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收到裴敘白轉來的兩百塊。
【別再鬧了,我沒空陪你玩離婚過家家的遊戲。】
我不覺攥緊拳頭。
從他認識林苒星後,便逼著我將股權全部轉回給了他。
從那以後,他每個月都會打給我兩千塊,偶爾施舍我幾百買衣服。
可他給林苒星隨便買一個包包就是幾百萬。
他不喜歡我留長頭發,我便剪成了短頭發。
可他的小白花林苒星卻從頭至尾都是一頭烏黑的長直發。
他不喜歡我穿裙子,我的衣櫃便換成了清一色的長褲襯衣。
而林苒星常常都是一身小白裙。
我早就明白,他不愛我了。
隻是我常常深夜抱著裴敘白的襯衫入睡,總是夢見當初那個少年。
那一年,我爸媽鬧離婚,我從家跑了出來,蹲在了學校的牆角。
雷聲作響,下起了大雨。
我被周邊的混混盯上,他們搶走我的書包,撕扯著我的校服。
直到一個少年人出現,跟他們廝打在一起。
他明明被打的白色襯衫都溢出了紅,卻還是護著我,嘴裏叫嚷著:「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把小爺打死!」
那時的裴敘白如同英雄般出現在我身邊。
他用自己的衣服當傘撐著送我回家,渾身是血卻還是呲著大牙對我說:「別哭,小爺我命大!」
如今他不喜歡我了。
而我愛的,也隻是曾經那個深印在我腦海中的英雄少年。
我按熄屏幕,不再回應。
下一秒,手機再次響起鈴聲。
我條件反射的迅速打開到裴敘白的聊天界麵。
不是他。
而是他的小白花找到了我。
給我發來一張照片,雪白床單上落著紅痕,配文:【裴哥哥說要對我負責到底~】
【懂點事就快點離婚吧,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隨後,微博彈出她的消息。
林苒星發了個雙人情侶鎖骨的合照,二人一起在胸口用口紅畫了個愛心。
配文:【今天終於從女孩變成小女人了,裴先生馬上就要娶我了。】
我看著手裏的信息,還是會覺得心痛。
死死捏著手機的手止不住顫抖。
也許是實在惡心,我跑到廁所狂吐了起來。
吐了一整晚,整個人都要虛脫。
直到閨蜜將我拖到醫院檢查才發現,我懷孕已經兩個月了。
曾經我天天祈禱能懷上裴敘白的孩子,幻想著用孩子說不定能留住他的心。
如今,隻覺得這個孩子出現的真不是時候。
我猶豫著給裴敘白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時,背景音裏傳來林苒星甜膩的笑聲。
「我懷孕了。」我說。
對麵衣物摩擦聲突然停止,緊接著是裴敘白冷冷的嗤笑:「溫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下作了?」
林苒星在遠處嬌聲問:「誰呀?」
「沒誰。」我聽見他柔聲輕吻對方的聲音:「一個用子公騙人的老女人。」
醫院走廊的燈光忽然變得冰冷。
我低頭看著孕檢單,眼珠浸濕了白色紙片。
我忽然想起大三那年,他發著高燒,翻牆進女生宿舍給我送紅糖水。
那時他貼著窗外小聲說:「溫溫,以後我們生的寶寶一定像你一樣漂亮。」
而現在,同樣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你現在都要用懷孕當借口了?」
「至於跟個小女孩爭風吃醋?你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齡。」
「如果真懷了,就去打掉,別用孩子綁架我。」
通話切斷的忙音裏,護士剛好叫到我的號。
手術同意書遞到我跟前,我簽下名字。
「需要看看組織胚胎嗎?」醫生例行公事地詢問。
我搖頭,卻在起身時不小心碰落托盤。
那團純肉掉落的瞬間,我的心猛然顫動了一下。
而後,我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