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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國慶假期,總裁妻子又一次失約我們提前定好的旅遊計劃,臨時跑去省外出差,可轉頭我卻看到她小助理發的朋友圈照片裏,兩人並排躺在沙灘上曬太陽。

配文:「女總裁上個假期陪我賞月,這個假期陪我看海,大家幫我想想,下一個節日應該讓她陪我去哪裏玩呢?PS:求個容易出圖的地方,總裁在照片裏好好看。」

評論區紛紛出謀獻策。

我停頓兩秒,平靜評論:「民政局吧,不僅出圖,還能出結婚證。」

知情的同事瘋了,紛紛發消息,猜測我這次要準備怎麼吃醋,和妻子大鬧。

妻子先一步打來電話,語氣滿是不耐煩。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呢?一起曬個太陽怎麼呢?出差難道不能放鬆一下嗎?」

「隻是沒陪你而已,至於鬧成這個樣子嗎?趕緊把你的評論刪掉,不然大家怎麼看他。」

「而且我們已經結婚了,以後假期那麼多,我下次陪你就是了。」

聽著她如出一轍的理由。

我忍不住嗤笑。

沒有下次了。

等國慶結束,我們的離婚證就到手了。

1

掛斷電話,回到公司的時候,大家正嘻嘻哈哈的猜測著身為總裁的妻子這次要怎麼罰我。

是又要罰我給她的小助理買奶茶?

還是又要罰我半年的獎金,給她的小助理做精神損失費?

直看到我回來,他們才閉了嘴,但看我的眼神仍然充滿了戲謔。

我習以為常。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許如煙,以及她的小助理陳逸三個人的複雜關係。

許如煙是我的妻子,卻極偏心陳逸。

當初她破格將陳逸招進公司,給了陳逸很多資源,陳逸每次都做的一塌糊塗。

許如煙卻始終相信他,每次都想方設法的鼓勵,有次甚至將我辛苦拉來的項目交給了他。

上百萬的利潤,因他的粗心變成了十萬。

許如煙卻大肆稱讚,說能盈利就是好的開始,相信陳逸會越來越好。

而同一時間我隻是忘記調整合同的字號,縱然沒有影響,卻被扣了全年的獎金。

許如煙說要避嫌,所以才故意對我嚴厲,可在當晚我便看到陳逸發的朋友圈,許如煙將本屬於我的獎金發到了陳逸的手裏。

我氣憤的找到許如煙。

她卻不以為然:「陳逸才剛來公司半年,當然要給點適當的獎勵,而且這麼多年你已經拿了這麼多,差這點錢嗎?」

我據理力爭:「這不是錢的問題。」

許如煙嘴上附和我的話,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們是夫妻,公司是我的,那就是你的,你作為我的丈夫,應該支持我的工作才是。」

看我仍有些悶悶不樂,她主動提出要陪我出去旅遊。

可自從陳逸入職後,許如煙每次說要陪我,都會被陳逸突然打亂計劃。

我們約好看電影,當晚陳逸便會拉著許如煙加班,許如煙要陪我過生日,陳逸便會哭訴甲方為難他......

我一個人等在約定的地點,一等就是兩個小時,最後等來的也隻是許如煙道歉失約的電話。

所以一開始我並不相信。

但在假期前,許如煙收拾了行李箱,訂好了機票,還計劃好了行程。

我還是選擇相信她這一次。

果不其然,她又讓我失望了。

但這次我沒有生氣,在大家看好戲一般的眼神中,我起身走進人事的辦公室,提交了一個月前便打印好的離職單。

人事有些詫異:「你要走?」

我點了點頭。

「那我需要跟許總彙報一聲。」

說著,人事就要發消息,我淡聲道:「打電話吧。」

陳逸幽默風趣,經常逗的許如煙很開心,所以和陳逸在一起的時候,她一般是不會分心看消息的。

每次我給她發消息,一等就要等幾個小時。

現在我不想等了。

人事不太情願,礙於我的職位,還是撥通了許如煙的電話:「許總,牧總他要......」

話未說完,許如煙冷聲打斷了他:「他要做什麼按照公司流程看著辦就行了,沒必要問我,你身為人事,公司的流程難道還需要我親自教你嗎?」

顯然,許如煙還在因為評論的事情生我的氣。

人事沒敢說話。

許如煙又補充道:「另外,再說一遍,不是緊急的事情少打電話,給我發消息。」

說完,毫不留情掛斷。

隻是在掛斷的瞬間,我還是聽到了熟悉的陳逸的嗓音:「如煙姐,你這麼生氣,是牧沉哥打來的電話嗎?」

人事被罵一頓,臉色不太好的望向我,但沒敢把話說太重。

「許總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你把離職單收回去吧,我就當沒見過,這事我也不會說出去。」

顯然,人事並不覺得我會真的離職。

他認為這是我像以往那樣,對許如煙不滿,威脅的一種方式。

也是,我和許如煙結婚八年,婚後共同創立這家公司,就連公司名字都是各取自我們名字裏一個字,沒人會認為我會真的離開。

我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那就按流程走吧。」

人事有些詫異,又勸了我兩句,見我打定了主意,便蓋章批準了我的離職申請,走了離職交接。

我離職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公司,剛從人事辦公室走出來,眾人就紛紛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冷嘲熱諷出聲:

「某些人還真是毫無自知之明,不清楚自己在許總心裏是什麼分量嗎?還妄想拿離職來威脅許總,現在玩脫了吧?」

「我估計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可惜啊,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自己作死,活該啊!」

......

麵對這些刺耳的閑言碎語,我沒有解釋,隻是徑直朝工位走去。

這期間,其中一個和陳逸交好的同事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杯,試圖像過去那樣在我經過的時候不慎「手滑」,把滿滿一杯的剛接的熱水倒在我身上。

不少同事紛紛舉起手機看好戲,時刻準備拍下我的醜態發小群裏取樂。

看著這一幕,我心下沉了幾分。

這些人有不少曾經都是我一手栽培提拔上去的。

他們犯了錯是我給他們善後,新人時期也是我諸多照顧,他們曾一口一個「牧哥」地喊著,揚言之後肯定會好好報答我。

直到陳逸入職,他們發現許如煙漸漸開始偏心陳逸後,公司的風向就變了。

這些人開始孤立欺負我,拉小群蛐蛐我,工作上也不配合,各種給我使絆子,以此來討好許如煙和陳逸。

我不止一次地和許如煙抱怨過,她卻讓我以大局為重。

過去,因為愛她,也為了公司利益著想,我忍了。

這次,我都要離開了,休想我再受這份窩囊氣!

就在同事要把熱水潑向我時,我卻先一步上手奪過水杯,反手將滾燙的熱水倒了他一頭。

同事的臉瞬間被燙紅,頭上也被燙出了血泡,疼得「嗷嗷」直叫,惡狠狠地朝我投來陰狠怨毒的目光:

「牧沉,你!」

我卻不顧他發青的臉色,轉身回到工位上收拾東西。

工位上擺著我用了八年的保溫杯,現在已經掉漆褪色得差不多了。

公司創業初期我就在,我是陪著公司一路從風雨裏走過來的,也見證了公司從最開始隻有我和許如煙兩個人變成了現在幾百人的大規模公司。

我曾經一度以為我能陪公司一直走下去,沒想到卻以這種方式收尾。

我輕笑一聲,把保溫杯放進紙箱裏,等收拾好東西後,平靜地走出門。

經過前麵那個被我潑了水的同事工位的時候,他還不忘落井下石。

「牧沉,你高傲什麼?就算你是許總老公又怎樣,你現在還不是被掃地出門了?」

「就你這種老臘肉和年輕帥氣的陳逸比起來差遠了,我要是許總,我也不會選你!」

結果剛走到公司門口,人事卻突然舉著手機快步朝我跑過來。

「牧沉,你等等,許總打來電話,說要找你!」

2

我不由一愣。

不知道許如煙葫蘆裏又想賣什麼藥。

四周嘩然,眾人也一臉震驚。

「牧沉他不是都被許總掃地出門了嗎,怎麼許總又打電話來找他?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許總其實還是放不下他?」

在眾人都猜測紛紛的時候,被我潑水的同事冷笑道:

「牧沉,沒想到啊,你這招欲擒故縱還真的有效果了,許總還真吃這一套。」

「不過也是,畢竟八年夫妻了,是條狗也該有感情了。」

他這是暗諷我是狗。

眾人頓時哄笑出聲,議論更盛。

類似的冷嘲熱諷過去八年裏我聽過了無數遍。

起初,我會憤怒,麵紅耳赤地和他們爭論,辯駁。

但聽得多了,我也就習慣麻木了。

我沒有理會眾人竊竊私語的嘲笑聲,隻是一臉平靜地接過電話。

聲音外放,許如煙的嗓音很快傳到大家的耳朵裏,開口便是質問,聲音裏帶著隱隱的憤怒:

「牧沉,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萬一誤了重要事情你承擔責任嗎?」

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許如煙繼續理所當然地吩咐道:

「你現在立刻去陳逸工位上,那裏有份資料需要送到客戶那兒,你去跑一趟,快一點,客戶著急要!」

四周一頓,隨後紛紛低聲嘲笑。

「我說呢,許總怎麼好端端地給牧沉打電話,原來是把他當牛馬啊!」

「可不嘛,畢竟這年頭像牧沉這種聽話的牛馬不多了,記得之前陳逸得罪了客戶,客戶氣得要取消合作,許總就讓牧沉去挽回客戶。據說當時他在客戶家門口跪了一晚上,又吹了一夜的冷風,這才讓客戶消氣,重新考慮合作。我家泰迪都沒牧沉這麼聽話懂事呢......」

「可到頭來,名利獎金卻都是陳逸的,牧沉直接成了小醜了!」」

......

我虛握著手機,縱然早就知道許如煙已經不把我當回事,卻還是有些心寒。

不久前,為了讓陳逸更好的使喚我,她特地將陳逸調到和我的平級,嘴上說著要互相幫助,實際卻把陳逸手裏的雜活都丟到我的身上。

一開始,我不願意,許如煙就義正言辭讓我為公司利益考慮。

我依然拒絕。

見我態度堅決,她氣得直接和我冷戰了一周,整整一周都不曾和我說過一句話,之後更是要自己上手,幫陳逸完成工作。

她寧可委屈自己,也堅決不讓陳逸受一點苦。

許如煙的身子本就不好,見她這麼折騰自己,我到底還是心軟妥協了。

這之後,陳逸的策劃案是我幫忙寫的,陳逸手裏的項目也是我幫他去跟進的,被駁回的方案更是我幫他熬夜修改的。

到頭來,名利獎金卻都是陳逸的,我一分沒有。

我在會上表示不服,試圖爭辯過,許如煙卻讓我不要太計較個人得失,還讓我多學學陳逸的淡泊名利。

事後她更是拿夫妻是一體的,公司也有我一半之類的話術來壓我。

我說不過她,又因為愛她,便選擇咽下這個委屈。

可現在,我已經打算放棄她和感情了,我離職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她的手機上,她卻還在讓我給陳逸跑腿。

我嗤笑一聲,這次沒有為了維持這段不平等的關係,委屈自己答應下來,而是反問她:「陳逸的事情,憑什麼我來擔責?」

或許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許如煙愣了一瞬。

不等她繼續發難,我繼續道:

「另外,我很忙,沒有時間,誰的資料誰自己去送。」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人事。

隨後,在眾人震愕又驚訝的眼神中,徑直邁步離開公司。

走出公司大門沒多久,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棟陪伴八年的辦公樓。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許如煙辦公室的窗台上,當初我送給許如煙的君子蘭已經枯萎,而旁邊陳逸送的那棵發財樹正生機蓬勃。

記得當初我把君子蘭送給她的時候,她明明承諾我會好好照料。

一開始,她的確小心照料,每天都按時澆水,給君子蘭定期補充陽光。

為了怕自己忘記,她還專門定了七八個鬧鐘來提醒自己。

可自從陳逸送來發財樹後,她的重心就慢慢轉移到了發財樹上,漸漸地減少給君子蘭澆水的次數,再到後麵,徹底忘卻,任由它枯萎。

還反過來嫌棄君子蘭留著占地方,說君子蘭一副蔫巴的模樣,光是看著就晦氣。

同樣都是送她的植物,待遇卻千差萬別。

植物是,人也是。

所以現在,我也是時候及時止損了。

我輕輕一笑,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之前你說的項目我考慮好了。」

「我願意加入你們。」

3

我和許如煙是相親認識的,見麵的時候彼此都很滿意,認識第二個月便火速結了婚。

婚後沒多久,得知許如煙的創業想法後,我十分欣賞。

哪怕知道創業很艱難辛苦,我還是毅然決然地辭掉自己高薪工作,帶著技術以及所有積蓄陪她一起創立這家公司。

為了給她減輕壓力,我將自己的工資開的很低,哪怕現在公司現在已經到臨近上市的規模,我的工資也隻漲過一千。

這期間也不停的有公司挖我,開出比許如煙高五倍的待遇,我都拒絕了。

不僅是因為將公司當成了孩子,更是因為在我們最難的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

那個時候,為了幫我籌到手術費,許如煙到處卑微求人,甚至差點給醫生下跪。

我做完手術後,是她徹夜不眠地守著我,給我擦拭身子,用棉簽蘸水一點點地濕潤我幹裂的嘴唇。

見我遲遲沒有蘇醒的跡象,許如煙都擔心哭了,哪怕醫生已經說了手術很成功,我的身體各項指標也正常,讓她放寬心,再等幾天就好。

可她卻坐立難安,一大早就去了當地最靈驗的寺廟,一步一叩首給我求來專門開過光的平安福。

或許是許如煙的誠意感動了上天,她前腳剛求來平安福,下午我就蘇醒了。

得知許如煙為我做的一切後,我感動得當場哭成淚人,抱著她承諾日後我一定要對她好的,決不負她。

我言出必行,婚後的確把許如煙寵上了天,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那是我們最甜蜜的時候,我們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我十分相信許如煙說的,我們是夫妻,是命運共同體,不分彼此。

但在陳逸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許如煙好幾次都為了陳逸當眾讓我下不來台。

她之前的商業應酬一直都是帶我去的,可後來卻帶陳逸去應酬,搞得不少人都以為陳逸才是她老公,一口一個「許總丈夫」地稱呼陳逸。

對此許如煙卻並不解釋,我得知後氣得不行,和她大吵了一架。

她卻惱了。

「牧沉,這不過是別人隨口的一句玩笑話,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何況,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你又何必在乎一個虛名?」

......

還有那次,陳逸在我簽合同的時候故意把我的黑水筆偷換成了可擦筆,導致合作被攪黃。

事後,我隻是在會上多說了他幾句,讓他下次不要再犯。

陳逸就玻璃心破碎,哭哭啼啼鬧著要離職。

許如煙氣得當場怒拍桌子,目光冷冷地瞥向我。

「牧沉,你夠了!小逸還隻是孩子,玩心重點也很正常,你何必這麼小心眼?」

「再說了,還不是你自己不注意,不好好檢查?要是你簽合同的時候多仔細檢查一番,合作也不會告吹!」

「這次合作搞砸你得負全責,就扣光你全年的獎金當懲罰吧。」

許如煙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單方麵宣布了懲罰後便直接散會。

而後更是為了安撫陳逸,把從我這裏扣光的獎金拿來給陳逸當精神損失費。

不僅如此,自從陳逸入職後,出去吃飯從來不和我計較消費的許如煙竟然也開始跟我提起了AA。

不久前,我開了十年的老車突然出現問題,去修車的時候我手裏錢不夠,於是臨時從我們共同的賬戶劃走一千塊錢。

許如煙知道後十分不悅,不僅拐彎抹角的指責我在吃軟飯,而且不經我的同意改了賬戶的密碼。

「牧沉,我知道裏麵的錢有你的一份,但你是個男人,我們的生活也剛剛開始,難道你要一直這麼吃老本嗎?」

「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當初有上進心有衝勁的牧沉。」

她嘴上鄙夷著男人吃軟飯,可轉頭我便得知,他在陳逸生日的時候給他一輛高配的新車,被我發現後還強詞奪理,說是給陳逸的進步獎勵。

可這些年我為了難啃的高價項目連續熬夜三天,替公司盈利上千萬,許如煙也隻有一句口頭獎勵。

什麼樣的進步獎勵值五十萬的車呢?

我對許如煙終於失望,本想好聚好散,趁著這次旅遊麵對麵的向她提出離開,給我們八年的婚姻畫下一個完美句號。

結果......

想到這裏,我自嘲的笑了一聲。

電話那端聽說我答應入職後,對方十分高興,忙不迭的發來合同,甚至想讓我當天就飛過去,第二天就進公司。

對方誠意很足:「我們老板挖了您十幾次了,是很有誠意讓您來的。」

我對他們表示感謝,但還是決定將入職時間定在假期之後。

我喜歡旅遊,喜歡看藍天白雲,喜歡爬上高聳入雲的山峰後眺望遠方,看日出日落的那種成就感,也喜歡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上肆意奔跑,毫無束縛,遍地是自由的那種感覺。

以前,許如煙也是很樂意陪我的。

我們一起爬巍峨的雪山,一起去北極看五顏六色的極光,甚至一起去大草原看宏大的動物遷徙,每天都活得多姿多彩。

自從陳逸出現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旅遊過了。

她每次都給我畫餅,說下次一定,到頭來我的希望卻一次又一次落空。

這次,是許如煙第52次失約,但我不能再對自己失約了。

旅程裏即便沒有許如煙,我也想依舊走下去。

剛掛斷電話,陳逸就給我發來了消息。

「不好意思啊,牧沉哥,你馬上就要和如煙姐離婚,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再打擾你和如煙姐的,但這次旅遊是她提出來的,我也不好讓如煙姐失望。」

「對了,你們的離婚證應該也快辦下來了吧,馬上就到如煙姐生日了,你可以拿離婚證做禮物送給她,我想她一直很高興的,畢竟她也並不愛你。」

4

陳逸隨後又發了張配圖,許如煙和他在沙灘上拍了組婚紗照。

照片裏許如煙穿著潔白的婚紗被他高高舉起,笑容比身後的陽光還要燦爛。

我明白陳逸是在挑釁。

他知道我要離婚的事情,準確說,離婚協議都是他遞上去讓許如煙簽的字。

當時陳逸拿著從我的桌子裏翻出的協議,滿臉的挑釁:

「牧沉哥,你真要離婚啊?那要不要我幫你去給如煙姐簽字啊?我怕你看到如煙姐簽字會當場哭出來丟我們男人的臉。」

他本意隻是想看我難堪,激我發怒。

我卻笑著點了點頭:「好啊。」

許如煙不信任我,恨不得拿放大鏡看我遞上去的每一份合同,可陳逸不一樣,許如煙對他十足的信任,對他絲毫沒有防備。

果不其然,在陳逸遞上去後,許如煙看都沒看便簽了字。

這場離婚辦的比結婚都要順利。

我不知道許如煙愛不愛我,但這段時間以來陳逸時不時的挑釁,在我麵前宣誓主權,我相信她是一清二楚的。

她明知陳逸這麼做我會傷心,卻還是縱容陳逸的挑釁行為。

既如此,這場婚姻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我沒有回複陳逸,隻是去了趟民政局,要申請離婚。

工作人員得知我要和八年的妻子離婚,有些惋惜地看向我。

「牧先生,您和妻子已經結婚八年了,確定要離婚嗎?」

我點頭:「確定。」

工作人員要求我提供感情破裂的證明,我把帶有許如煙簽名的離婚協議遞給他,還把陳逸前麵挑釁我時發的他和許如煙的婚紗照圖片給他看。

工作人員卻歎出一口氣,為難道:

「牧先生,如果隻有這些是不夠的,你還得讓您妻子親口承認你們的感情已經破裂了。」

我不得已,隻能給許如煙打去電話。

許如煙還因為我前麵拒絕給陳逸跑腿的事情而生氣,一接通,便沒好氣道:

「牧沉,你前麵掛我電話不是掛得很歡嗎,現在又給我打電話來幹什麼?」

「許如煙,我是來和你說離......」

【婚】字還沒說出口,許如煙就先一步出聲道:

「離什麼,離婚嗎?你翻來覆去也就隻會這幾招!」

緊接著,電話那頭立馬傳出陳逸惶恐的聲音。

「如煙姐,牧沉哥肯定是因為跑腿的事情和你放他鴿子和我一起出差的事情生氣了。」

「都怪我,我就不該麻煩牧沉哥幫我跑腿,更不該讓如煙姐你陪我出差,我就應該一個人出差,一個人應付那些難纏的客戶,任由他們灌我白酒......」

「如煙姐,我這就給你訂回去的機票,比起我,牧沉哥更需要你,你們千萬別因為我鬧不快,我也不想成了破壞你們感情的罪人。」

許如煙心疼到不行,柔聲安慰陳逸,再麵對我時,聲音又恢複到了一貫的冰冷,隱約帶著幾分怒氣。

「牧沉,你鬧夠了沒有!我和小逸一心為了公司,你卻在這裏爭風吃醋?」

「還想提離婚氣我?好啊,那就離,你休想用離婚威脅我!」

她掛斷電話,根本不給我插話的機會。

我無奈看向工作人員:「這樣能證明了嗎?」

工作人員同情看向我,點點頭,立馬給我辦理了離婚流程,通知我一周後就能拿到證件。

一周,剛好是假期結束。

許如煙還不知道,她一語成讖了。

等假期結束,我們的離婚證也要到手了,這次,我是真的決定不要她了。

5

從民政局離開後,我回家收拾行李。

看到臥室裏擺成心形的照片牆後,我不由一愣。

很難想象照片上笑得一臉甜蜜幸福的兩個人會是我和許如煙。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笑得這麼張揚肆意了,我們也很久沒有這麼親密過了。

記得許如煙上次秀恩愛,還是結婚五周年的時候,那個時候,陳逸還沒入職。

我撤出一絲苦笑,默默撕掉了我們的照片牆,把照片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裏。

牆上的婚紗照也取下,準備一並扔了。

摘下婚紗照的時候,相框後麵卻意外掉落了一封信封。

我覺察到了不對勁,掀開相框一看,驚奇地發現裏麵滿滿當當都是信封。

信封裏是陳逸給許如煙手寫的情書,還有他們背著我去旅遊時拍下的大頭照。

曾經許如煙失約我的每一場旅遊,她都偷偷帶著陳逸去了!

照片裏許如煙的笑容讓我眼眶一熱,她深愛一個人的模樣我再熟悉不過了。

許如煙還專門把這些故意藏在婚紗照後麵,是怕被我發現,還是單純就是為了故意惡心我?

放在過去,看到這一幕,我肯定會情緒崩潰到發瘋。

但現在,我卻一臉淡然,平靜到不行。

不管她是什麼原因,我都不在乎了。

畢竟,我已經決定放下過去,決定重新開始了。

我默默把照片和情書放回到信封裏,又把信封整齊擺放到許如煙的梳妝台上。

這之後,我將所有有關我的東西都扔了出去,拎著行李,買了機票,踏上一個人的旅程。

假期的第一天,我去了大理。

這是三年前我和許如煙的旅遊計劃,那時陳逸剛入職沒多久,公司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許如煙卻說這時候不能鬆懈。

於是我們的計劃擱置,遲遲沒再啟動。

假期第二天,我停在西藏的布達拉宮。

許如煙害怕高原反應,遲遲不敢來這裏,後來我軟磨硬泡,一年內累到吐血拿下二十個項目,她終於答應陪我。

但在出發前,卻因為陳逸生病,她說陳逸在這裏沒有朋友,她作為老板有必要去照顧,不能放著他不管,遂計劃取消。

許如煙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陳逸隻是老板對下屬的照顧,他們隻是清白的,可公司員工那麼多,她怎麼就偏偏對陳逸特別關心呢?

再說,陳逸生病了應該找醫生,她去有什麼用?

他們打著老板和下屬的幌子當借口,卻做盡情侶的事情,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

我一路向北,在假期的最後一天,也到了旅遊的最後一站,是我們原本定好的旅遊地點,賽裏木湖。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三年來心心念念卻因各種原因遲遲沒能看到的風景,原來隻需要七天便能看個完全。

我自以為走了人生的捷徑,卻兜兜轉轉離自己的目的地越來越遠。

最後,我將後天回去的機票改簽,同時給民政局打了通電話,將其中一份離婚證的地址改成現在的民宿。

假期結束,我準備奔想自己的新生活,不打算再回頭了。

也不打算再見許如煙最後一麵了。

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巧,這天傍晚,從民宿出來體驗當地篝火晚會的時候,我竟然在現場看到了許如煙和陳逸。

兩人正圍著篝火吃著燒烤。

許如煙滿眼笑意,將剛剛烤好的肉喂到陳逸的嘴裏,向來潔癖的她也自然的接過陳逸用過的杯子,喝下杯裏的羊奶酒。

6

即便是在蜜月期,許如煙和我吃飯一定要放公筷,也從不會和我共用一個杯子.

我曾抗議過。

「如煙,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何況我們都是夫妻了,沒必要分這麼清楚吧?」

她卻眉頭緊皺,直言要注意衛生,共用餐具會讓她沒有食欲。

我雖然心裏難過,覺得許如煙未免太過相敬如賓,但還是選擇遷就配合。

又想著她可能本身性格如此,視圖說服自己,讓自己沒那麼難受。

可現在,許如煙卻吃得津津有味,就連杯沿上掛著陳逸殘留的唾液她也混合酒液甘之如飴地喝下,還細細品味了一番,好似人間美味。

我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轉身離開,不和她接觸,可這種大型的篝火晚會每月隻有一次,我不想因為他們打擾了自己的計劃。

想到這裏,我準備在遠離他們的地方找個位置。

誰知許如煙卻率先看到了我,起身朝我走過來,語氣不耐煩:

「你怎麼來了?」

一旁的陳逸揚起唇角,有意無意道:

「如煙姐,這還用問嗎?牧沉哥肯定是從人事那邊打聽到了我們出差的路徑,所以特地過來蹲點的。」

許如煙眉頭皺得更緊。

「不是說過下次陪你嗎,你何必鬧這出?」

下次?她每次都用這話敷衍我,卻沒有一次兌現。

何況,我們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她和陳逸手上戴著的當地特色手串上。

很久之前我曾說過,如果有天來這裏旅遊,一定要買兩條手串,到時候還要刻上我們的名字。

現在,我看到了她戴的那條,其中一顆珠子上刻了一個「逸」字。

那陳逸戴的那條,想必是「煙」了。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許如煙下意識的將手串往身後藏了一下,眼神閃躲:

「我和陳逸出差恰好路過這兒,想著你不是一直想來這兒嘛,就想幫你先探探路。」

「算了,既然你來都來了,那就一起留下吃點東西吧。」

說著,她朝陳逸道:「明天的機票改簽,往後推遲兩天。」

陳逸看我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滿,玩笑般道:

「牧沉哥來的也太是時間了,剛好是假期最後一天。」

「不過,如煙姐,我還要早點回去工作呢,就隻改簽一張好了,你陪牧沉哥在這裏多轉一轉,免得牧沉哥白跑一趟。」

說著,他摸出手機。

許如煙輕皺了下眉,果然道:「算了,先不要改簽了,還是工作要緊。」

「牧沉,你也是,來的時間太不湊巧了,等下次假期吧,公司馬上準備上市,這時候正是不能掉以輕心的時候,玩樂什麼的還是再放放吧。」

我被許如煙氣笑了。

她自己和陳逸借著出差的名義瘋玩,把工作丟給我。

如今,我隻是出來旅遊,想放鬆一下,彌補自己的遺憾,他們就拿工作壓我,讓我別貪圖享樂。

他們自己可以,我就不行了?

真雙標!

陳逸得意的朝我遞了個「勝利者」的眼神。

或許是怕我又會生氣吃醋,許如煙又朝陳逸道:

「回去的票幫他一起定了吧,他和我坐一起。」

不等陳逸說什麼,這次我率先出聲:

「不用了,我......」

我正要說自己已經辭職了。

話未說完,遠處升騰起巨大的火焰。

人群熙熙攘攘的圍過去。

陳逸黑色的眼珠轉了轉,道:「晚會開始了,如煙姐,你快去拍照吧,牧沉哥的事情我來處理。」

許如煙顯然心思也不在我的身上,點了點頭,隨意叮囑兩句後便隨著人流走上前。

她一走,陳逸便露出了真實麵目,他抱胸審視的望著我:「牧沉哥,你不是決定離婚了嗎?這又是什麼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從人事那裏打聽到我和如煙姐來這兒的。」

我明白他是誤會了,剛準備要說什麼,陳逸卻眼神閃過惡毒:「既然你非要打擾我們,那就讓我們看看,如煙姐到底選誰吧。」

不等我反應,他伸手重重的推了我一把。

我重心不穩,一下跌到正熊熊燃燒的篝火上。

灼烤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聲音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許如煙也聽到了動靜,看到我倒在篝火上,臉色變了一瞬,匆忙打算去扶我。

可轉瞬,她就看到了旁邊捂著手,哭喪著臉的陳逸。

「小逸,你的手怎麼了?」

許如煙立刻腳尖調轉,走到陳逸身邊,擔心的拉過他的手。

陳逸委屈道:「剛才不知道為什麼,牧沉哥突然就自己退到了火上,我的手也被火星濺到了。」

許如煙滿眼心疼,吹了吹陳逸隻是發紅的手背。

旋即,她冷眼望向我,語氣再沒有剛才的溫柔,冷道:

「牧沉,你吃醋也要有個度,我還真以為你學好了,沒想到你用這種方式誣陷陳逸。」

「趕緊跟陳逸道歉,否則,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滾回去?」

我捂著燙的滿是水泡的腳,疼的說不出話。

許如煙卻覺得我是故意在違逆她:「別以為用苦肉計我就會幫你了,這次的事本來就是你的不對。」

她還想要說什麼,就在這時,我落腳民宿的前台小姑娘赫然走出門,衝著我的方向道:

「牧沉,你的離婚證放到前台了,簽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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