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大學後,我毫不猶豫帶小弟逃脫出了小鎮。
我多次告誡弟弟千萬不能向親戚朋友透露我們如今的住處,弟弟表麵答應,轉頭就暗地裏聯係上了我爸。
後來在我偷偷回鎮上準備帶走妹妹時,潛藏在暗處的我爸像頭野獸一樣將我撲倒。
暴風雨似的拳頭將我打的遍體鱗傷。
妹妹哭著求父親住手,卻被禽獸父親一磚頭拍上後腦勺,當場死亡。
就在我奄奄一息之際,我看見弟弟從門後走出。
他諂媚的對父親說:
“爸,當初就是這個賤人非要把我帶走,我一點都不想去城裏!”
說著他凶狠的一腳踹向我的腹部:
“你個小賤蹄子,被打成這樣是你活該!我呸!”
看著父子倆臉上如出一轍的凶狠神情,我心懷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重來一世,既然“好弟弟”這麼舍不得父親,
那這一次,他就好好待在父親的身邊吧!
1
看著手裏嶄新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我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在收到通知書後,我當即就拿上了這些年攢下的積蓄,決心帶弟弟妹妹逃離這個魔窟。
我爸周中林是鎮上有名的混不吝,酗酒、賭博一個不落。
他十賭九輸,以至於讓我們家淪為了鎮上的貧困戶。
就連我能順利讀完高中,都是因為我學習成績優異被免除了學費。
我媽還在世的時候,一家的生計都靠她在裁縫鋪給人裁剪衣服。
直到在我初三那年,又賭輸的周中林罵罵咧咧的回來向我媽要錢:
“給我錢!我就不信我他媽的贏不回來!”
我媽哭著死死攥緊手裏的一百五十塊錢,哀求著說,那是給我準備的學雜費。
結果壕無人性的我爸當即就扯住我媽的頭發,將她的腦袋一下下的朝門檻上砸去。
等我回來時,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我媽。
她氣若遊絲的抬手指向一個方向,用盡最後的力氣對我說:
“帶著弟弟妹妹......跑......”
媽媽的遺言成了我後來忍氣吞聲的動力。
在我考上大學那天,我準備了三年的逃跑計劃終於開始。
隻是陰差陽錯之下,我隻買到了兩張大巴車票。
於是我隻能先帶著更小的弟弟周天賜逃跑,打算找機會再回來救妹妹周婷。
到了我上大學的城市,我省吃儉用租下了一個小公寓,又將周天賜送去了一所公辦小學。
麵對我不許他向親戚朋友透露家庭地址,周天賜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
然而兩個月後,就在我計劃好一切,準備再次回鎮上救妹妹時,
卻被隱藏在老屋暗處的周中林抓了個正著。
在親眼看到妹妹為了救我死在我眼前後,我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可在我死前,看到從門口探出頭的周天賜,我還是用盡了全部力氣朝他大喊:
“快跑!”
然而周天賜卻毫不留情一腳踹在了我的小腹。
“跑?當初要不是你非要帶著我走,我才不願意離開爸爸!城裏有什麼好,學校裏那些賠錢貨都敢不聽我的話,我才不喜歡城裏!”
“你個小賤蹄子,被打成這樣都是你活該,我呸!”
直到死前,我才終於看清我費盡心思保護的弟弟,居然和周中林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後來因為殺了我和妹妹,本該被判重刑的我爸卻在周天賜的作證下,成了失手殺人。
最終僅僅隻被判處了有期徒刑九年。
然而沒了周中林,十二歲的周天賜成了孤兒。
因為不愛上學,他幹脆輟學跟鎮上的小混混攪到了一起。
十幾歲的年紀就走上了周中林的老路。
後來因為賭博欠錢,周天賜被催債的人砍了一隻手。
可他沒有反省自己,反而將一切怪在了我和妹妹頭上。
他撅了我們的墳,將我和妹妹的白骨扔到山裏任野獸啃食:
“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命太賤,死的太輕易,我爸怎麼會坐牢!”
“爸要是沒坐牢,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你們兩個賤人,我要讓你們屍骨無存!”
想到這裏,我狠狠閉上了雙眼。
既然周天賜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那這一世我就成全他,讓他永遠別想擺脫周中林!
東西全都收拾好後,我想起上一世媽媽死前的場景。
那時候我隻在乎她口中讓我帶著弟弟妹妹們跑,卻忽略了她手指的地方。
直到我也經曆一次死亡後,我才意識到媽媽那時候隻怕給我們留了什麼能夠擺脫周中林的東西。
我順著回憶看向碗櫃頂上已經落了厚厚灰塵的裁縫盒,
自從媽媽去世後,這個裁縫盒再也沒人打開過。
當我看清裁縫盒最底層藏著的東西後,我神情一震,眼眶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