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你今天跟誰一起來上班的呀?」
老曲,我們辦公室裏最八卦的大姐,此刻她厚厚的眼鏡片正散發著八卦的光芒。
我咬著個菜包,猛吸了一大口豆漿,隨口應付道:
「沒趕上公交車,打車來的!這不在樓下還買了早飯嘛。」
老曲顯然不信,撇撇嘴,搖了搖手指:
「我今天呀,是老公送我來上班的。然後呢,等紅綠燈的時候,旁邊就是陸總的邁巴赫。」
「那我就眨巴了大眼湊上去看呀,誰知道副駕駛上坐的——」
手裏的包子被我隨手一扔,我衝上去捂住了老曲的嘴:
「曲姐,你聽我解釋!」
她掰開我的手,就像抓到明星戀情的狗仔:
「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麼大早上坐陸總的副駕駛?」
「該不會是,昨晚一起過夜了吧?」
昨晚……昨晚我跟奶奶擠一個床,陸敬修在隔壁床。
早上順路就捎我上班了。
如果要說一起過夜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但這個「過夜」,應該不是她嘴裏說的那個「過夜」吧?
我看著曲姐臉上越來越放肆的笑容,還有旁邊同事吃瓜的表情,糾結著怎麼回答。
陸敬修的助理小黃在走道那頭喊我:
「鄧楚喬,過來一下,陸總找你。」
「哦,來了!」
我也來不及管身後那些八卦的聲音,起身朝著陸敬修辦公室走去。
助理小黃遞給陸敬修一份文件。
陸敬修推了一下金絲框眼鏡,白皙修長的手指迅速翻頁,一目十行地瀏覽。
我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有些局促不安。
這家夥,該不會是被我摸了兩把腹肌就想要伺機報複開除我吧……
一個總經理,應該不會那麼小氣吧。
陸敬修看完後,推到我麵前。
尾戒在紅木辦公桌上發出輕微的刮擦聲。
他不自然地抬了抬手。
「合同,你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合同?」
我接過來,翻了兩遍合同,簡單來說就是:
月薪從五千漲到兩萬,但同時打工時間有所增加,並且需要陪同奶奶一起回家住。
合約時間暫定三年,期間如果無故解除合同,需要付工資的十倍違約金,即二十萬元。
一個月兩萬,那三年就是七十二萬……狗才不幹!
我抄起桌上的那支高貴的萬寶龍鋼筆,刷刷刷簽下了「鄧楚喬」三個大字。
「小黃,再打印兩份合同。」
「一式三份?」
他骨節分明的手伸到我的眼前,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我簽字的地方。
「我是甲方。」
陸敬修輕笑兩聲,笑聲像潺潺流淌的溪水。
「你簽字的那勁,我以為你準備慷慨赴死。」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在新的打印合同上小心翼翼地簽上名。
他接過來確認後,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
「慷慨赴死不至於,但到了我家,別像昨晚睡得那麼死。」
我身體裏的細胞瞬間覺醒:
「陸總,這啥意思?你家還有刺客半夜搞刺殺行動啊?」
陸敬修長眉一挑,沒說話。
我被小黃這貨,拖著走了出去,瘦的跟猴一樣,還挺有力氣。
果然是不會做虧本買賣的資本家。
本以為「天上掉餡餅」,看來這是「天上掉陷阱」。
我可怎麼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