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行簡是我的專屬保鏢,但他信佛。
而我作為宋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為他自降身份,卻全都激不起寧行簡眼裏的一絲波瀾。
無奈之下,我跪地哭求父親讓他娶我。
最後父親以一億逼得無父無母的寧行簡答應。
一億到賬的第一天,寧行簡便立即花三分之二,建一座廟,養一座廟的和尚。
而讓全部和尚,隻為白星月一人念經誦安。
寧行簡虔誠地單膝跪地,對白星月發誓:
“星月,我和宋亦棠結婚後的全部財產,我都拿來為你誦經祈福。”
而區區保姆之女的白星月在我麵前洋洋得意:
“你堂堂大小姐渴望的要死的人,卻愛我愛的要死。”
半晌,我垂眸忽地笑了。
當天晚上我撥通電話:
“宋氏的家業給一個無名無份的人太可惜了,你有興趣嗎?”
電話那邊傳來輕笑:
“樂意之至。”
1
書房內,父親知道後皺眉道:
“圈裏都傳裴時璟手段殘忍,黑白兩道都有涉及,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我挑了挑眉。
父親猶豫開口:
“而且,我聽說裴時璟還是個啞巴…”
我雲淡風輕道:
“那又怎樣?裴時璟有錢有勢,長得還好看,哪一點不比寧行簡好?”
“與其讓一個沒錢沒勢的人占宋氏的便宜,還不如讓裴氏唯一的繼承人和我聯姻。”
隨後我認真地看向父親,語氣堅定道:
“他寧行簡,我宋亦棠不要了!”
父親歎了口氣道:
“你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就好,那一周後在你生日宴當天宣布未婚夫吧。”
我點了點頭,斂下眼底的涼意,輕聲道:
“順便再宣布一件事吧。”
父親見我沒有多說,也沒有再問,隨後拍了拍了我的肩離開了書房。
不久,我也抬腳準備離開。
寧行簡卻徑直向我走來,麵色陰沉,帶著隱隱的怒意。
寧行簡隱忍道:
“小姐,你的父親給我錢,我和你結婚,這是交易。我該怎麼花是我說了算,你就算再不滿,也不應該做這種事!”
交易。
我閉了閉眼,心裏還是抽痛了一瞬。
隨後我平靜道:
“我又怎麼她了?”
寧行簡聞言眸光瞬間變冷,聲寒如冰:
“就因為我沒把那一億花在你身上,你就找人去玷汙星月,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差點就要失身!”
我嗤笑一聲:
“第一,我從來不屑於耍這些手段。第二,作為我的專屬保鏢卻對她片刻不離,你認為你稱職嗎?”
寧行簡怔了半晌,似乎沒料到我是這個反應。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遇到白星月就退讓。
白星月哭著汙蔑我打了她,我不願讓寧行簡為難,便低聲下氣地道歉。
白星月哭著撒嬌想要父親給我拍賣的百萬珠寶,我為了討寧行簡歡心,便忍痛割愛。
我這個大小姐因為一個保姆的女兒處處忍氣吞聲,隻是因為寧行簡喜歡她。
而我,隻是想靠一片真心讓寧行簡愛上我。
“我都答應要娶你了,你還要怎樣?”
寧行簡臉色難看,沉聲道。
我盯著寧行簡,心越來越寒冷。
“那你也可以選擇不娶我。”
寧行簡被噎住了,臉一陣青一陣白。
寧行簡明明可以和白星月一起離開,但偏偏不,無非就是舍不得我宋氏的財產。
又當又立。
我轉身離開,白星月卻忽然撲了上來。
梨花帶雨,衣衫淩亂。
“小姐,我再也不和你搶寧哥哥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白星月哭哭啼啼地胡亂地朝我磕頭。
寧行簡疼惜地抱住白星月,看我的眼神帶著隱忍的厭惡。
我看向白星月:
“這些把戲,你玩不膩嗎?”
白星月睜大雙眼,淚如滾珠,顫抖地搖頭。
我嗤笑一聲,正欲離開。
而寧行簡的話讓我眸光瞬間冷了下來。
2
“夠了!星月已經夠慘的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放過她?”
寧行簡把白星月攔腰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留下冷硬的一句:
“冒犯小姐是我不對,我自行領罰。”
我握緊了拳頭,隨即吩咐管家:
“寧行簡半年工資扣除,家族祠堂罰跪一整夜。”
一年前的暴雨夜,寧行簡因為白星月的一句羨慕我有保鏢,便立刻將我丟在狂風暴雨中,為白星月撐傘。
半年前的出遊,寧行簡為白星月挑禮物忘記時間,害我被綁架威脅生生挨了十幾刀。
而寧行簡犯錯領的每一次罰,都被我免了。
我退讓了太久,寧行簡也得寸進尺了太久。
但這次,我不會退讓。
到了晚上,我詢問管家寧行簡是否領罰。
管家卻支支吾吾,老臉通紅。
我麵色變冷,立馬前去家族祠堂。
裏麵燈火通明,二人身影隱約可見。
嬌俏的聲音響起:
“寧哥哥,小姐讓你罰跪呢~”
寧行簡低聲道:
“宋亦棠愛我愛的要死,她舍得我受罰嗎?哪次不是隨隨便便算了的。”
“星月,等我和宋亦棠結婚,我們拿著宋氏的財產一起遠走高飛好不好?”
我猛地踢開門,帶著滿身的怒氣和寒氣。
我指著祠堂牌匾,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
“立刻,給我滾出去。”
白星月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水。
寧行簡慌張地解釋:
“小姐,我…”
見我眼尾的泛紅,寧行簡立即閉上嘴將顫抖的白星月抱了出去。
我站在祠堂中,心像被紮了似的疼。
第二天一早,寧行簡一見我便低聲道歉。
我冷聲道:
“那你就給我跪在這裏跪一整天。”
寧行簡皺了皺眉,卻不想白星月出現猛地跪地,哭得梨花帶雨:
“小姐,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寧哥哥的,不關寧哥哥的事......”
我隨意道:“行啊,那你們一起跪。”
寧行簡滿臉心疼地擋在白星月麵前,隱著怒氣:
“小姐,你何必為難星月?她什麼都沒做錯。”
隨即握緊了拳頭,眼底是藏不住的厭惡:
“何況你以前扇星月耳光,罰她睡花園,讓她喝池塘水,還毀她清白。”
“這些事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我笑意漸冷:
“所以,你已經認定這些事是我做的了?”
寧行簡皺眉:
“不然呢?你是小姐,想做什麼都可以,我也已經被逼得答應和你結婚,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笑的苦澀又無奈:
“我不會和你結婚。”
寧行簡和白星月皆是一怔。
寧行簡反應過來後,卻一臉不耐:
“小姐,我不吃欲擒故縱那一套。”
“等到了生日宴又要逼我娶你,何必多此一舉,我已經答應會和你結婚。”
我閉了閉眼,寧行簡的一字一句都像冰錐似的在心上不斷刺穿。
我叫來管家,輕聲道:
“去南山。”
寧行簡臉色倏然一變。
3
南山是著名的佛寺。
我捏緊從南山求來的玉佩,準備還了去。
因為寧行簡信佛,所以寧行簡答應和我結婚的那天,我便去南山為他求平安玉佩,準備當做新婚禮物。
九百九十九階,一步一磕頭,盡管頭破血流,卻是虔誠又認真。
車中,寧行簡坐在我旁邊緊張不安。
到了南山,才發現旁邊也新修了一個佛寺。
星月寺。
我側頭望向寧行簡,眼裏閃過一絲譏誚。
一個億,寧行簡專門為白星月修的。
寧行簡眼神躲閃,生硬地解釋:
“我的錢,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點了點頭,緊緊握住手中的玉佩,壓下舌尖的酸澀。
我說寧行簡怎麼那麼緊張,原來為白星月建的廟就在旁邊。
我準備去找梵師父,所以讓寧行簡自行離開了。
“吃了那麼多苦求來的,真不要了嗎?”
梵師父歎了口氣。
我垂眸輕聲道:
“嗯,不要了,我不願強求任何人。”
“玉佩一還,我執念也能徹底放下。”
梵師父不隨便介入因果,也不多說。
我望向隔壁念經聲陣陣的星月寺。
梵師父瞧見解釋道:
“這個寺的主人來頭不小,花了大價錢,修最好的廟,請最好的和尚,卻隻為一人念經。”
“可見其情之深切。”
我勉強地笑了笑。
手機提示音響了,我下意識打開。
等看清楚內容後,玉佩也忽然落地,碎了一地。
我握緊手機,大步離開找到寧行簡,將手機丟給寧行簡,眸光冷然。
“馬上給我解釋。”
當初我以身引誘寧行簡的照片赫然出現在熱搜。
照片裏我的臉和身體清晰可見。
寧行簡瞳孔一縮,立即否定:
“我沒有!”
我忍著怒氣:
“寧行簡,我自認對你不薄,但你為什麼非要做出這些下賤的事來惡心我?”
緊接著又出現一條熱搜視頻。
視頻裏的男人左手拿著一張戒指的照片,右手拿著一疊我的照片,笑意滿滿:
“一個戒指換宋氏大小姐的勁爆照,真不虧。”
而那枚戒指,居然是白星月手中戴的那個。
不過幾秒,熱搜又瞬間被下。
我麵色寒冷,抬手甩了寧行簡一巴掌。
寧行簡不敢置信,眼裏暗含薄怒:
“小姐,讓你上熱搜的不是我!”
“所以,賣我照片給白星月換戒指的是你了?”
寧行簡沉默,不發一語。
我盯著寧行簡,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
我轉身離開,寧行簡想要跟上來。
“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寧行簡頓住了腳步。
我吩咐司機去我母親生前給我留的海景別墅。
車一停,我便立馬奔去。
到了門前,人臉識別卻怎樣都打不開。
我不禁疑惑,別墅的保安也前來詢問:
“請問,你是這棟別墅的房主嗎?”
我點了點頭,保安問我的姓。
隨後保安查完資料後對我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這棟別墅的房主不姓宋。”
我大腦嗡地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4
“這棟別墅的房主姓白,叫白星月。”
我呼吸一滯,保安抱歉地把我請了出去。
去年寧行簡的生日,為了討他歡心,我將這棟豪華海景別墅的房產證給了寧行簡。
我原以為寧行簡會和我結婚,所以將母親生前送我的別墅給他也沒什麼。
畢竟以後都是一家人。
卻沒想到他把擁有權轉移給了白星月。
我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撥通寧行簡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秒才接通。
我質問地聲音都發著抖:
“寧行簡,你憑什麼把我的別墅送給白星月?”
寧行簡沉默了一瞬,沉聲回答:
“我以為你送我,處置權就歸我。”
“那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事物,你憑什麼覺得你能隨便處置?”
寧行簡隱忍道:
“小姐,對不起。”
我正想開口,卻聽見白星月嬌滴滴道:
“寧哥哥,你送我的那棟別墅我好喜歡,過兩天我就叫我媽媽住進去!”
我瞬間頭暈目眩,電話在此刻被掛斷。
等回到宋家,我誰也沒見。
直到生日宴那天,我盛裝出席。
寧行簡站在門前,穿著得體昂貴的西裝,身姿挺拔,儼然一副未婚夫裝扮。
門剛打開,寧行簡見我的裝扮不禁眼前一亮。
寧行簡見我冷著臉,不禁說道:
“我都說了我會和你結婚,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你到底有什麼不高興的?”
我眼裏閃過嘲諷:
“走吧,你會如願的。”
到了生日宴現場,大廳裏賓客如雲。
來的幾乎是父親的合作夥伴和圈內好友。
“寧公子真是年少有為啊。”
“寧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以後掌控宋氏後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賓客們全都無一例外和寧行簡握手寒暄。
隻因我在圈內愛寧行簡是出了名的。
和我結婚,就相當於得到了宋氏。
而我是女人,隻是男人的附屬品罷了。
寧行簡被恭維得自信了不少,在我身邊笑道:
“小姐,嘴上說不會和我結婚,到了現在你應該沒本事不結吧?”
我勾唇不語。
卻在此時我和寧行簡的消息同響。
寧行簡打開手機,臉色瞬間變得冰冷。
隨即拿過旁邊的開水潑在我身上,陰沉道:
“宋亦棠,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為了要回別墅,竟然逼得星月自殺!”
肌膚瞬間被燙紅了一大片。
我下意識地打開手機,是白星月發的消息。
“小姐,我會祝福你和寧哥哥的,你的別墅我也還給你,我不要了,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寧行簡也看見了,眸光冰冷。
“為了你自己能如願地嫁給我,你真是好大的手段!”
寧行簡將手中的玻璃杯一扔,猛地甩了我一巴掌。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
我瞬間怔住了,摸了摸紅腫的臉。
而此刻,白星月卻被人踉踉蹌蹌地扶了進來。
5
寧行簡見狀急忙將白星月扶住。
白星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身上幾處還有若隱若現的血跡。
白星月掙脫了寧行簡,跪在我麵前,哽咽道:
“小姐,是我不對,我不該和你爭寧哥哥,我錯了,求你別逼我了。”
眾賓客聽了麵麵相覷,臉色各異,看的眼神也越加意味不明。
寧行簡臉色難看,冷著臉道:
“宋亦棠,我現在就挑明,我愛的是星月。”
“這婚我會結,宋氏我也會幫你打理,隻是希望以後你不要來打擾我和星月。”
寧行簡將白星月抱入懷中,聲寒如冰:
“否則,你要考慮宋氏能不能保得住。”
我忽地笑了。
真是太荒唐了。
連宋氏的門還沒進,就開始用宋氏的財產威脅我了。
還敢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對我這個宋氏真正的繼承人頤氣指使。
我盯著寧行簡,輕聲道:
“如果,今日我的未婚夫不是你呢?”
寧行簡愣住了,下意識道:
“什麼…”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今日亦棠的生日宴,宣布的未婚夫是我。”
待所有人看清來人後,震驚地下巴都落在了地上。
“這,這不是黑白閻王裴時璟嗎?”
“傳聞他不是個啞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