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麵對她們三個人的聯合指控，我出奇地沒有發怒。

我隻是靜靜地聽著。

看著她們唾沫橫飛，像是三個跳梁小醜。

她們見我沉默，以為我怕了，心虛了。

李梅的態度更加囂張。

“張誠，你倒是說句話啊！啞巴了？”

丈母娘也敲著桌子。

“趕緊表態！是不是要我們娘倆跪下來求你？”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笑了。

她們三個人都愣住了。

大概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笑得出來。

“你們說的對。”

我開口了，聲音很平靜。

“是我的錯。”

聽到我“認錯”，李梅和丈母娘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瑤瑤也止住了哭泣，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你早該這樣想了。”

李梅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得意。

“一家人，你非要鬧得雞飛狗跳。”

丈母娘也跟著教育我。

“就是，男人嘛，心胸要開闊一點，別跟個娘們似的斤斤計較。”

我沒有反駁。

我甚至主動提議。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周末，我做東，請小林來家裏吃個飯。”

“我當著他的麵，親自給他道歉。”

這個提議，讓她們三人喜出望外。

李梅的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她走過來，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才對嘛，這才是一家之主該有的樣子。”

瑤瑤也破涕為笑，立刻掏出手機去給小林報喜。

丈母娘哼著小曲，扭頭進了廚房，似乎在盤算周末要吃點什麼好的。

看著她們各自滿足的嘴臉，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周末很快就到了。

我起了一大早，親自去菜市場買了最新鮮的食材。

回到家，我一個人在廚房裏忙碌。

李梅和丈母娘翹著二郎腿在客廳看電視，時不時還對我指手畫腳。

“那個魚要清蒸，小林喜歡吃清淡的。”

“再做個可樂雞翅，瑤瑤愛吃。”

我一一應下。

下午五點，瑤瑤挽著一個打扮得油頭粉麵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他就是小林。

他看到我，嘴角一撇，眼神裏帶著輕蔑和得意。

一桌豐盛的菜肴很快就緒。

十六道菜，擺滿了整個餐桌。

李梅和丈母娘熱情地招呼著小林，把他捧得像個太子爺。

瑤瑤坐在他身邊，滿眼都是崇拜。

飯局上，酒過三巡。

李梅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可以開始“表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小林更是挺直了腰板，一副準備接受我朝拜的姿態。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然後，從身邊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疊文件。

不是紅包。

李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瑤瑤也愣住了。

我將那疊文件，輕輕地放在了餐桌的轉盤上。

“這是什麼？”

李梅皺著眉問。

我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開口。

“《家庭財產獨立及開支AA製協議書》。”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從錯愕到震驚，再到憤怒的臉。

“簽了它，我們還是一家人。”

“不簽，”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李梅，“那就法庭見，我們談談離婚和贍養的問題。”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