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病發病的時候,疼我入骨的老公卻在陪著別的女人產檢。
“你這丈夫怎麼當的?都說了懷孕前三個月不要有劇烈床事!”
聽著醫生嚴厲地嗬斥,打扮精致的女人卻驕橫地挽住他的手。
“醫生,我老公對我的性欲是強了些,他下次會注意的。”
裴君安沒有否認,而是仔細詢問孕婦同房的注意事項。
最後在病情通知書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關係——夫妻。
我拒絕了護士打電話聯係我老公的要求,轉身走進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我申請當永久援非醫生。”
“但有個要求,幫我銷戶,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包括裴君安。
1
院長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應下我了。
“我會幫你辦好手續,三天後會安排人員來接你。”
謝過了院長,我乘車回家,路過人山人海的安兮廣場。
巨大的廣告屏上隻寫了一句話:
【為慶祝三日後總裁夫人生日,在公眾號留言祝福參與現金抽獎,獎池金額一千萬。】
開車的司機笑著道:
“聽說這位總裁夫人結婚多年都沒生下一個孩子,但裴總對她依舊情根深種。全海市的姑娘都想找這樣深情的老公。”
我苦笑,沒有接話。
他口中深情的裴總就是我老公裴君安。
七年前,他在毒販內臥底暴露,瀕死之際被我救下,從此對我一往情深。
彼時我還是國際援助醫生不能回國,他便時不時飛來暗中保護我。
甚至為了救我被擊中手腕,導致再也握不了槍。
他索性退伍一心陪著我,護著我在戰火紛飛裏行醫。
他的上司曾罵他:“就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多年仇恨,值得嗎?”
裴君安無所謂地笑道:
“沒什麼值不值得的,是她給了我新生,自此這顆心就為她跳動,沒了她,我命也沒了。”
我被他感動,回國後直接和他結了婚。
婚後他比之前更愛我,愛到全海市的人都知道。
可沒人知道,他對我深情的同時,也會和其他女人在床上共赴雲雨,抵死纏綿。
剛到家門口,門自動開了。
裴君安笑著把一雙拖鞋放我麵前。
“兮兮,我就知道你回來了。看,這是給你的驚喜。”
他另一手掏出一盒子獻寶似擺在我眼前,裏麵的粉鑽戒指倒映著他的深情。
旁邊的助理笑著道:
“總裁為了參加拍賣會給夫人您拍下這枚粉鑽,特地推掉了公司的一個大項目。”
“就怕去晚了,鑽戒被別的人拍走。夫人,總裁對您可真好啊......”
昨天我剛隨口說這枚粉色鑽戒不錯,今天他就買下來送我。
他總是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我本該高興的。
可心口還是悶悶的,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
因為我親眼看到,跟我說去上班的他卻出現了在產科門診門外。
他大手筆地包下一整層的產科隻為給蘇芊芊看病。
醫生責備裴君安性愛不節製。
一向高傲的他低頭聽訓。
甚至把和粉鑽戒配套的項鏈戴在蘇芊芊脖子上,溫聲說抱歉。
蘇芊芊甜蜜地靠在裴君安懷中,宛如一對真夫妻。
那一幕像是利刃紮向心口,疼得我即便是現在想起,都站不穩。
裴君安擁住我,有些擔憂地問道:“老婆,是累了?還是不喜歡這戒指?”
他眸中的關心不似作假,可身上蘇芊芊最愛的甜膩香水味,也不假。
我深吸一口氣,相愛多年,我該與他好聚好散。
“君安,我要去——”
2
電話鈴聲打斷我後麵的話。
裴君安眉頭微蹙直接掛斷,“兮兮,你要去哪?”
不等開口,鈴聲再度響起。
他依舊掛斷,數次後我垂眸,
“接吧,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裴君安飛快地親吻我的額頭,邊說邊飛快穿鞋往外走:
“應該是公司打來的,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陪你吃飯。”
“兮兮,你想去哪都可以!讓司機送你去,不用跟我報備。”
可我清楚地看到了,電話備注是芊寶。
當初嫁給他的時候,他緊緊掐著我的腰,湊在我耳邊低啞著聲音。
“成了我老婆,以後就隻能待在我身邊!你走哪我跟哪!我不在,你也得跟我報備!”
現在他在意的人換成了蘇芊芊,我去哪兒,他也不在意了。
我回到臥室收拾東西。
卻看到我的孕婦照蓋在桌麵已經落灰。
衣帽間內也有一摞小孩的衣服。
我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肚子。
這裏也有過寶寶,還是龍鳳胎。
八個月大的時候,裴君安送我去產檢。
曾經的毒販開著輛貨車朝我們撞來,裴君安撲過來護著我。
可我看到那毒販朝他後背開槍,我想也沒想擋過去。
子彈擊中心旁血管,瞬間大出血。
為了保命,孩子不得已引產,子宮也沒保住。
裴君安不眠不休守了我七天,求遍了漫天神佛。
醒來的時候,他緊緊抱著我像是要揉進骨子裏。
“兮兮!此生我絕不負你,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可誓言終究敵不過現實。
裴君安家一脈單傳,爸媽又早逝,他阿奶直到臨死前都想要抱曾孫。
裴君安一直想要個孩子完成阿奶的遺願,時間久了,竟然成了他的執念。
每次想孩子的時候,他就去買寶寶的衣服。
久而久之,都已經塞滿一個倉庫。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對我很好。
這樣看來,我對裴君安是有虧欠的。
而這份債,現在是時候償還了。
我把孕婦照和其他所有照片丟進垃圾桶裏,然後繼續收拾東西。
但收拾到最後才發現,
我住在這裏的五年,竟然裝不滿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3
傍晚的時候,管家又一次上樓來敲門。
“夫人,菜還要再熱嗎?”
“少爺吩咐過,您需要吃點東西。”
行醫多年,我患了嚴重胃病,裴君安餐餐都陪著我吃。
即便他不在,也會打電話來提醒我按時吃飯。
可是這些,他已經很久沒做了。
我隔著門拒絕了管家,他又堅持了很久,最終還是失望地離開。
半夜我被擁進一帶著寬闊的胸膛,細密的吻落在鬢邊,帶著甜膩的香水氣。
我不著痕跡避開。
裴君安卻擁我更緊,摸索著與我十指緊扣。
“抱歉兮兮,我回來晚了,但你也不乖,晚上都沒吃東西!”
我掙紮著抽出手,他沉聲笑了笑,以為我還在鬧脾氣。
“行了,是我不好。我把明天的工作推掉,帶你出門散心好不好?”
也好,馬上就要離開他。
就當是滿足我最後一絲貪婪,他身旁的溫暖。
次日一早,他站我身後幫我戴上平安扣。
“兮兮,這枚平安扣你要好好戴著,它能護你一生平安。”
我記得這枚平安扣。
一年前我心臟病犯,他三跪九叩爬了999層台階求來,又特意放在佛前供奉一年才送到我手上。
看著鏡中姿勢親密的我們,一股暖流從心口湧出。
我輕聲說了句“謝謝”。
“傻瓜,你是我老婆,說什麼謝。”
他在我額前落下一吻。
離開家後,裴君安開車帶我去了滑雪場。
“我知道你喜歡滑雪,所以特意為你買下了這個滑雪場,今天可以玩得盡興。”
我確實開心,也許久沒玩過了。
我穿好裝備站在坡頂,他護在我身邊。
突然,坡下傳來尖銳的呼救聲。
蘇芊芊被幾個黃毛小子圍住,淚水在眼眶打轉。
她害怕地蜷縮著,聲音都帶著顫抖。
“救命!”
下一秒我被猛地甩開,裴君安衝向了蘇芊芊。
“你們放開她!”
沒有防範的我從滑坡上滾落,手想要撐住冰麵,卻擦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最後撞到護欄,疼得我直抽氣。
可我不顧疼痛,慌忙去撿被撞飛的平安扣。
裴君安卻在與混混搏鬥間,一腳將它踩碎。
我眼睜睜地看著它在裴君安的腳下化作齏粉。
原本還急切的一顆心,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一直到結束打鬥,裴君安才注意到我手上的傷。
他麵色一凝,小心翼翼捧著我的手。
“兮兮,對不起,我急著救人一時疏忽了你。”
“你知道的,我曾當過兵,見不得欺男霸女的事。”
我抽回手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你先去看看那個女生怎麼樣了。”
裴君安果斷回絕,眸中卻閃過兩分掙紮。
“不行,我要先帶你去上藥。”
我看向蘇芊芊。
她的衣服被混混扯開,露出一枚與我同樣的平安扣。
我瞬間愣住,心頭泛上一陣銳痛。
原來就連這枚平安扣,也不是我獨有的?
不遠處的蘇芊芊見目的達到,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她突然腳一崴,摔倒在地。
“啊——好疼!先生,你能送我去醫院嘛?我好像要流產了。”
瞬間,裴君安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目露為難。
“兮兮,我還是去看看,否則良心過不去。你放心,我把她送到門口就回來陪你上藥。”
說完,他便快速將蘇芊芊公主抱起離開。
她的手勾住裴君安的脖子,一串眼熟的佛珠露了出來。
那是裴家祖傳的佛手串,隻給裴家媳婦兒。
曾經阿奶說送給我,可後來得知我生不了孩子就不了了之。
阿奶去世後手串一直在裴君安手中。
我以為他留著當個念想,不曾想早已贈人。
心疼得喘不上氣,像條離水的魚隻能大口喘息。
等到寒意滲入骨內,我才意識到裴君安可能不會來了。
剛準備離開,裴君安身邊的保鏢就出現。
“夫人,少爺讓您盡快去醫院。”
我呼一口寒氣,以為裴君安還是在意我的。
結果剛到醫院,他便火急火燎地衝過來。
“兮兮,剛才我們遇到了車禍,那女孩為救我受傷,急需用血,隻有你的血型配上了!醫者仁心,你去獻血吧。”
雖是詢問,但卻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不等我反應,他身後的護士很快上來按住我抽血。
血液順著膠管流出,可裴君安眼中隻有焦急沒有對我的關心。
反問和拒絕的話語被我咽下,閉上眼,就怕自己的眼淚掉出來。
裴君安恍然想起我體弱還有心臟病,吻了吻我眼角。
“兮兮,她救了我,我不能不管,馬上就是你的生日,我會好好補償你。”
我的感情似乎隨著這血飛速從身體裏剝離,疼到麻木。
我輕聲嗯了一聲。
他察覺到我不高興,但心中更多的是對蘇芊芊的惦記。
他抱了抱我,然後拿著抽好的血袋飛快跑開,都沒有注意到我滲血的手和慘白的臉色。
眼淚終是落下了。
疼,太疼了——
疼到哭聲都是悄無聲息的。
“裴君安,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落淚。”
4
轉眼到了生日這天,也是和院長約好來人接我的時候。
我拒絕了造型師為我做造型,隻是換上簡單的常服。
起身去參加裴君安為我準備的生日宴時,我收到了一條視頻短信。
視頻是在醫院拍的,主角是蘇芊芊,而裴君安在她身邊熟睡。
“姐姐~非常抱歉呀~君安昨晚又鬧著要了,我隻能在醫院繼續保胎沒辦法來參加你的生日宴了~”
“都怪姐姐太無趣,每次都不能滿足君安,非得讓我一個孕婦來,姐姐你也得好好學學~這是我給你的第一份禮物。”
接著是一段不堪入目的床事視頻。
裴君安和我同房總是溫溫和和,一次便匆匆了事。
可視頻裏他卻對著蘇芊芊要了七八次。
他掐著蘇芊芊的腰,一次次說愛她。
視頻一轉,是一個盒子。
“姐姐,這是我給你的第二份禮物~這會兒應該送到你手裏啦~希望你能喜歡。”
“最後,我們打個賭助興好不好?賭今天他是陪你過生日還是來護著我保胎。”
視頻裏的女孩嬌俏地說著,仿佛真的是在跟我玩鬧。
我閉了閉眼,手止不住得顫抖,手機瞬間摔落在地。
一具溫熱的身體靠過來。
裴君安寵溺地抱住我。
“小壽星今天怎麼不開心?禮服也還沒換?”
“沒什麼。”我躲開他的懷抱。
他卻圈住我的腰身。
“是不是覺得我這兩天沒有陪你?兮兮,我這倆天都忙著給你選禮物準備生日宴呢~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氣,裴君安,我有事要跟你說,我馬上就要......”
話沒說完,一道急促的鈴聲響起。
裴君安看到屏幕上跳動的“芊寶”兩個字,猛地變了臉色。
他神色匆匆地走到一旁接聽,回來就麵色嚴肅地對我說:
“公司有個合同出了問題,我先過去一趟,等下就回來陪你過生日。”
我也很像騙自己真的是公司出了問題,可我聽見了“流產”二字。
我淡笑道:“你去吧。”
隻不過這次就不等你了。
我叫管家幫我把阿黃帶到大門去,接我走的車子早已等在那兒。
阿黃是爸媽在我小時候領養的狗,它陪著我長大的就像是我親人一樣。
現在年紀大了,我也想陪它最後一程。
可尋遍了別墅都沒看到阿黃。
我恍然想起那個盒子。
我慌忙打開蘇芊芊送來的盒子。
一鍋凝固的狗肉火鍋,旁邊放著阿黃的頭。
盒蓋上貼了一張便簽。
“姐姐,我說夢到了阿黃咬死了我的孩子,君安為了讓我安心就直接把它殺了。”
“我熬成了狗肉火鍋送給你,就是火候太大,有些柴了,別嫌棄......”
我又悲又氣,整個人都在顫抖。
結婚時,裴君安親口承諾我會把阿黃當成自己的家人,阿黃的晚年他會照顧!
可現在他竟然親手殺了它......
明明昨天,阿黃還貼著我的腿搖尾巴......
一口血嘔了出來,我整個身子軟倒在地。
管家眼疾手快地扶住我,著急得要給裴君安打電話。
我攔住他,緩緩走向大門來接我的醫務工作者。
“沈小姐,我需要再次向您確認,去當援非醫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您是否已經與家裏協商好了。”
“不用了,直接走吧。”
這裏已經沒有我的家人可協商了。
車輛啟動......
剛到醫院的裴君安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慌亂,像是失去了什麼珍貴的寶貝。
他下意識拿出手機想要撥打我的電話,管家的電話卻先行打了進來。
“少爺不好了!夫人被國際紅十字會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