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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兩人到了補習班，機構老師看到姑姑立刻開始討好起來。

【呀，您是家長吧，我來給您講一下複讀課程。】

姑姑裹滿粉底的臉上，細紋開始尷尬地扭曲起來。

【不，我是來報名參加高考的。】

話音剛落，機構老師撲哧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位家長很幽默啊，好久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您老人家這個年紀，可是比我們校長年紀還大了，要谘詢老年大學的話，請去隔壁！】

同時周圍都發出歡笑的聲音，大家都覺得姑姑是不是瘋了。

結果，我頭一次見驕傲的姑姑低下頭，滿臉通紅地小聲回答。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要參加明年高考的。】

瞬間，空氣死一般地寧靜。

所有人都回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姑姑，好多人都驚掉了下巴。

還有不少人在嘲笑，拍照片拍視頻。

姑姑先是惹不住了，立刻惱羞成怒起來。

【怎麼了！我這個老太太要高考怎麼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還沒等她說完，我立刻衝上來，假裝幫她解釋。

【對，是我家姑姑要高考，和她女兒一起。】

【雖然年紀是有點大了，腦子還不好，但錢她照樣會付的。】

姑姑聽後，滿臉難以置信，正憋著一肚子火，立刻就衝我發泄。

【你會不會說話啊，誰腦子不好，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我看你是遺傳你那早死的爸了，說話都不會說，最後還不是被我老公給…】

她像是發現說漏了嘴，立刻捂住嘴巴，不敢再說下去。

我看著她露出的狐狸尾巴，心裏閃過殺意。

姑姑終於承認，是她和姑夫把我爸給害死了。

當年，姑父是是做保險，他的第一筆單子就是我爸買的。

結果，我爸剛一買完，就在一次農活的時候滾到下水溝裏，活活溺死了，屍骨都找不到。

保險金本來是要給我媽的，但姑媽卻四處傳播，是她克死了我爸，全都是她的錯，她命裏有黴。

最終，事情越鬧越大，奶奶一氣之下，將保險金全都轉到她名下。

等奶奶死後，保險金又原封不動地落到姑姑手裏。

一切簡直巧合的不能再巧合了，全都是被安排好的。

不是他們幹的，還會有誰？

回到現在，機構老師趕忙推了推眼鏡，馬上不好意思地過來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說錯話了。】

【阿姨您當然可以參加高考了，現在就開始學習，從零開始。】

【您最好還是一天學習二十二個小時，睡兩個小時，這樣到一直持續到明年，準能上大學。】

6.

過幾天以後，我從學校下班回來，就看見房子裏難得沒有姑姑和堂妹的身影。

也是，姑姑和堂妹正在備戰高考呢。

一切是那樣祥和。

飯桌上的菜也是完整的，全是我愛吃的菜，隻不過媽媽麵容有些焦急。

【瑤瑤，你姑姑最近是怎麼了。】

【竟然不到咱家裏折騰咱們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是不是要把這房子給賣了，準備把咱們留宿街頭哇。】

我盯著媽媽熟悉的麵孔，不禁落下淚來。

我的媽媽，愛我爸愛到骨子裏，至今都未再嫁人。

可是卻遭受重男輕女婆家的責難，被冠上克夫的罪名，去哪裏都不好找工作，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

她又是倔，非要一個人把我拉扯大，靠自己的勞動。

媽媽清清白白地一個人，以前也是上過大學的學生，最是要麵子清白。

我成績好，考上大學，當上老師，沒靠過家裏一點關係，她是最引以為傲的。

仿佛在和天邊的爸爸說，你看，我把女兒養的很好。

所以當她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居然會做出偷換成績的行為來。

她那一刻該會有多麼奔潰。

即便是真是假，當這麼多事都壓在她頭上的時候，想死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是駱駝，壓死了最後一根稻草。

我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抱住媽媽，抱了好久。

媽媽也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什麼話也沒有說，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瑤瑤幸苦了，媽媽知道。】

【其實媽媽也討厭姑姑，更不要說你那個堂妹了，一家子都壞的很。】

【但是，畢竟她是你爸爸的妹妹，你爸爸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寶貝，等幫完她們這一次，我們就不和她們來往了，好嘛。】

這是媽媽的真心話。

媽媽不懦弱，有自己的骨氣和想法，是我最愛的媽媽。

所以，我可以將計劃說給她，讓她做我最堅強的後盾。

於是短暫的幾秒以後，我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媽媽講了，包括爸爸被她們殺死的事。

媽媽聽完以後，反應倒不是很大，反而麵色平靜地拉著我的雙手。

【瑤瑤，沒想到你居然知道這件事了。】

【放心，你媽我早就安排好，怎麼對付她們了。】

【收拾好行李，我們直接搬到你姑姑家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