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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張蘭芽在班級中是惡意食物鏈的底端

被羞辱,被排擠,被嘲笑

當暗處的我和明處的她反擊時

霸淩者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而霸淩者的領頭人陶正哲

卻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以及,他似乎有兩個不同的靈魂

我的未婚夫吳濤騎著我的電動車帶著小三,撞上了一輛四百萬的邁凱倫。

而我這時候並不知道,吳濤給邁凱倫車主留的是我的電話。

過程被我的高中同學胡樂拍下來了。她上傳到了微群裏,引起一片嘩然。

我根據照片很快找到了小三的工作地點。鬧得雞飛狗跳。

而這場鬧劇被我的高中同學夏青青拍了下來,傳到了微群。

“吳濤何德何能讓兩個女人為了他大打出手。”

“吳濤牛X大發了,上學時也就是陶正哲屁股後頭的狗腿子。”

有被學生時代的吳濤霸淩的人,暗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他不僅出軌,還有羊尾。”我為了報複吳濤瘋了一樣揭他短。

“弱弱地說一下,好像是真的。”有同學站出來。

“前天回老家,接了他家飯店的他表舅說他偷拿店裏的錢,治那個站不起來的病。”

吳濤徹底臭了。

邁凱倫車主約我在一家咖啡店見麵。他穿得很商務,和他的車兩模兩樣。身材頎長,天選西裝衣架子。

“坐。”邁凱倫紳士地一伸手,指著腳邊的台階。

是的,他說的咖啡館不是咖啡館,而是我老家小鎮上的一條河堤。

我學生時代常來的地方。還曾在這裏見過一具屍體。

“先生,撞你的人是我未婚夫,但車卻是我的。你的意思是私了?”

“張蘭芽,你未婚夫的小三,也是你的好朋友吧?”

果然,真想私了何必兜這麼大一個圈。

打完小三的那個夜晚。本市的城中村,屋子裏很暗,但是很整潔。

一個女人指著自己的臉:“你練拳擊了?看看你打的。”

我咧著嘴,呲著牙:“人一生隻換兩次牙,第三次在牙科。錢你出。”

女人走到光源充足處,看著我柔柔地笑了——大紅厚嘴唇格外刺目紮眼。

豔俗的小三,也是我的好朋友,張蘭芽。

張蘭芽是慢腳上的人氣美妝博主,有把世界名畫畫在臉上的本事。

但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麵目,因為她直播從不露出素顏。

“X娘養的。”我呸了一口,問候了吳濤的爹,“這渣子擺了我一道,他給撞上的邁凱倫車車主留的是我的電話。”

“撞車時邁凱倫車主連車都沒下,從車窗和吳濤說了幾句話。我沒聽見。那男的戴了副大墨鏡。而且……”

張蘭芽掀開打火機的蓋子,藍橙色的微光在她臉上跳躍,明明暗暗。

賣火柴的小女孩在火柴的微光中幻想幸福,張蘭芽在打火機中的微光中回憶痛苦。

一見到邁凱倫,我立刻明白打火機微光中張蘭芽的扭曲。

邁凱倫掀開劉海,左額一道舊傷疤:“你們還是惡習不改,那麼喜歡霸淩別人啊!”

我冷笑:“最喜歡先告狀的是惡人。霸淩別人的其實是你啊,陶正哲!”

剛上高一,我前座的張蘭芽身材更窈窕了。此時她趴在書桌上肩膀一聳一聳,哭得很傷心。

黑板上留下未擦淨的粉筆印跡:張蘭芽懷孕了。

我漫不經心地問同桌胡樂:“是你幹的吧?”為了在畢業留言本上給同學寫留言,胡樂苦練藝術字體。同時,這項技能她也用在給同學造黃謠。

高一都是初中老同學直升,大家了解我的性格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你怎麼也關心起這些事來了。”胡樂心虛地掰著水性筆。

“人都有好奇心。其實我想說是,不是你起頭的。”胡樂的膽量上限是個跟班。

“對對對,”胡樂抓住我的手臂,目光投向陶正哲,“你知道我不敢反抗的。全班都知道他喜歡張蘭芽。”

班主任進來上課,看見黑板擰了一下眉頭。

可能是腦子搭錯弦,陶正哲從省會跑到我們鄉鎮讀書。有名的富二代。而班主任想調任省會學校,私下求助他家。很快,新的粉筆覆上舊筆跡。

惡意是抹不掉的。

下一節生理衛生課。鄉鎮落後,初中的課程被放到高一上,占用了一節美術課。

夏天,張蘭芽穿著輕紗半袖,從背後看內衣帶子清晰可見。生理衛生理論有了實際參照物,男生們對張蘭芽竊竊私語。

吳濤在吃水蜜桃,故意吸溜出聲音:“又大又水靈的蜜桃真甜啊!”

他意有所指,全班男生哄堂大笑。

張蘭芽的同桌夏青青臉卻先紅了:“誰讓你穿那麼透,故意的吧!”

女生都喜歡陶正哲,就算他像翻開曆史書就能看到的狂躁暴戾的昏君。而陶正哲喜歡漂亮的張蘭芽全班皆知。

惡意起初是一片散沙,各有各的心術不正。被“喜歡誰就欺負誰”的陶正哲帶領,打遊擊的惡意被整合在一起,“訓練有素”。

上課的老太太管不住學生,大家都知道這節課就是走過場。

我舉手說要上廁所。經過吳濤身邊被他椅子絆了一下,引起多諾米骨牌,摔到他身上,他又撞到同桌的陶正哲。陶正哲的藍墨水潑到他的漫畫書。

“媽的!”陶正哲要來打我,被吳濤攔住了。

“哲哥,看在我麵子上,她爸常來我家飯店吃飯……”

我瞥到陶正哲的漫畫,在看的那一頁鳥籠裏倒吊著一個人。變態!

剛出了教室,我聽見身後又起了一陣哄笑:“張蘭芽,你書包裏的衛生巾掉了。哈哈——”

直到下午放學打掃完教室衛生,我還是在想那件事。我從不多管閑事,僅是好奇。

我不僅看到陶正哲的漫畫書,還看到他手腕上縱橫交錯的傷疤,長而深。他似乎把自己的手當樹根在雕刻——自殘?

今天是周末,每個周末陶正哲媽媽都會來接他回省會。

我下到一樓,遠遠看見在另一樓道的深處,陶正哲的媽媽左右開弓抽自己兒子的耳光。

那個穿著華貴,從不允許自己形容有一絲淩亂的女人像個女王居高臨下。隻有手靈活在動,身姿優雅挺拔。

我擦擦頭上的汗,抱緊書包趕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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