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平山別墅,我把音音房間收拾出來做靈堂。
這個臥室是傅知南親手設計,代表他對女兒和我的愛。
如今成了音音的送終地。
晚上,傅知南帶著林子鳶回來,看見一室素白,瞬間沉了臉:
“傅蘭茵,害得鳶鳶動了胎氣,我還沒和你算賬,你現在還來擺靈堂詛咒音音,你就是這麼當媽的嗎?!”
我恍若未聞,隻沉默擦拭音音的遺照。
見狀,傅知南一把奪過遺照,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濺落在我手臂,白 皙肌膚劃出駭人血痕。
傅知南眼底泛起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
林子鳶怯生生拉住他衣角:“阿南,我記得村子裏老人說,擺孩子靈堂可以詛咒它的兄弟姐妹......”
她哭得梨花帶雨。
“傅、傅小姐這是在用音音詛咒我們的孩子啊!”
傅知南瞬間忽略心底異樣,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拽起。
語氣又狠又冷。
“用音音詛咒鳶鳶的孩子,這世上怎麼有你這麼惡毒的賤人?!”
說著,傅知南虎口用力,恨不得直接掐死我。
我已經無所謂了。
所以沒有掙紮,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傅知南像是被我的笑容刺到,將我甩開,疾步上前,拎起骨灰壇就往地上砸。
“我讓你演戲!”
“不要!”
哪怕我動作再快,骨灰壇也被傅知南摔得四分五裂。
我猛地推開他。
趴在地上,想要撿起地上灑落的骨灰。
可一陣凜風吹來,灰燼四散,如同我再抓不到的音音。
我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音音!”
站在窗邊的林子鳶表情無辜:“我…我隻是覺得房間太悶,所以把窗打開透透氣。”
傅知南擰緊眉,卻還是慣性安慰她。
“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掩蓋她所有罪行!
那我的音音,就活該死後也被銼骨揚灰嗎?!
恨意燒透我的理智,我朝林子鳶撲過去:“我要你給我的女兒償命!”
我還沒觸碰到林子鳶衣角,就被傅知南一巴掌扇倒在地。
手掌紮進玻璃碎片,瞬間鮮血淋漓。
傅知南卻像沒看見,冷漠地吩咐:“來人,把太太帶進祠堂,等我來執行家法!”
傅知南為娶我,硬生生在祠堂挨了99鞭,才求得老爺子鬆口。
彼時,我看著他血肉模糊的背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卻笑著安慰我:“別哭了,馬上就能娶你了。”
現在他為了林子鳶,卻要將我關進祠堂請家法!
第二天早上,傅知南拎著一根帶著倒刺的鞭子進來,神情晦暗不明。
“傅蘭茵,隻要你認錯,不再陷害鳶鳶,家法就免了。”
我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我沒錯。”
傅知南眼神一沉,一鞭子抽了下來。
“啪!”
第一鞭,還傅知南在雪夜帶我回家。
“啪!”
第二鞭,還傅知南為求傅家收養我,長跪雪地一夜。
“啪!”
第三鞭,還傅知南兒時為保護我,摔斷一條腿。
......
啪啪啪聲,不斷響起。
第九十八鞭落下,我幾乎成了個血人,意識也在不斷模糊。
最後一鞭落下,我再撐不住,倒在血泊裏,臉上卻帶著笑容。
九十九鞭打完。
傅知南,我不再欠你了。
傅知南居高臨下俯瞰我:“知錯了嗎?”
我說:“錯了。”
錯在信你情深,錯在信你恢複記憶,我們就能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