弟有人疼有人愛嗎。活該沒人要你。」

然後直接轉身冷漠離開。

看著我媽離開的背影,我的身體因努力抑製住笑意而在微微發抖。

無所謂,這輩子你說什麼話,都無法再傷害到我了。

而你的報應才剛剛開始。

擦幹眼淚後,我便跟了上去。

「媽,你真不跟我回家嗎?現在你隻剩我一個親人了。」

我拍打著緊鎖的房門,對著屋內的我媽喊道。

「胡說!我還有我兒媳婦,我的大孫子呢。我才不要你這個白眼狼管。你給我滾!」

「你是說小倩嗎?她還不知道我弟……」

我故作疑惑地問道。

我媽一聽我提小倩,猛地打開了門,衝著我威脅道:

「我告訴你,劉盼兒。別告訴小倩。要是我的大孫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急忙擺擺手,表示:

「不會不會,媽,我不會告訴她的。畢竟她還懷著我們劉家的骨肉。」

我媽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我嘿嘿一笑。

我隻是說不告訴她,可沒說不告訴她的爸媽。

12

我走進一家小店。

從後廚走出來一位大娘,看見我後直接擺擺手讓我回家:

「我們這就打烊了,明天再來吧。」

我麵帶微笑地坐下,「就今天吧。」

「哎,你這小姑娘聽不懂人話啊?我說打烊了。」

大娘敲了敲我麵前的桌子。

「阿姨,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和您聊聊的。」

我語氣平和地,邊說邊請她坐下。

大娘疑惑地看著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幹嘛,於是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對麵。

「不,你誰啊?我們認識嗎?有什麼好聊的?」

「我是劉耀祖的姐姐。」

「耀祖的姐?」

大娘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突然就變臉了:

「哎呀,原來是小倩的大姑姐啊。」

「倩他爹,耀祖的姐姐來了。」

伴隨著人聲出來的是一位大叔,應該就是小倩的父親了。

「哎喲,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都沒準備什麼。」

小倩他爸說罷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後兩口子坐到了一起。

我看著麵前的兩位,微笑著說:

「叔叔阿姨,我這次來是因為耀祖他……」

我話還沒說完,小倩她媽就打斷了我:

「哎呀說實話,我們問你們家要十八萬八萬八的彩禮在咱們這個小縣城裏,是有點多了。」

「但我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怎麼舍得她輕輕鬆鬆就嫁人呢。而且她已經懷了你們劉家的種了,這不結婚說出去得多丟人啊,是吧?」

說完就捅了捅旁邊的小倩爸,小倩爸立馬就附和道:

「哎對對對,我們可不是賣女兒。我們老兩口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就認定你弟了,死活都要把孩子生下來,你看這咋辦啊?」

說罷還低頭擦著並不存在的眼淚。

我看著麵前的兩位,突然想試探什麼:

「叔叔阿姨,你們知道你們女兒初中霸淩過我嗎?」

我話剛說完,兩口子擦淚的手就滯在半空。

小倩媽隨即又滿臉堆笑地解釋道:

「那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鬧,怎麼能是霸淩呢,她大姑姐你說得太嚴重了。」

我冷笑一聲:

「關廁所、潑臟水、剪衣服、扇巴掌、造黃謠,這些都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

對麵兩口子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的氣氛瞬間盛滿整間鋪子。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小倩爸突然開口:

「你來這就是說這個的?」

我沉默不語地盯著他,突然他開始暴躁起來:

「就算小倩以前打過你,那又怎樣?那是你們倆之間的矛盾,誰知道你是不是你先招惹我家小倩的呢?兩個人之間的事都有自己的理,誰能分清。」

小倩媽隨即也附和道:

「她大姑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您還記恨在心呢?看你這身打扮也不算是個小氣的人啊?」

我冷笑著盯著他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本來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這樣做,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心軟了。

「叔叔阿姨,我開玩笑呢。」

兩口子聽我說是開玩笑的,麵麵相覷互相對換著眼神,雖然生氣但還是選擇尷尬地笑了笑。

小倩他媽率先開口:

「嗬嗬嗬,你這孩子開這玩笑幹啥。嚇死個人了。既然這樣,那您這次來?」

我微笑著說:

「我是來告訴您二老,彩禮準備好了。」

兩口子一聽我說彩禮準備好了,頓時就喜上眉梢,但還是努力克製了下來:

「還是您老劉家有實力,這十八萬八千八說拿就拿。我就說我們沒看錯人。」

「對對對,我把女兒交給你們家啊,我放心得很。」

笑吧笑吧,待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叔叔阿姨,我還沒說是多少呢。」

聽到我說這話,兩人笑容瞬間凝固:

「啥意思?不是這個數?」

「四千四百四十四。」

13

小倩爸聽完直接站起來指著我就要罵,但被小倩媽給攔住了:

「她大姑姐,你看你又在開玩笑呢。」

我微笑著看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

「我認真地。」

我話音剛落,小倩爸就掙開小倩媽的手直接罵道:

「四千?你耍我們呢!」

「你拿四千四百四十四羞辱誰呢?我們不嫁了!」

我拍拍手,開心地說:

「好啊,正好。」

小倩媽掏出電話:

「我要打電話給劉耀祖這個死小子!」

「不用打了。他早就進局子裏了。沒個十幾二十年是出不來的。」

「什麼意思?」

我把劉耀祖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們。

看著他們震驚呆愣的表情,怕他們沒聽進去我的建議,臨走前我還特意提醒了他們一下:

「如果你們家還願意等我家耀祖出來呢,彩禮四千四百四十四,多一分都沒有。」

「哦,對了。你們可以先問問小倩,可能她連彩禮都不願意要呢。」

為了避免錯過好戲,我特意搬回了老家跟我媽住。

她見我死皮賴臉地跟著她,以為我真的在努力求她原諒,便又開始使喚我。

我雖然不樂意,但還是安慰自己,再堅持一下,就當是看戲的票錢吧。

果然沒過幾天,我媽在接到一通電話後,就匆匆出門了。

沒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婦科醫院的手術室門前。

小倩被她父母生拉硬拽地,馬上就要被帶進手術室了。

我媽見狀大聲嗬斥道:

「你們給我住手!誰也不準碰我的大孫子!」

小倩一看是我媽來了,頓時哭得稀裏嘩啦地:

「伯母,救我!他們非要我打掉孩子。」

我媽一聽她的大孫子要沒了,衝上前去對著小倩爸媽就又撓又抓:

「誰都沒有權利打掉我的大孫子。」

小倩爸被我媽在臉上抓出了一個大口子,捂著臉蹲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而小倩媽則不甘示弱,最後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

小倩趁亂掙脫了他爸媽,然後一隻手扶著肚子,一隻手扶著牆就要逃走。

我一看這可不行,於是擋在了她的前麵。

小倩抬頭一看是我,嚇得一激靈。

我笑著問她:

「看見我那麼害怕幹嘛?我又不是鬼。」

她心虛地不敢看我:

「沒有,姐。」

「姐?」

我冷笑出聲:

「張小倩,你還真不要臉,知道我是劉耀祖的姐,還敢和他在一起。」

「那又怎樣?你在那個家隻是個賺錢工具。誰稀罕你同不同意。對他們來說,我一個外姓人都比你重要。」

看到她到現在還在嘴硬,我笑了:

「看來你爸媽還沒告訴你真相呢。」

她預感不對,表情瞬間凝固了。

「你什麼意思?不就是你們家拿不出來彩禮嗎?」

「這麼久你都聯係不到我弟,你就沒懷疑過嗎?想知道的話就去問我媽吧。」

我並沒有直接說,這個機會留給我媽會更好。

果然她一聽就立馬去找我媽了。

可是地上的兩位正打得難舍難分呢,她插不上話,於是大吼一聲:

「住手!」

「伯母,你實話告訴我耀祖怎麼了?」

她表情焦急地看著我媽,期待從我媽口中得到一個令她安心的消息。

而我媽則眼神飄忽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地半天蹦不出一個字來。

小倩爸看不下去了,直接告訴了她真相。

小倩一聽,頓時腿就軟了。

隨即重心不穩跌倒在地,然後捂著肚子痛苦地哀號著。

大腿間還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液,眾人一看情況不妙,於是直接把她送進了手術室。

而我媽直接就崩潰了,跪在手術室門前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著,

「菩薩保佑,一定要保佑我的大孫子平安啊。」

鬧劇結束,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14

回到家沒多久,門就被敲響了。

終於來了。

我透過貓眼看,我媽正惡狠狠地拍打門。

她的身後還有東西正隱隱約約地閃著白光。

「開門!開門!」

我對著門外喊:

「媽,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都怪你,我的寶貝孫子就這麼沒了。」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笑聲傳到了我媽耳中。

「你活該,孫豔梅。」

「你,你這個惡毒的賤人。都是因為你。我要你給我的孫子陪葬!給我出來!」

我媽掏出了背後的尖刀,發瘋似的砍向了我的門。

周圍的鄰居都被吵鬧聲吸引了過來,本來想看看熱鬧,卻沒想到看見我媽正拿著刀不停地砍著門。

關係好一點的鄰居想要勸她,卻被她拿著刀逼退了回去:

「滾!都別管我,我要殺了她。」

大家被她嚇得躲到了角落,這時有人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想要勸解我媽。

而我媽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嘶吼著說要殺了我,然後用盡力氣劈砍著我的門。

我的門已經千瘡百孔了。

警察看勸解無用,便采取了強製措施把我媽帶走了。

而我在確認了我媽已經被帶走了之後,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打開了門。

我也被一同請進了警察局裏。

警察局好多熟人,他們一看是我媽和我,就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

我剛要張口直接就被他們打斷了:

「女士,這次可不是簡單的家庭糾紛了,我們必須得管。你就不要給你媽說好話了。」

我央求道:

「警察同誌,你們也知道前兩次的事,這對她打擊太大了。我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隻是生病了。她腦子……」

「求求你們別把她關進監獄,讓她在外麵接受治療吧。」

出了警局後,我作為我媽的唯一監護人向精神病院申請了強製入院,就是上一世她把我送進去的那家。

因為之前的事,那家精神病院已經被徹底整改了,現在管理十分嚴格。

不過我還是有足夠的證據,把她送了進去。

不久後,房產中介那邊傳來了好消息,我的三套房子都以不錯的價格出售了出去。

我拿著這筆錢,打包好了行李,準備在離開前再看一眼我媽。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小黑屋,以及熟悉的臉。

再次看見我媽,她頭發淩亂蜷縮在牆角,嘴裏還在不停地嘟囔著什麼。

我想上前推開門,卻被護士攔了下來。

「最好不要靠近她。她攻擊性很強。」

我媽看見了我,瘋一般地衝過來。

因為隔著門,她狠狠地撞在了門上,然後不停地拍打著門:

「盼兒,媽錯了。媽不該這麼對你。媽也重生了,讓媽這次好好補償你吧。盼兒,求你帶媽出去吧……」

我轉過頭看向護士,微笑著說:

「ETC次數再頻繁一點吧,你看我媽都說胡話了。」

經過一係列的手術和療養後,我的病基本痊愈了。

出院後,我準備重啟我的人生,把自己重新養一遍。

賣房的錢還剩點,所以我選擇創業,追求那個從小就被我媽扼殺在搖籃裏的藝術夢想。

在我的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聽說我弟出獄了。

他出獄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我媽,而是去找了小倩。

卻發現小倩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二十多歲還好吃懶做、酗酒家暴的男人。

原來當時小倩就流產了,因為月份太大,手術做得不好,已經無法再生育了。

他爸媽知道後就隨便給她找了個婆家。

再後來我弟和小倩偷偷私奔被那個男人發現了,我弟情急之下捅死了那人,現在又進去了,估計再也不可能出來了。

而我媽應該會在精神病院孤獨終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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