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紀念曦睡了一覺醒來時，陸沉舟已經聽她的話離開了，她正準備起身，病房門突然被推開，蕭璟書大步走了進來，手裏還捧著一束她曾經最喜歡的鬱金香。

他站在床邊，目光落在她虛弱的麵容上，聲音低沉：“別難過了念曦，孩子還會再有的。”

“孩子？你是說你和溫樂安的孩子嗎？”

她緩緩轉過頭，絕望冷漠的神情讓蕭璟書為之一怔。

“你都知道了？”

他頓了頓，再次開口。

“既然你知道了，那等樂安的孩子出生，我會處理好和她的關係跟她徹底了斷，我們一起撫養那個孩子……”

他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談一樁生意，剛伸手想碰她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開。

“滾！”

紀念曦不敢置信地抬頭瞪著他，眸中充滿了絕望。

“蕭璟書，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蕭璟書眉頭一皺，正要說話，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溫樂安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走了進來，眼眶泛紅。

“姐姐，你沒事吧……”

她怯生生地拉住蕭璟書的袖子，聲音哽咽。

“都是因為我你們才鬧成這樣……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惹姐姐不高興了，我可以打掉他……”

蕭璟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神淩厲。

“胡說什麼！這個孩子必須留下！”

紀念曦指尖一顫，心臟像是被狠狠攥緊，終於沉沉開口。

“蕭璟書，我們離婚吧。”

空氣瞬間凝固。

蕭璟書猛地將花束砸在牆上，花瓣四散飛落。

他眼底翻湧著怒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去找陸沉舟？”

“紀念曦，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同意你離婚的！”

紀念曦疼得臉色發白“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麼！我怎麼解釋你都不聽，讓你去查你也從來不肯，現在就連離婚你也不放過我！”

“你不是已經和溫樂安有了孩子嗎？我成全你們，你還要怎麼樣？！”

聽聞這番話，溫樂安的臉色變了下，立刻在一旁哭哭啼啼抹起了眼淚。

“對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錯……”

蕭璟書心疼地將溫樂安摟在懷中安撫：“樂安，不是你的錯。”

隨後，他轉頭看向紀念曦，眸色發冷。

“我出軌都是你的錯！是你一次次和陸沉舟糾纏不清才害得我去偷腥，這是你該受的懲罰！”

紀念曦疲憊地喊道：“到底要我說幾遍，我和陸沉舟沒有關係！”

就在這時，溫樂安突然麵露痛苦地捂住肚子，臉色煞白。

“啊！我的肚子……好痛！！”

“樂安，你怎麼了！”

蕭璟書神色驟變，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樂安今天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也別想好過！”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衝出病房，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病床上的紀念曦。

病房門重重關上的一瞬間，紀念曦隻覺得心臟被狠狠攪緊，腹部突然傳來一陣異痛。

她弓起身子，痛到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冷汗瞬間浸濕了病號服，鮮紅溫熱的液體浸透了身下的床單。

“救、救命……”

紀念曦的耳邊響起尖叫，護士驚慌的喊聲、醫生急促的腳步聲，全都變得遙遠。

紀念曦在昏迷中，夢到了許多從前的事。

曾經她切菜傷到手，他連夜叫來私人醫生；她發燒到39度，他徹夜不眠地換冰袋；她痛經蜷縮在床，他親手煮紅糖水哄她喝下，貼心幫她整夜揉肚子。

可醒來時，這些都不見了，她麵對的隻有醫生凝重的臉。

“紀小姐，這次大出血導致子宮嚴重受損，以後恐怕……”

醫生的停頓讓她心臟像地震般震顫 “你以後恐怕都無法懷孕了。”

她不能再懷孕了……

紀念曦感到心臟像被無數根針紮過一般，痛到無法呼吸。

醫生離開的瞬間，紀念曦終於崩潰地哭出聲來。

蕭璟書的愛變味了，他不甘心她先放手，不甘心就這麼輸給陸沉舟。

所以他寧願把她困在這場婚姻裏互相折磨，也不肯放她自由。

紀念曦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打濕了枕頭。

修養幾日後，蕭璟書再沒有來醫院探望過她，她一個人辦出院、一個人打車回家。

可當她推開別墅大門，映入眼簾的是餐廳裏刺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