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氣氛一時間沉默下來，太太上班之後我繼續工作。

其實顧寧是個很好的雇主。

她事情少，不吹毛求疵，從來都不嫌我學曆不高，給的工資也是業內比較高的。

按理來說，我應當是過得自給自足。

隻是......

咚咚咚！

剛把孩子哄睡，外麵就傳來幾聲捶門。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關上嬰兒室的門，想開門的時候動作有些猶豫。

我知道門外是誰。

先生和太太的朋友從不會這麼敲門，隻有劉本，在每次沒錢的時候才會找上來。

門外的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躊躇，當場冷笑一聲大喊。

“趙清！老子他媽知道你在裏麵，我警告你，要是不開門我就去學校裏找劉雯雯！拽著她來讓你開門！”

我握緊拳頭渾身微微顫抖。

女兒成績好，馬上就要畢業了，我絕不能讓他鬧到學校去毀了她！

想到這，我隻能打開門。

這不是劉本第一次來了，之前他先生太太在，他還有所避諱，這次一看家裏沒人，就直接擠了進來。

“呦，我在家裏饅頭鹹菜，你倒是在這山珍海味的。”

我皺緊眉頭直接開口。

“你來幹什麼？！有事直說！”

劉本回身衝我哼笑一聲，大手一伸。

“給錢！家裏都揭不開鍋了，你這個敗家娘們在這享受生活，怎麼不多想想家裏？”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要去貼補家用，是要去賭。

劉本多年嗜賭成性，家裏一貧如洗。

他每次沒錢去賭就會找上我，我臉上的傷痕，就是沒錢被他打的。

氣氛一時凝滯下來，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嗓子裏的顫抖。

“我沒錢，你自己想辦法。”

劉本嗤笑，一搖頭。

“你怎麼可能沒錢？那個什麼魏太太，每個月都給你萬八百塊的吧？裝什麼呢。”

我抿緊嘴唇，即便再三強調沒錢，劉本完全不以為意。

他旁若無人的在別墅裏閑逛，看著一旁的古董擺件就起了興趣。

“行行行，你沒錢，不過我記得你跟顧寧關係不錯吧？”

他這麼說著，竟直接拿起來那個古董瓷器仔細觀摩起來。

“這玩意值不少錢吧？我那天拿手機查，那個什麼魏琛還是個企業家呢，也不差這麼一個。”

我睜大眼睛，看他竟然公然拿取雇主家東西，當場就上前試圖奪回瓷器。

“你放下！這是太太家的東西，你這是偷東西！”

啪！

劉本毫不猶豫就給了我一巴掌，怒罵出聲。

“滾開！賤人！十次來找你八次都沒錢，老子還不知道你？你他媽就是不想給！”

我被巨大的力度直接帶的跌在地上，劉本放下瓷器過來揪著我的衣領就是毫不猶豫的幾巴掌。

“我真是給你臉了趙清！你以為你有了這麼個工作又是什麼好東西了？！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誰他媽看得起你！”

我被打得耳膜都跟著疼，牙齒鬆動間嘴角流出血跡，卻仍舊咬牙。

“你不還回來我就報警！”

劉本一把鬆開我，居高臨下看我半晌隨後毫不猶豫就給了我一腳。

我痛呼出聲，努力呼吸緩解疼痛。

劉本語氣裏全無害怕。

“報警？你想報就他媽報啊，劉雯雯畢業之後想考公吧？你報吧，看她到時候能不能考得上！”

砰！

門被甩上，古董也被拿走了。

我坐在地上，擦著自己鼻子流出的血，眼淚也跟著奪眶而出。

我泣不成聲，幾次拿出手機想給雯雯發消息說媽媽堅持不住了，想一了百了。

可是看她上一條消息正是昨天跟我說吃到了很好吃的冰淇淋，我又頹然放下手機。

我怎麼能毀了我女兒前途無量的未來？！

傍晚，顧寧一身疲憊的回來，看見我臉上新增的傷就微微一驚。

“趙姐，你......”

我則是更覺愧疚，說明情況後提出賠償並提出辭職。

“對不起太太，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古董的錢我會想辦法陪你，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沒臉繼續在這幹下去了。”

顧寧深深看了我半晌，沉默良久才開口。

“趙姐，你確實要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