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我超出預算點了一份五塊的煎餅果子,富豪丈夫頓時大怒:
「每月多給你兩百額度,是給你應急,不是給你揮霍的。」
他斥責我花錢大手大腳,將每月的親密付額度降到了二十,說要給我個教訓。
轉頭卻花三百萬,為女秘書拿下一套房,還嫌棄買的地方偏了,來年再給她換個市中心的。
我默默地將消息發遍朋友圈和家人群,誇讚丈夫的大方。
沒多久,丈夫急忙打來電話:
「我隻是獎勵一下員工,你自己心臟多想就算了,還到處造謠,害的甜甜被爸媽訓斥,還要開除她。」
「你現在立刻去跟我爸媽澄清,再公開給甜甜道個歉,我就同意帶你旅遊補蜜月。」
這窩囊氣我受夠了,丈夫我都不要了,更別說其他的了。
「不必了,離婚吧,我成全你們。」
1
丈夫賀行舟沉默了會兒,隨即不屑地輕哼一聲:
「長本事了,現在學會用我那套來對付我了?」
「沒用的,今天你必須道歉,什麼招數都不好使。」
聞言,我失笑搖頭。
提離婚是他慣用的手段。
求我收下女秘書徐甜甜當徒弟時,我不同意,他提離婚。
徐甜甜言語抹黑我,挖我金主,我要開除她時,賀行舟為了護著她,再次用離婚威脅我。
諸如此類的事件,次數多到我都數不清了。
如今,我早已經看清楚他了,提出了離婚。
他卻當作兒戲。
啪!
電話那頭傳來扇巴掌的聲響。
徐甜甜委屈哽咽:
「行舟,你別怪她。」
「她教過我,不該拿的東西不能拿,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
賀行舟心疼地安慰她:
「是不是她恐嚇你了?你別怕,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話落,他沉著聲嗬斥我: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給甜甜做海鮮大餐,所以誤會了?」
「我都說了,我那是為了慶祝她首次開單的獎勵。」
「作為老員工,你非但不鼓勵開單的新員工,還要拈酸吃醋,胡亂揮霍血汗錢。」
「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做錯了?」
徐甜甜入職三個多月,也就開了一個千元不到的單子。
換做其她人連一個月的試用期都過不了。
可賀行舟非但沒有開除她,還獎勵她大餐,送了套房子給她。
而我為公司立下汗馬功勞,卻不見賀行舟對我有好臉色,整天呼來喝去的,還美名其曰,是真心為我好,才罵我、督促我的。
曾經的我信以為真,還傻乎乎地認為自己在賀行舟心中地位非凡,更加賣命的工作。
這次好不容易拿下了價值十億的項目,想獎勵自己吃點好吃的。
結果迎來的卻是他鋪天蓋地地罵聲。
心中委屈情緒上湧,我忍不住回懟道:
「什麼揮霍?我隻是花了五塊錢而已。」
為了省錢,我都沒舍得加小菜,隻讓攤主多撒些免費的蔥花。
賀行舟聞言,聲音頓時尖銳起來:
「什麼叫五塊錢而已?你不知道錢多難掙嗎?」
「一頓飯多花五塊錢,一年就是五千四,十年就是五萬四,你懂不懂算賬啊?」
「照你這樣揮霍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買學區房生孩子?」
其實,賀行舟家裏雖說不是首富,可還是很有錢的。
就算不談他的家底,以我這些年如數上交的工資,買房養孩子也綽綽有餘。
可他非說苦誰都不能苦了孩子,要是買不到市中心最昂貴的學區房,就不配生孩子。
那時,我以為他隻是性格極端,本質還是為這個家好的。
所以對他的苛責行為再三忍讓。
直到得知他花了三百萬給徐甜甜買房,我才徹底醒悟。
他根本不差錢,也沒打算攢錢,一切都隻是搪塞我的借口罷了。
如今他再次提及買房生孩子的事,我卻內心無感。
既沒有低頭道歉,也沒有理會他。
見我不吭聲,賀行舟沉默許久,不耐煩道:
「怎麼不說話?你啞巴了?」
「你亂花錢就算了,還誣陷我和甜甜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害得她被人說閑話。」
「你還覺得你有理了是吧?」
「你這驕縱的性格再不改改,哪天得罪人被人捅了都不知道錯在哪。」
「我看在你是我老公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別不知好歹......」
眼看他越扯越遠,我懶得理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扯什麼為我好。
不就是我把他給徐甜甜買房的事情捅到了家人群裏。
導致徐甜甜被家人罵小白臉,賀行舟不爽了,替她報複唄。
想當初我跟他結婚的時候,他家裏人不同意,對我百般刁難時,他卻袖手旁觀,還說應付不了家長就不配嫁給他。
如今徐甜甜隻是被議論幾句,他就心疼地受不了了,非逼著我給她道歉。
這雙標的嘴臉不要太明顯。
也許,他對徐甜甜的處處維護,才是真心愛上一個人的樣子吧。
糊塗了那麼多年,現在醒悟也不晚。
我一改以前節儉的作派,抬手將涼掉的煎餅果子丟掉。
冷了的餅我不吃了。
老公不好我也不要了。
從今往後,我隻為自己而活。
我拿著項目單子,毅然決然地走進了賀行舟的對家公司。
既然這十億的單子他不想要,那我就給想要的人。
2
看到我帶來的單子,天齊老總驚喜地合不攏嘴,殷勤地為我夾菜。
餐桌上的海鮮都是空運來的高檔貨。
我默默吃著,手機卻震動起來。
是賀行舟發來的消息:
「這個表格你幫甜甜做一下,就當做是你的道歉了。」
我沒有和以前一樣上趕去幫忙,而是冷冷回複:
「這麼基礎的事情都幹不了,趁早滾蛋,回家啃老去吧。」
賀行舟怒了,一連發來好幾條消息。
來來回回無非就是那麼幾句。
她很有潛力,隻是還沒發揮出來。
把她的活給我做,也是為了磨礪我。
順便給我個台階下,讓這件事情過去。
這些話我早就聽膩了。
每次他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把徐甜甜的活給我幹。
幹的不好,是我無能,都是我的錯。
幹的好了,也是徐甜甜的功勞,是她大度,把簡單的活讓給我,所以提成的錢要分她九成。
最後她沒有業績,賀行舟還要批評我搶了新員工的單子。
不管我怎麼做,都是要挨罵。
我懶得再理他,暗滅了手機,專心談條件。
天齊的老總很欣賞我,曾經花三倍工資來挖我,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我幫賀行舟,不是為了錢,是因為愛。
可十年辛苦忙碌,愛沒得到,錢也沒有,何其可笑。
天齊老總重視地跟我握手:
「先前是我冒犯了,三倍工資怎麼夠?十倍才對,再附贈你一套豪華別墅,我天齊集團就缺你這樣的高端人才。」
這一次,我利索地點頭同意了。
吃完飯後,我趕公司。
平常賀行舟都帶著徐甜甜在外麵玩,美名其曰談業務,總之經常不在公司。
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在辦公室裏。
我想了想,離職的事還是當麵告訴他。
我來到辦公室門口,剛想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徐甜甜的聲音:
「行舟,我受點委屈沒事,你別再逼她道歉了,萬一她真的不跟你過了怎麼辦?」
賀行舟語氣淡定:
「你不懂,她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離不開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呼吸一滯,即便早就不愛了,可心口還是隱隱刺痛。
曾經我衝進火海救過他的命。
他顧念我的好,還將我燒壞的衣服珍藏起來,時不時拿出來懷念。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的這份真心,居然會變成他拿捏我的籌碼。
難怪他對我態度那麼差。
原來是篤定我愛他太深,連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麼舍得離開?
可惜他錯了。
人離了誰都能活。
而我離了他,將會活的更好、更精彩。
我不想再看見他,所以沒敲門進去,而是轉頭去人事部遞交辭呈。
人事錯愕:
「這件事情賀總知道嗎?」
「你遞交上去,他就知道了。」
人事隻好照做。
下一秒,他捂嘴驚訝出聲:
「賀總怎麼可能會同意呢?這一定是誤會,我這就去辦公室問問。」
3
我擺手打斷了他:
「不必了,我去走流程。」
他既然直接同意了,倒是省事。
沒必要再去問一遍,自討沒趣。
我做完工作交接後,端著東西離開公司,住進了天齊老總為我安排的別墅。
地方很大,一個人住十分舒適。
洗漱後,我翻出了一個文件包,從裏麵抽出了兩份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上麵已經簽好了賀行舟的名字。
這字,是他力保徐甜甜進公司那天簽下的。
我撕毀一份,他就打印好,再寫一份。
辦公室裏碎紙成堆。
最終,還是我做出了妥協,同意讓徐甜甜入職。
這些東西我本來是準備丟掉的。
但我怕哪天惹過火了,賀行舟真不要我了。
所以留作警示。
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第二天我去了趟民政局,走了很久的流程,終於辦下了離婚證。
等我忙完天色已經黑了。
我拿出手機,看到一個小時前,賀行舟還在為徐甜甜慶祝入公司百日宴。
我不想和他碰麵,便立刻趕回去收拾東西。
至於分開的事,他看到離婚證,自會知曉。
結果推開門的那一刻。
耳邊傳來砰的一聲。
燈忽然亮了。
我頭上纏滿了炸開的彩帶。
桌上放著一個蛋糕盒子。
賀行舟木訥地坐下,依舊板著張臉:
「喏,給你過生日了。」
「以後別天天吵著我連生日都不給你過,搞得好像我虧待了你似的。」
他見我不動,抬手打開蓋子。
蛋糕吃的隻剩下一小塊,上麵寫著「甜甜」兩個字。
一看就是為徐甜甜入職宴準備的。
不但如此,因為放的太久,上麵的水果都蔫吧了。
他施舍般的將叉子推給我:
「本來我都忘了,還好甜甜想起來今天是你的生日,特意給你留的一塊蛋糕,吃吧。」
我失笑搖頭。
我說呢,結婚十年,他都沒給我買過生日蛋糕,今天怎麼忽然變了。
原來是她們吃剩下的。
他見我笑了,還以為我很滿意,繼續開口:
「甜甜對你這麼好,你這個做師傅的不得表示表示啊。」
「你不是正在磨一個大單子嗎?就帶上她一起吧。」
「她還謙虛的說學藝不精,要跟你繼續學習學習呢,有這麼優秀的徒弟,你就偷著樂吧。」
我一愣。
沒忍住笑了。
原來他還不知道,我已經離職了,還想著讓我帶徐甜甜賺大錢呢。
他見我嘴角帶著笑意,以為我同意了,揉了揉笑僵了的嘴角:
「隻要你以後都乖乖聽話,我就不罵你了,親密付也給你多加兩百,夠你揮霍的吧。」
聞言,我失笑搖頭:
「你高興得太早了,我什麼時候點頭同意了?」
4
「你說什麼?」
賀行舟起身,極度不耐煩:
「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非要我罵你才開心是嗎?」
「當年你一路走來多難,你都忘了嗎?」
「如今甜甜跟你曾經的處境是一樣的,她又那麼優秀,你幫襯她一把怎麼啦?」
我淡漠道:
「既然她那麼優秀,還來求我做什麼?」
別說我現在已經離職了,就算還在公司,我也不可能幫她。
話落,賀行舟怒視著我:
「誰還沒個新手期,我就問你答應不答應?」
眼見我們要吵起來。
臥室門忽然開了,徐甜甜跑過來,急忙拉著賀行舟勸道:
「行舟,你別生氣,我看她最近一直跟你對著幹,是想要回工資卡了吧?」
「要不你還是把卡還給她,畢竟伸手向上要錢的日子不好過。」
看到他把徐甜甜帶到家裏來。
若是換做之前,我難免會跟他吵架。
但現在,我們都已經離婚了,他帶任何人來,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默默站著一言不發。
賀行舟聞言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傲嬌地抽出卡遞給我:
「原來是想要回工資卡啊,你早說啊,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
「喏,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他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在欲擒故縱,認為交出了卡,我就會乖乖聽話。
我輕哼一聲:
「你養的女人你自己想辦法,別來煩我。」
我收回了卡,但其她條件,我不同意。
賀行舟怒氣上湧:
「什麼叫做我養的女人?我和徐甜甜隻是正常同事關係,你瞎說什麼?」
「你上次已經害得她被爸媽罵了,你難道還要造謠,搞得她連公司都待不下去嗎?」
我聳肩諷刺道:
「裝什麼?公司上下誰不知道你們之間齷齪的關係?」
「就連保潔都清楚,為了巴結她,她的座位都比別人打掃的幹淨些。」
賀行舟氣得不行,抓著蛋糕就直接往我身上砸:
「那是她人緣好,你少血口噴人。」
我抬手擦去臉上的奶油,冷笑連連。
徐甜甜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要不是背靠賀行舟,誰願意搭理她。
我反應平平,賀行舟猶如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更加惱火。
他胸膛劇烈起伏,厲聲威脅道:
「難怪你工作沒搞好,原來心思都花在誣陷別人上了。」
「昨天我去到公司,才知道你上班不打卡,你這屬於曠工行為!」
「看在你是老員工的份上,我就不減你的薪資了,你就打掃一個月廁所去吧。」
他明明知道,我不打卡是因為跑業務。
公司銷售都是如此,他卻唯獨針對我。
無非就是在幫徐甜甜出氣而已。
至於不減薪,是因為我的錢都在他手上。
所以罰錢這件事對我無效,他才用掃廁所這種原始的方式來羞辱我。
「不用麻煩,我已經離職了。」
「離職?什麼時候的事?」
賀行舟呆滯,隨即大怒:
「好啊,你現在離職都不跟我說了,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丈夫放在眼裏?」
「日子不想過就別過了,離婚吧。」
他氣呼呼地從抽屜裏翻出一份離婚協議書,簽完字丟給我。
這樣的協議書,他打印了不下百份。
就想著逼我妥協讓步。
曾經的場景重現,我卻沒有和以前一樣,卑微地乞求他。
而是默不作聲地接過筆,簽字印指紋。
之前的太皺了,我想再寫一份,給這段感情畫個句號。
我淡定的樣子讓賀行舟一愣。
徐甜甜頓時竊喜:
「行舟,她有點業績就飄了,你這麼好的老公她都不珍惜。」
「依我看,你不如真的離了算了。」
「你身邊優秀的女人那麼多,你可以隨便挑啊。」
她說著話,眼神中卻帶著期盼。
方才還暴怒地賀行舟,卻瞬間冷靜下來,抽回了離婚協議書,傲嬌道:
「算了,你就算再不好,也是我爸媽看中的媳婦。」
「看在他們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不想親自帶她就算了,但得給她個像樣的單子,讓她過一把銷冠的癮。」
「你要是表現好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繼續跟你過下去。」
他以為這麼簡單的條件我會妥協。
可他錯了。
我不會再被他威脅了。
我笑著將離婚證砸在桌麵上:
「不必了,我們已經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