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致宴如墜冰窟。
“十。”
“程靜雅!我真的沒拿!”
“九。”
“求求你相信我!”
“八。”
“我可以發誓!”
……
“三。”
“你要怎麼樣才肯信我?!”
“二。”
向致宴絕望地跪在地上,眼淚模糊了視線。
“一。”
程靜雅抬手示意。
“不!不要!”向致宴跪倒在地,崩潰地嘶吼:“我真的沒拿啊——!”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保鏢打開骨灰盒,將父母的骨灰倒在地上。
那條狼狗興奮地撲上去,貪婪地舔舐著。
“不!爸!媽!”
向致宴癱軟在地,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他瘋了似的撲向程靜雅,痛哭出聲:“程靜雅,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啊!”
可他太虛弱了,還沒碰到她,就被保鏢一把推開。
他踉蹌著後退,一腳踩空,從台階上重重摔了下去。
“砰!”
後腦勺磕在石階上,鮮血瞬間湧出。
視線模糊間,他好像看到了十五歲的程靜雅。
少女穿著校服站在陽光下,笑著對他伸出手:“阿宴,快點,要遲到了。”
她變魔術似的從背後拿出一盒桂花糕:“給你買的,趁熱吃。”
“程靜雅……”
他伸出手,卻隻抓到一片虛無。
……
“向先生?向先生?”
這幾聲呼喊將向致宴拉回現實。
他緩緩睜開眼,唐西哲正站在病床前,滿臉歉意。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唐西哲遞過一個古樸的木盒,“我剛剛在枕頭底下找到了媽媽的遺物,可能是我某天拿出來看,忘記放回去了。”
向致宴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房門被推開,程靜雅走了進來。
“你跟他說對不起幹什麼?”她挽著唐西哲的胳膊,語氣寵溺,“你是我的人,就算真做錯了,也不需要和任何人道歉。”
唐西哲咬了咬唇,麵色無辜道:“向先生,為了道歉,我請你去拍賣會吧?你想要什麼道歉禮物,我讓靜雅買給你。”
向致宴始終沉默。
程靜雅冷了臉:“向致宴,你別不識好歹。”
“你們先去吧,”向致宴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我等會兒過去。”
程靜雅皺眉,還想說什麼,唐西哲卻拉了拉她的袖子:“那我們先去等你了。”
兩人離開後,房間終於恢複寂靜。
向致宴望著天花板,眼淚已經流幹了。
今天,該是他離開的日子了。
他緩緩起身,從床頭櫃最深處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一個快遞員站在門外:“向先生,您的加急件。”
他拆開文件袋,是簽證。
薄薄的紙張在手中輕若無物,卻承載著他最後的希望。
關門前,向致宴拿起筆,在便簽紙上寫下最後一行字:
【程家祖訓:隻能喪偶,不能離婚。如今我主動離開,你就當我死了吧,這輩子,不要再見了。】
他將紙條放在最顯眼的茶幾上,而後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