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秘書,離職申請按理是必須由總裁簽字,但陳晏深就是個甩手掌櫃。
所以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也是由我代勞。
或許我是第一個,批自己離職申請的人吧。
我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準備著需要交接的工作。
陳晏深今天少有的來了公司。
他坐在辦公室裏,透過玻璃看著我,似是在看一件十分令他滿意的藏品。
這時總裁專用電梯打開,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她經過我工位旁時,身上的香水味和陳晏深領口殘留的氣息如出一轍。
落地玻璃窗上,映出我發白的指尖,正死死攥著那份還未完成的項目計劃書。
窗簾閉合的金屬滑軌發出細微的哢噠聲,將陳晏深的辦公室徹底隔絕成另一個世界。
茶水間傳來壓低的議論聲,像無數的細針紮在我的耳膜上。
“上次陳總在宴會上帶走的不是這個啊......”
“沈姐真可憐,每次都要親眼看著......”
我忽然想起上個月看到的財經新聞。
配圖裏,陳晏深摟著穿白雕的女明星在走紅毯,而那時的我正發著高燒。
或許他從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我,而是我在工作和生活中對他的細致入微。
工位抽屜最底層壓著褪色的工作筆記,密密麻麻寫滿了他的喜好。
這五年來,陳晏深沒有看到我的辛苦工作,但同事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再加上一些他們聽到的小道消息,早已把我當成了他們的老板娘。
但陳晏深的桃色緋聞卻從不間斷,大家對我的目光也早已從剛開始的好奇變成了同情。
此時窗簾縫隙漏出一線光,正巧落在我桌角的全家福上。
照片裏十七歲的我戴著一頂舊毛線帽,在滑雪場笑得燦爛。
那時我人生中第一次滑雪,也是最後一次。
此時茶水間突然傳來爆笑聲,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拍到了辦公室裏令人浮想聯翩的畫麵。
突然,我的內線電話響起。
“進來。”
是陳晏深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見了很多次了。
以前每次他辦公室裏來了其他女人,都會把我叫進去。
表麵是讓我處理工作,實際上是想讓我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以此來刺激我。
不知道是哪來的惡趣味,他總是希望看到我生氣卻不能拿他如何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惡心,起身朝他辦公室走去。
推開門,隻見那白衣女子正親昵地靠在陳晏深身上,看到我進來後不但沒有避嫌,反而變本加厲的貼了上去。
她還挑釁似的揚了揚下巴,陳晏深在一旁滿臉得意。
他指了指桌麵上的文件說:“把這些處理了,今天內必須完成。”
我看著桌上那堆積如山的文件,心中覺得好笑。
陳晏深隻有每次刁難我的時候才會接觸公司事務。
“陳總,這些文件我沒辦法處理。”
陳晏深眉頭一皺。
“理由。”
我平靜地看著他,平靜地說:“我遞交了離職申請,已經通過,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秘書,沒有幫你處理這些文件的義務。”
“並且,不屬於陳氏集團人員瀏覽內部重要文件,會涉及侵犯商業秘密。我現在站在這裏,隻是為了交接工作。”
陳晏深的臉色此時並不好看。
“你在給我甩什麼臉色?”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朝我砸來。
鋒利的文件夾劃破了我的額頭,血滴在他的純白羊絨地毯上,紅的刺眼。
他似是沒想到會直接將我這張8分像的臉劃傷,在看到傷口的時候竟然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他猛地站起身,狠狠的盯著我。
“你竟然還敢頂嘴?”
“我都沒收到你的離職申請,誰給你批的?我沒同意,誰又敢給你批?”
我低著頭,沒有理會。
隻有三天了,過了這三日我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