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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民國四年春,津門首富沈老爺去世。

身為獨子的丈夫主動提出照顧父親新納的年輕姨太太:

“姨娘年紀輕輕就守寡,又對沈家有恩,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可隻因我不小心踩到姨娘養的西洋犬,

當天,丈夫就把我綁到津門最大的楚館,點起燈籠,在外牆上張貼告示:

“隻要出價一塊銀元,就能進繡春樓抽簽”

“抽中者即可和首富夫人春風一度”

當天,津門人流湧動,繡春樓外圍得水泄不通

為了羞辱我,沈硯舟特意選了十個人:

“蘇瑾言,你是草原部落的女酋長又如何?不過是個下賤的蠻子!”

“過了今晚,你就是整個津門的笑柄,草原的恥辱,看你還敢不敢欺淩姨娘!”

正當眾人圍上來下流的要先驗貨時,我吹響了壓在舌根下的骨哨,

一隻獵鷹無聲地劃過津門的夜空——

算算時間,今晚我草原部落的騎兵也該兵臨沈宅門外了。

.

“聽說了嗎?繡春樓來新貨了!隻要一塊大洋!”

“是啊,這告示都貼滿了,都說草原女人比咱們中原的騷!”

“哈哈,沈少爺玩膩了送來的,怕不是早就玩爛了吧!”

繡春樓門外,男人們的笑聲像刀子一樣紮進屋內。

我的對麵,站著一群繡春樓的姑娘。

老bao扭著腰進來,金鐲子叮當響,她尖著嗓子指揮:

“趕緊的!扒幹淨了洗,沈少爺說了,7點前要驗貨!”

兩個力氣大的姑娘上前按住我,伸手就來扯我身上最後一件衣裳。

掙紮間,水花濺了老bao一臉,她一巴掌扇過來:

“賤蹄子,進了我們繡春樓還裝什麼清高!”

門突然被踹開。

沈硯舟倚在門框上,打量了一圈門外猴急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既然各位這麼好奇......今天就讓大家飽飽眼福!”

他抬手推開窗戶,花街上的香風猛地灌進來,街上的男人們頓時哄笑。

“沈大少敞亮!”

“快看快看,草原娘們兒的身子!”

我猛地沉進水裏,隻露出頭,可那些下流的目光仍然如影隨形。

林妍扭著腰走進來,手裏拎著一件豔紅的旗袍,笑得假惺惺:

“哎呀,瑾言怎麼泡這麼久?快看,姨娘給你帶了件好衣裳。”

“這可是花魁的旗袍,穿上它,保準你今晚能賣個好價!”

旁邊的姑娘突然像看到什麼臟東西一樣迅速向後退去:

“這、這是柳柳姐的裙子!”

“她上月得花柳病死的......這衣裳穿不得啊!”

我胃裏一陣翻湧。

那旗袍上還沾著黃褐色的汙漬,散發著腐爛的腥臭味。

林妍委屈地往沈硯舟懷裏靠:

“硯舟,你看她,我好心送衣裳,她還瞪我......”

沈硯舟抬手就給了我一耳光。

“裝什麼?”他聲音冷得像刀,“姨娘怎麼可能害你?”

“不願意穿就光著出去!正好讓人看看,所謂的女酋長到底是如何的下賤!”

我嘴角滲血,抬頭望著他,隻覺得無比陌生。

五年前,沈硯舟代替沈老爺子來到鄂溫克草原與部落通商。

我對他一見鐘情,求著阿爸將我許配給他,成了沈府的少奶奶。

五年來,我們琴瑟和鳴,伉儷情深。

可沈父死後,一切都變了。

沈硯舟攔腰將林妍抱起,踏出房門的那刻,林妍回頭向我遞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攥緊了手心。

窗外的夜空裏隱隱傳來一聲鷹唳——

鄂溫克族的勇士,已經等在城外。

今晚,獵鷹一出,沈府就要變天了。

2.

沈硯舟剛離開,老bao那張塗著厚粉的臉就湊了過來。

“少奶奶,該學規矩了。”

“什麼規矩?”我的聲音在發抖。

老bao甩了甩帕子:

“哎喲,還能是什麼規矩?自然是伺候男人的規矩!”

她彎腰撿起地上那件染著可疑汙漬的裙子,

“來,先把衣裳穿上。”

“滾開!”

老bao臉色一沉,湊近我耳邊:

“沈少爺說了,您要是不穿......”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

“您那匹寶貝戰馬巴圖,今晚就得死!”

我的心猛地一跳。

巴圖——那匹陪我長大的金色戰馬,去年冬獵時還為我擋下狼群的襲擊。

“你們敢!”我嘶吼出聲。

“怎麼不敢?”

老bao得意地晃著腦袋,

“沈府的馬廄就在後院,殺匹馬比殺隻雞還容易。”

我盯著那件散發著腐臭味的裙子,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

但想到巴圖可能會因為我而喪命,我還是顫抖著穿上了,布料貼在身上的感覺讓我惡心得想吐。

“這才對嘛!”老bao拍手笑道,拽著我往前廳走,“待會兒好好表現。”

前廳裏燈火通明,煙酒氣混著脂粉味嗆得我頭暈。

沈硯舟慵懶地靠在主位上,林妍正用塗著丹蔻的手指給他喂葡萄。

台下坐滿了看客,見我出來,頓時爆發出一陣下流的起哄:

“快看!草原的母馬出來了!”

“不知道玩起來是不是跟真馬一樣帶勁?”

“沈大少,讓咱們也嘗嘗鮮啊!”

沈硯舟懶洋洋地揮手,、

“開始吧,好好教教她怎麼伺候人。”

老bao推著我上前:

“少奶奶,先學這個......”

可我卻佇立在台上,高揚著頭一動不動。

鄂溫克部落的女兒一身傲骨,至死不會低頭。

林妍突然哎呀一聲,掏出一塊沾血的蹄鐵在手中把玩:

“這西洋刀就是快,削馬蹄鐵跟切豆腐似的。”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那是巴圖的蹄鐵!

上麵還刻著我親手烙的狼頭標記!

“我......我學......”

我強忍下屈辱,看向老bao。

老bao故作為難的看向沈硯舟:

“可是沈少爺,咱還缺個男人啊,這少奶奶一個人,可怎麼學呢?”

沈硯舟隨手一指台下:

“你,上來。”

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乞丐咧著滿口黃牙爬上台,他身上的酸臭味讓我作嘔。

“少奶奶,讓小人好好疼您!”

他奸笑著撲過來,黑黢黢的手直接摸向我的胸口。

“摸重點!讓咱們也過過眼癮!”

“脫啊!草原娘們不是最放得開嗎?”

“沈大少真大方,這種好貨都舍得拿出來分享!”

我死死閉上眼睛,任由那隻肮臟的手在我身上遊走。

巴圖載著我衝鋒時帶起的風仿佛還在耳邊呼嘯,但現在它可能正在馬廄裏受苦......

“夠了。”

沈硯舟突然淡淡開口。

乞丐被拖下去時還在嚷嚷:

“沈大少,我還沒摸夠呢!我可是付了錢的!”

林妍把玩著蹄鐵輕笑:

“巴圖要是知道主人為它這麼犧牲,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我猛地睜開眼:

“你說什麼?”

“哎呀,忘了告訴你,”

林妍歪著頭,笑得天真無邪,

“我養的西洋犬還沒吃過馬肉呢,所以......”

“剛燉的,還熱乎。瑾言也想來一碗嗎?”

我的雙腿突然失去力氣,跪倒在地。

巴圖死了?

那個陪我長大的夥伴,那個在狼群中保護過我的戰友,就這麼......死了?

巨大的衝擊使得我跪在地上不住的幹嘔起來。

沈硯舟冷冷開口:

“一匹馬而已,也值得你這樣?”

3.

我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吼,朝林妍撲去——

“賤人!我要殺了你!”

沈硯舟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狠狠一甩。

我踉蹌著摔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冷得像冰:

“還敢在我麵前行凶?看來是沒長記性。”

他拍了拍手,兩個家丁立刻抬上來幾幅巨大的相框,上麵蒙著紅布。

台下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有人吹著口哨:

“沈大少又有什麼好玩意兒?”

沈硯舟慢條斯理地掀開紅布:

“瑾言,你們草原蠻子,知道什麼是春gong圖嗎?”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相框裏,赫然是我和沈硯舟的床笫之照!

照片上的我麵色泛紅,眼神迷離;

而他的身體卻被巧妙遮擋,隻露出我光滑的肩背。

“你......”

我渾身發抖,幾乎說不出話。

“風雅之事,自然要與人共賞。”

沈硯舟撫摸著相框,笑得溫柔又殘忍,

“不想被人看見的話,你脫一件,我毀一張,如何?”

台下頓時炸開了鍋:

“脫!快脫!”

“沈大少真會玩!”

“草原娘們兒的身子,咱們今天可要大飽眼福了!”

我盯著那些照片,指甲將掌心掐出血來也渾然不覺。

那是我最隱私的時刻,現在卻成了這群畜生眼裏的玩物!

“畜生!”

我猛地衝上前,一把扯下最中間的照片,狠狠撕碎!

沈硯舟的臉色瞬間陰沉。

“脾氣見長啊。”

他冷笑一聲,突然抽出腰間的馬鞭,

“看來不管教不行了。”

“撕了她的衣服。”

家丁一擁而上,粗暴地扯開我的外衫,隻留下一件單薄的肚兜。

寒風刺骨,但我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沈硯舟甩了甩鞭子,鞭梢在空中發出脆響: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跪下來認錯,我可以不罰你。”

我抬起頭,死死盯著他:

“你這個喂不熟的畜生!當年我就不該救你!”

他的眼神一暗,鞭子狠狠抽了下來——

“啪!”

第一鞭抽在我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瞬間炸開。

“你欠我們鄂溫克部落的......”

我咬著牙,聲音發抖,

“現在該還了!”

第二鞭抽在我的腿上,血珠飛濺。

台下的人群興奮地叫嚷,有人甚至開始下注賭我能挨幾鞭。

我疼得眼前發黑,但嘴角卻勾起一抹笑。

趁著沈硯舟抬手準備第三鞭的瞬間,我猛地吹響了一直藏在舌下的骨哨——

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

沈硯舟一愣:“你幹什麼?”

我仰頭看向漆黑的天空,一隻獵鷹無聲掠過,翅膀帶起的風好像遙遙拂過我的臉。

“五年了。”我輕聲說,

“我終於可以離開了。”

4.

“還在裝?”

沈硯舟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強迫我仰頭看他。

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燭光:

“當年救我的是妍妍,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父親死後納她進門?”

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血痕斑斑的皮膚上,

“你吹口哨是在等救兵嗎?”

“從草原到津門至少要三天三夜,到時候你早就被玩爛了!”

“啪!”

又一鞭抽下來,我身後肚兜的係帶應聲而斷。

破碎的布料滑落,台下的男人們頓時像餓狼般騷動起來。

“沈大少別光顧著自己玩啊!”

“讓咱們也開開葷!”

“草原娘們兒的一身傲骨,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麼帶勁啊!哈哈哈哈哈哈!”

聞言,沈硯舟隨手扔掉染血的馬鞭,餘怒未消的靠在太師椅上:

“拿簽筒來!”

龜奴捧著描金漆的簽筒小跑上台,諂媚地彎著腰。

沈硯舟修長的手指緩緩撥弄著竹簽:

“一枚銀元一支簽,抽中者——”

他故意拖長聲調,目光掃過台下那些貪婪的麵孔,

“就是我們女酋長今夜的新郎!”

此話一出,台下的起哄聲更勝剛才:

“就抽一個?太掃興了!”

“多抽幾個!咱可以加錢!”

“就是,這麼多人等著呢!沈少爺大方點!”

沈硯舟突然勾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快意。

他猛地抓起一把竹簽:

“那就十個人。”

說著將竹簽狠狠砸在我光滑的背上,尖銳的竹簽邊緣劃破皮膚,細密的血珠滲了出來。

“我倒要看看,是你們蠻子的骨頭硬,還是我們津門男人更硬!”

我抬眸淚光閃爍,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這五年來我乖順隱忍,從沒忤逆過他。

可他竟如此羞辱我!

竹簽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龜奴尖著嗓子開始報數:

“七號!二十三號!六十六號......”

那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乞丐舉著竹簽蹦了起來:

“哈哈哈,老子中了!”

他黃黑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我臉上,

“少奶奶,這次爺可要好好疼你!”

好多雙肮臟的手同時向我伸來,我被按倒在台上,指甲深深摳進木板的縫隙。

乞丐那張泛著酸臭味的嘴湊過來時,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混著血水滑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帶著淩厲的風聲精準貫穿乞丐的喉嚨。

溫熱的鮮血噴濺在我臉上,乞丐瞪大眼睛,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轟然倒地。

女人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桌椅翻倒的聲音不絕於耳。

黑暗中,一個渾厚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震得梁木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誰敢欺辱我鄂溫克部落的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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