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家後，看見空蕩蕩的房間，我心裏了然，秦芮去醫院照顧周燁了。

我推開嬰兒房的門，望著粉嫩嫩的嬰兒房發呆。

裏麵擺放了一張粉粉的嬰兒床，上麵放著了各種小孩的玩具，粉色的撥浪鼓，粉色的草莓玩偶......

衣櫃裏也掛滿了寶寶從出生到三歲各個年齡段的粉嫩嫩小裙子。

那時候秦芮剛懷孕，我懵了好久，還沒有做好準備怎麼當一個爸爸。

秦芮卻興奮得不行，我半夜醒來發現她不在身側，我走到書房，看見她坐在電腦前。

電腦的亮光把她白皙的臉龐照得很柔和。

她在電腦前搜索「如何當一個好媽媽？」，還在紙上抄了滿滿一頁的筆記。

看見我走近，她拉著我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笑顏如花，「阿煜，你要當爸爸了，以後這個世界就多一個人愛你了。」

那時我才驚覺，我真的要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了。

我要保護好我的妻子和孩子。

可以說，一開始我對這個孩子所有的期待都來源於秦芮。

因為心愛之人懷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才愛屋及烏，才對她肚子裏的寶寶充滿了愛。

這份愛意，與日俱增。

秦芮的肚子還沒顯懷，她就開始熱衷於到各大商場掃購嬰兒用品。

但她一直堅持買女寶寶的嬰兒用品。

我笑她，「你怎麼知道懷的是女兒？萬一是兒子怎麼辦？」

秦芮露出一個傲嬌的表情，用手輕撫小腹。

眉眼間充滿幸福的光。

「你懂什麼，這是我們母女的心靈感應，我有預感，懷的一定是一個漂亮的乖女兒。」

我神情恍惚，可是後來呢？這間漂亮的嬰兒房怎麼落灰了呢？

——「踏踏......」

忽然，腳步聲把我帶回現實，我轉身看，是秦芮回來了。

她眉間帶著疲憊神色，走過來把我拉到沙發上。

「老公，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你多點休息。」

她看見嬰兒房敞開的門，臉上露出幾分傷感。

「老公，你又在想那個流產的寶寶嗎？別想了，可能是ta和我們沒有緣分吧。」

我的心被刺痛，臉色變得難看。

「如果不是周燁非要大半夜鬧脾氣出去喝酒，你又非要出去找他，也不會出車禍害死我們的寶寶！」

又來了，她露出一副對我失望的神色。

「阿煜，你明知道小燁生病了啊，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控製不了，為什麼你總要跟他計較呢？」

「而且你是在怪我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寶寶嗎？」

我疲憊地倒在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她總會把周燁犯的錯歸咎為年紀小不懂事，生病了控製不了自己。

可是周燁是個成年人啊！他就比我小一歲而已。

見我沉默，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溫柔地哄我：

「老公，今天是個意外，那邊情況著急，你別生氣了好嗎？

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自己在醫院的，我下次不會了。」

她的眼神看起來真摯極了，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樣。

但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說了，每次隻要周燁發生「意外」，她總是優先選擇周燁。

說完她湊近我想要撒嬌。

我正想說什麼，忽然在她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那是秦芮送給我的結婚周年紀念禮物，一瓶香奈兒雪鬆香味的男士香水。

那時她撲在我的懷裏，像隻打滾兒的小貓。

她說雪鬆味和我身上的味道很像，她聞到的時候一下就想起我了。

後來周燁來我們家的時候湊巧看見了那瓶香水，他眼神閃爍。

過幾天我就在他朋友圈看見了同款香水，還配上文字

「謝謝姐姐請我吃飯，還送了我精心挑選的禮物～」

我放大照片，看見了角落裏出鏡的一雙的手，白皙纖長，上麵還戴著我送的戒指。

後來我就把那瓶香水藏在櫃子裏，再也沒有拿出來。

我感到一陣作嘔，不由得吐了起來。

秦芮臉色慌張，幫我拿來垃圾桶。

「怎麼了？胃又開始痛了嗎？？」

我緩過來之後，疲憊開口：「不是胃痛，是惡心。」

「你說什麼？」他沒聽到。

「不是胃痛，是對你身上的香水味感到惡心。」

她露出了傷心的表情。

「老公......」

我打斷她，「我們離婚吧！」

她愣了一下，突然撲倒我懷裏緊緊抱住我，聲音有些顫抖。

「老公，離婚這個詞不能隨便說出口的，很傷人的，我們這麼相愛，怎麼可以離婚呢？我們還要白頭偕老的。」

我推開他，盯著她的眼睛。

「秦芮，我今天是不是說了，如果你離開了，我們就完了，你沒有聽到嗎？」

她慌張得不行，「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推開他，不想聽她解釋。

自從周燁回來，在我和周燁之間，她從來不會優先選擇我。

我走進房間，把門反鎖起來。

無視秦芮的敲門聲，我感到身心疲憊，像陷入了無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