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虛弱地躺在醫院病床上,蘇家父母守在床邊,臉上寫滿了愧疚與不安。
“伯父,伯母。”
我聲音嘶啞,每次呼吸都肺部刺痛。
“這些年,你們對我的養育之恩,經過這一遭,算是徹底還清了。”
“現在,我隻求你們,放我走吧。我隻想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蘇家,沒有蘇婉的地方。”
蘇家父母看著我蒼白的臉和眼中的決絕,無言以對,最終沉痛地點了點頭。
蘇父親自去辦了出院手續,並給了我一張數額不菲的支票,但我拒絕了。
我忍著全身劇痛,拖著孱弱身體,走出了病房。
當回到蘇家時,卻看到了令我心如死灰的一幕。
蘇婉正依偎在陸銘懷裏,陸銘體貼地為她剝著一隻晶瑩的蝦,溫柔地喂到她嘴邊。
蘇婉仰著頭,閉著眼睛,一臉幸福滿足地接受著投喂,那種嬌憨與依賴,是我兩輩子都未曾在她身上見過的。
或許是感受到了注視,蘇婉轉過頭,也注意到了門口的我。
看到我拖著簡陋行李包,她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隨即是毫不掩飾的厭煩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林風?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離開蘇家。”
我平靜回答,聲音不起波瀾。
“我已經答應放過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走?”
蘇婉語氣中帶著]習慣性的施舍,“我承認,那天下午在泳池邊,我做得過分了些。”
“這樣吧,看在你這次受了這麼大罪的份上,以前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
“你可以繼續留在蘇家,做我們的貼身管家,負責照顧我和陸銘飲食起居,工資我給你開現在的十倍。這總可以了吧?別再鬧脾氣了。”
在她看來,這已經是天大恩賜和寬容。
我搖了搖頭,語氣淡漠。
“不必了,蘇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隻想離開。”
蘇婉頓時被激怒了,她猛地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林風!你別不識好歹!你以為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
“婉兒,別為這種人生氣了,不值得。”
陸銘見狀,假惺惺地站出來打圓場,眼中卻閃爍著惡毒算計的光芒。
他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慢悠悠地開口道。
“林風,既然你這麼想走,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不過嘛,你在蘇家吃穿用度這麼多年,身上下下,哪一樣不是蘇家給的?”
“既然要走,按照規矩,自然要把不屬於你的東西都留下。”
我看著這對狗男女一唱一和,心中再無波瀾,平靜地點了點頭:“好。”
陸銘見我答應得如此爽快,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更加得寸進尺,目光貪婪地在我身上那件還算體麵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
“等一下,你身上這件衣服,我記得好像是婉兒上個月才讓人給你買的吧?價值不菲呢。按照規矩,這也算是蘇家的財產,你得脫下來。”
他說著,還得意地看了一眼蘇婉。
我猛地抬頭看向蘇婉,眼神中帶著最後一絲詢問與確認。
“蘇婉,你當真要做得這麼絕?”
蘇婉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我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寧願一無所有也要離開,心中的屈辱感和被背叛感再次升騰。
她咬了咬牙,冷聲道:“是!除非你現在改變主意,跪下來求我,答應留下來!否則,蘇家的東西,一針一線你都別想帶走!”
我眼中最後一點光芒也熄滅了。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當著蘇婉和陸銘,開始一件件脫下身上的衣服。
外套,襯衫,長褲......直到身上隻剩下一條內褲。
“哈哈哈哈!真是精彩!太精彩了!”
陸銘爆發出刺耳的狂笑,連忙拿出手機,對著我這副近乎赤裸的模樣瘋狂拍照,還錄下了視頻。
“林風,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這可是難得的素材,我得好好珍藏!”
蘇婉則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複雜,既有報複的快感,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林風!你當真就這麼恨我?就算這樣也要離開我嗎?”
她聲音沙啞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
我吐出一個字,清晰而決絕。
然後,我赤裸著上身,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就在我走出蘇家大門時,一輛奢華的黑色邁巴赫悄無聲息地滑到我麵前停下。
車門打開,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管家快步走下車,手中拿著一件羊絨大衣,迅速而恭敬地披在我身上,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爺,您受苦了。老爺和夫人已經等您很久了。”
我微微頷首,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仿佛早有預料。
是的,我林風,並非無名無姓的孤兒,我是京城頂級豪門林家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富可敵國的林氏集團未來的掌舵者。
幼年時意外走散,輾轉流落到海市,被蘇家收留。
幾年前,林家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我,但我為了蘇婉,選擇了暫時隱瞞身份,隻想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贏得她的心。
我原本計劃,在與蘇婉的婚禮之後,再向她坦白一切,給她一個驚喜。
卻沒想到,在新婚之夜,等待我的卻是無盡折磨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