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某項親密運動時,陸承翊又用了含有過敏物的東西,
可我上周才因為誤食含有過敏物的食品急性休克進了醫院。
語氣悶悶不樂:“我對這個過敏,最討厭它了,你換一個。”
他動作不停,眉眼卻帶著煩躁:“這又不是真的,你別大小姐脾氣矯情了。”
這番話徹底擊垮了我的心理防線,隻覺得沒意思極了,
起身推開陸承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緩緩開口:
“我們離婚吧。”
陸承翊抓住我手臂的力度頓時加重,我痛得驚呼出聲。
他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不耐煩地抓了抓頭發,語氣十分生硬:
“你到底在鬧什麼?就因為這個要拿離婚來威脅我?”
當然不隻因為這。
我平靜出聲:“顧歡夢回來了,你去見她了。”
陸承翊神情閃過一絲的不自然,隨即帶著慍怒:
“江稚顏,你跟蹤我?!”
我麵無表情地拍開他,從臟衣簍裏將兩件衣服扔到他麵前。
沾上口紅的白襯衫,西裝口袋翻出來帶血的蕾絲內褲,以及陸承翊背上的吻痕和指甲印。
自欺欺人以為能保留最後一絲體麵,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我的情緒,顫聲道:
“是你自己沒藏好罷了,你破壞了契約,按照約定,你要淨身出戶。”
陸承翊雙手一攤,神色淡淡,不以為然:
“夢夢剛回國,她情況有些特殊,多年感情去照顧了一下,別用你那肮臟的思想揣測我們!”
我被他的厚顏無恥氣得渾身發抖,好一個多年感情要去照顧,那我們這五年婚姻又算什麼?
哪怕五年來早已習慣了他的忽略敷衍,但聽到他無條件偏袒舊愛,心尖還是一顫。
像是一把鈍刀,寸寸淩遲我的心臟。
我不想哭的,不過淚還是不爭氣地大顆大顆落下。
陸承翊看著我,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攬過我的肩膀。
我奮力掙紮,卻被抱得更緊。
他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和無奈:
“好了好了,這多大點事啊,你至於哭成這個樣子嗎?我和夢夢真的沒什麼的,你信我。”
聽著他的詭辯,渾身上下隻剩疲憊,剛想繼續商量離婚事宜,陸承翊的手機瘋狂振動起來。
他在看到來電的一瞬間,表情就如同冰山融化般似水溫柔。
“阿翊,我好難受,好想念你親手做的小湯圓,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嗎?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我真的太想這一口了。”
嬌憨的女聲清晰入耳,別說陸承翊了,就連我骨頭都要聽酥了。
陸承翊眉開眼笑,是對我五年來從未有過的柔情:
“當然可以,別說小湯圓了,你想吃滿漢全席我都給你做!”
我恍惚地想,他好像說過:“堂堂大男人,哪有下廚房這一說。更何況,我最討厭做飯的油煙味了。”
原來最討厭油煙味的他,也是能成為別人隨叫隨到大廚的。
他對我歉意地笑笑:“顏顏,夢夢現在情況特殊,她現在很需要我。”
又是這樣,我和顧歡夢讓他選擇,我甚至都不夠格出現在他的選項裏。
我沒說話,伸開手臂擋在門口,一字一頓:
“你把離婚協議簽了再走。”
陸承翊臉色瞬間沉下去,厲聲道:
“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對夢夢好,我的妻子現在是你,你還想怎麼樣?”
心裏忽然又冒出最後一絲小火苗,我答非所問:
“你剛剛不是說你沒和她發生什麼嗎?隻要你留下,別去做這個小湯圓,我就相信你,就不離婚了。”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嗤笑道:
“鬧半天,原來就是吃醋了,你別這麼小心眼,一頓飯而已。”
一盆的冷水將那絲小火苗徹底澆滅,留下刺骨的冷。
陸承翊耐心盡失,我被他用力過猛推開,額頭撞到床頭櫃的桌角。
鮮血讓我的視線模糊,看不清陸承翊的表情,隻聽到他語氣有些慌亂: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這時他口袋的鈴聲又奪命的響起,像是最後的宣判聲。
陸承翊猶豫再三,最終拿過我的手機撥通急救電話,
“顏顏,我趕時間,你自己去醫院處理一下。”
安慰似地親了親我的額頭,不待接通,就著急離開了。
沒等我抬頭看去,他的背影早已不見。
我掛斷電話,打通許久未聯係的人,語氣委屈祈求:
“爸爸,我知道錯了,你來帶我回家好不好。”
2
久違地聽到熟悉的聲音時,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要把這五年來的委屈全都哭透。
爸爸在電話那頭重重歎了一口氣,最終說出口的也隻是:
“丫頭受委屈了,一切交給爸爸吧,三天後,我去接你回家。”
掛斷電話後,我才真正有了實感,這五年的荒唐,三天後就要徹底結束了。
草草包紮完額頭的傷口,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夢裏反複夢到從前。
十八歲時我去沙漠冒險,卻意外和團隊失聯,我萬念俱灰時,陸承翊出現了。
他背著脫力的我走出沙漠,情竇初開的我一眼萬年。
意外發現陸承翊是江家的合作夥伴,我便借著工作關係拉進和他的距離。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熱情,江家大小姐暗戀別人男朋友的消息傳遍整個豪門圈子。
我才驚覺陸承翊有女朋友,教養讓我羞愧難耐,無數個夜裏進行良心譴責。
為彌補我的越界,分別給陸家和顧家讓了好幾十個億的單子。
從此,少女那份悸動被我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見天日。
直到他們結婚之際,陸承翊公司資金鏈出了大問題,麵臨破產。
他們青梅竹馬,轟轟烈烈愛了五年。
而顧歡夢一腳踹了他跑出國,那時的陸承翊事業愛情雙重打擊,精神崩潰。
我對他的喜歡卻沒褪色,哪怕知道他心裏沒我,卻依舊渴望再靠近一點。
我一紙婚姻契約合同遞給了他。
我忘不了他當時那個眼神,滿是怨恨和屈辱,不過陸承翊還是接受了。
陸家和江家天壤之別,我不顧父母的阻攔,義無反顧嫁給了陸承翊。
我知道管不住他的心之所向,唯一的要求便是婚姻期間身體要保證百分百的忠誠。
可陸承翊終究沒做到,他一見到顧歡夢,什麼原則都不作數。
隔天恰好是五周年紀念日,執念作祟,還是想最後一次紀念這個日子。
可等到天黑陸承翊都沒回來,我忘了,這天對他來說隻是顧歡夢的生日。
那時的陸承翊喝得酩酊大醉,拉著我從深夜等到民政局開門,成為那天第一對領證的。
他醉醺醺地抱著我,心滿意足地嘟囔:“夢夢,我說過要在你生日這天娶你的,我做到了。”
我斂去自嘲,打聽了顧歡夢生日宴的地點,拎著親手做的蛋糕去尋陸承翊。
到了地方,陸承翊貼身護著顧歡夢,而顧歡夢已經顯懷的肚子刺得我眼睛生疼。
朋友調侃他們:“承翊啊,你們結婚都不請我們這些朋友,可真不地道。不過你們也終是修成正果,還喜當爹,可真是羨煞旁人啊。”
陸承翊笑容僵在臉上,嘴唇微啟,不過最後也沒說話。
而顧歡夢一臉嬌羞,依偎在他的懷裏,宛若一對璧人。
我壓下鼻腔的酸澀,走到他們麵前,出聲質問:
“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誰?”
我的出現,讓全場嘩然。
他不情願辦婚禮,幾乎沒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陸承翊還沒說話,顧歡夢的閨蜜便衝出來為她出頭,語氣嘲諷:
“喲,這不是趕著想小三的江大小姐啊,當初誰不知道你對陸承翊的心思。沒想到夢夢都顯懷了,你還不死心,現在更是不要臉臆想陸承翊,江家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也真是家門不幸!”
我沒理她,隻看著陸承翊,悲傷一點點將我吞噬。
陸承翊避開我的視線,眼裏閃過一絲心虛,將顧歡夢護得更緊了。
他的沉默如同默認,賓客紛紛為顧歡夢打抱不平,汙言穢語將我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之前認為愛情分先來後到,隻可惜陸承翊的女主角不是我。
現在看來,我隻是個供他取樂的小醜,連個體麵的出場都不配有。
3
場麵混亂不堪,陸承翊扯了扯我的手,沉聲道:
“別鬧了,我等會給你解釋。”
顧歡夢眼裏掠過一絲嫉妒,立刻柔柔弱弱開口:
“阿翊,我的肚子好痛......”
陸承翊慌得不行,將她公主抱起就要往外衝,我下意識想伸手攔住他。
顧歡夢閨蜜見狀狠狠推開我,高高摞起的玻璃杯盡數倒在我身上,尖銳的玻璃杯劃傷我的腿,瞬間鮮血淋漓。
陸承翊聽到動靜轉頭看了我一眼,腳步一頓,眼底情緒異樣。
顧歡夢又適時發出聲音,他收回視線,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酒水滑過我的嘴角,嘗到一股血腥味,弄得狼狽不堪。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陸承翊也發來了所謂的解釋。
“夢夢剛回來,未婚先孕對她的名聲不好。畢竟你是我的妻子永遠不會改變,外界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踩著我的屍骨和江家的臉麵去維護她的名聲,陸承翊你真的好愛她啊。
“對了,我把原本和江家的那個項目給了夢夢家,也算是給她傍身了,江家不缺那一個項目。”
我立刻怒火中燒,那個項目江家付出了多大的心血,會給江家帶來巨大的損失,他說給就給了?
給陸承翊打了無數個電話,全被他掛斷。
“一個項目而已,你別那麼計較,我會給你補償的。”
艱難打字:“陸承翊,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消息很快就回過來,我卻有點不敢看,猶豫了很久才打開手機。
“啊,夢夢生日啊,你不是還給她帶了蛋糕嗎?她很感動,還要我替她謝謝你呢。”
我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雙眼泛紅沁滿了淚水,無力和絕望席卷全身。
我呆坐在客廳,思緒神遊天外,被突如其來的擁抱驚醒。
反應過來奮力掙紮,陸承翊卻滿臉疲態地賴在我的身上,嘴裏不清不楚嘟囔:
“老婆,好累,讓我抱抱。”
我微愣,鼻尖一酸,任由他抱著。
陸承翊不一會睡熟了,這也是我們少有的溫馨時光,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
輕輕回抱他,想著讓我最後放縱一次吧。
可下一秒他發出夢囈,讓我如遭雷擊,瞬間清醒過來。
“夢夢,我好想你。”
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上樓。
再醒來時,陸承翊已經不在了。
手機收到醫院的消息,公公中風癱瘓在床,一直都是江家請來最頂級的醫療團隊和設備在治療。
我快走了,有必要去和醫院交接清楚。
還沒推開病房門,婆婆尖酸刻薄的聲音就傳出門來。
“夢夢啊,要不是江稚顏那個狐媚子拿承洲公司威脅他,你現在和承翊早就孩子滿地跑了。不過沒事,我還是把你當女兒來看,你的孩子就是承翊的孩子,和承洲一起養!”
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陸承翊竟然在他媽麵前如此顛倒黑白,什麼臟水都往我身上潑。
“怦”地一聲推開門,顧歡夢被嚇了一跳,看到是我,畏畏縮縮躲進陸承翊懷裏。
指甲陷入肉裏,我努力克製怒氣,厲聲道:
“陸承翊,你就是這麼和你媽說的?”
4
這五年來,婆婆處處刁難我,我還傻愣愣以為是我沒做到位,更加卑躬屈漆地討好她。
卻沒想到,陸承翊為了顧歡夢,能這麼不要臉地摸黑我。
陸承翊愣了一瞬,隨即怒聲斥責我:
“江稚顏,你越來越分不清輕重了,還鬧到我爸媽麵前來?!”
婆婆更是直接擺起姿態,滿臉嫌惡:
“江稚顏,你嫁給承翊五年了,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真是丟臉!我讓夢夢把孩子帶給承翊養,不也是在為你著想,你別不識好歹!”
我眼淚在眼眶打轉,倔強抬頭不讓眼淚掉下來,我也是有過一個孩子的。
三周年紀念日,陸承翊得知了顧歡夢在戰亂區,不顧一切飛出國去找她。
我看著戰亂情況,卻遲遲聯係不上他,心急如焚,來不及帶上保鏢,隻身前去找他。
在躲避襲擊時,終於看到了陸承翊,我激動得大喊他的名字,卻不幸被抓住。
陸承翊回頭尋望了一圈,我們視線交替,他卻仿佛沒看見一般,帶著顧歡夢離開。
我眼中的希冀徹底湮滅,遭受了此生最屈辱的對待。
最終被救到庇佑所時,醫生告訴我其實已經懷孕三月了,不幸的是孩子沒了,身體受到無可逆轉傷害,沒了生育能力。
拖著殘破的身體,失魂落魄地走出醫院,卻撞見陸承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個小蛋糕,麵色溫柔地給顧歡夢補過生日。
我緩緩轉身,眼神空洞地離開,整個人心痛到無法呼吸。
淚水滴落在手背,灼熱地如岩漿滴落在心臟。
我環顧這病房的每一個人,他們恍若洪水猛獸,要將我剝皮抽筋。
懶得再爭辯,我轉身離開病房,一切都不重要了。
顧歡夢卻追出來,我被她推搡到樓梯口,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一臉奸笑地拉著我往樓梯摔。
我下意識護著她的孕肚,脊背卻重重摔在地上,痛得我整張臉都扭曲了。
陸承翊著急趕來,將顧歡夢緊緊抱住,聲音像從地獄般傳來:
“江稚顏,我沒想到你是如此歹毒的女人,如果夢夢有什麼事,我讓你償命!”
我痛到說不出話,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離開,直到痛暈過去。
消毒水的味道將我喚醒,一睜眼就看到爸爸守在床邊,我撲進他的懷裏泣不成聲。
爸爸將離婚證交給我,怒發衝冠:
“陸承翊這個混蛋,竟然敢這麼對待我的女兒,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沉默不語,爸爸卻覺得我還舍不得他,沒好氣地罵:
“他都帶著小三去國外安胎了,你還念念不忘,真是把江家的臉都丟盡了。”
喉間一股血腥味,我說不出來話,卻無比堅定地搖搖頭。
不會了,這次是真的不會了。
我沒要陸家的任何東西,隻將離婚證放到陸家,便踏上江家的私人飛機。
至此,我和陸承翊死生不複見。
而陸承翊為安撫顧歡夢的情緒,帶她出來度假,電話卻被助理打爆。
“不是說了,這幾天不要打擾我嗎?”
助理戰戰兢兢,聲音哆嗦:
“陸總,不好了,江家撤資了,公司現在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