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兩年,我跟老公的婚禮定在了五一假期。
可就在婚禮前夕,他的白月光安心妍帶著他們的孩子回來了。
並且是身患絕症,隻剩下幾天壽命的白月光。
她說,自己這輩子最後的願望就是想跟我老公舉辦一場婚禮。
為此還帶著孩子一起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
看的老公心疼難耐。
「樂縈,不就是一場婚禮嗎,心妍都要死了,你就讓給她又能怎麼樣呢?」
「樂縈,我真是太羨慕你了,能找到對你這麼好的老公。」
明天是五一,是我跟盛一言戀愛兩周年的紀念日。
更是我期待已久的婚禮。
閨蜜趙雙菱一邊幫我穿婚紗,一邊嘰嘰喳喳地感歎道。
「我聽說五一期間這家酒店可難訂了呢,為了在紀念日把你娶回家,他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呢。」
我聽著她說話,嘴角是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了。
我也覺得自己命好。
爸媽走得早,我已經很久沒感受過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疼愛是什麼感覺了。
但這些缺憾盛一言通通都補給我了。
自從跟他在一起,他幾乎是事無巨細地在照顧我。
不僅是節日的儀式感,平常也是變著法地哄我開心。
以至於整整兩年,我們連架都沒吵過一次。
身邊的朋友們就沒有不羨慕我的。
再過幾個小時,我就要嫁給他了。
一想到這個,臉上就忍不住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看的趙雙菱一個勁地打趣我。
「嗯?不是跟化妝師約的五點嗎,她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說話間,門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趙雙菱滿頭霧水,嘟囔著去開門。
我行動不太方便,隻是順著她的動作朝門口張望。
「我靠!你你你,你誰啊!?」
都還沒看清來人,我就聽見了趙雙菱不可置信的喊叫聲。
還沒來得及詢問。
下一刻,一個身形單薄的女人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就強行擠了進來。
看清那女人長相的一瞬間,我就明白為什麼趙雙菱會尖叫了。
雖然她已經瘦的沒太有人樣了,但我還是被驚得瞪大了雙眼。
因為她竟然長得跟我幾乎一模一樣!
「你,你......」
我支支吾吾地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的反應卻比我還激烈。
剛一進來,就大聲哭喊著朝我撲了過來。
「我求你了,你就讓我見一言最後一麵吧!」
她帶來的那個孩子也來扯我的婚紗。
「阿姨,我想爸爸了,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
這小孩也不知道是幹嘛來著,手臟呼呼的,在我白色的婚紗上印了好幾個黑爪印。
格外刺眼。
但我已經沒心思管這個了。
他們剛剛說什麼?
什麼叫讓她見一言最後一麵,這女人難道認識我老公嗎?
這孩子又是叫誰爸爸呢?
盛一言可從來沒跟我說過他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啊。
眼前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也大大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盡管我願意相信盛一言,可心裏卻控製不住地發慌。
「喂?老公,你趕緊到我這裏來一趟。」
我抖著手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樂縈,怎麼了?是太緊張了嗎?」
沒一會兒,熟悉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
我本能的想撲進他懷裏尋求安慰。
但有人的動作比我更快。
「一言!我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啊嗚嗚嗚......」
她還把那個孩子塞到了盛一言懷裏。
「快,叫爸爸!」
「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嗎,嗚嗚嗚我要有爸爸了......」
母子倆抱著盛一言哭作一團,場麵一度變得很混亂。
但我還是精準捕捉到了盛一言的表情。
有震驚,甚至有欣喜。
唯獨沒有我想看到的不明所以。
2
「心妍,你,你回來了!?」
盛一言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我整顆心抽疼起來。
他竟然伸手回抱住了這母子倆!
還不眨眼地看著那孩子。
「你剛剛說什麼,這是我兒子,這真的是咱們的孩子嗎!?」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最後還是趙雙菱看不下去了,把黏在一起的三個人強行分開來。
「盛一言,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盛一言這才終於想起我還在場呢,急忙過來給我擦眼淚。
「樂縈,你聽我解釋。」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突然覺得是那麼的陌生。
我可以接受他有前女友,甚至可以接受他有孩子。
可那女人跟我幾乎無二的長相要怎麼解釋呢?
難道我從始至終竟然都是她的替身嗎!?
我心痛的快要喘不過氣,用盡力氣推開盛一言。
「你離我遠點,我不想聽你的狡辯!」
「不,這位小姐,你別誤會,我不是要跟你搶一言的。」
那女人又湊了過來,手裏顫巍巍地舉著一張紙。
我掃了一眼。
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病危通知書”這幾個字。
「我已經沒幾天活頭了,這次來隻是想見一言最後一麵而已。」
盛一言聽到這話簡直目眥欲裂,一把奪過那張紙反複看了好久。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隻看他這副不能接受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女人沒撒謊。
「可能這就是老天爺對我當初離開你的懲罰吧。」
她苦笑一聲,把孩子往前推了推。
「等我死後,安安就由你照顧吧,好歹他也叫你一聲爸爸。」
連問都不問我一句,盛一言就答應了她。
「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隻要我能做到,一定幫你實現。」
我本來無心跟一個快入土的人計較。
可她提出的要求我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如果真說有什麼心願的話,那就是我沒能穿上婚紗,跟你舉行婚禮吧。」
「不行,我不同意!」
眼看盛一言頭腦一熱又要答應,我立刻出聲打斷。
「一言,明天可是我們的紀念日啊,是你特意為我準備的婚禮啊!」
趙雙菱也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啐了她一口。
「我呸,你這個女的你還要不要臉啊,人家的婚禮你都想搶,還說不是誠心來搞破壞的!」
女人鬧了個沒臉。
但下一刻她就“噗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甚至還拉著孩子一起。
「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心願了,求你成全我好不好?」
說完,還給我磕起了響頭。
那“砰砰”聲聽得我牙都直打顫,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心妍,你這是幹什麼,我答應你就是了!」
盛一言看不下去了,滿臉心疼地去扶母子倆。
「不,是我對不起這位小姐,要是她不同意,我就跪死在這!」
「樂縈,不就是一場婚禮嗎,心妍都要死了,你就讓給她又能怎麼樣呢!?」
3
兩年了,這是盛一言第一次衝我發脾氣。
話說出口他自己好像也驚到了,忙又軟下語氣來哄我。
「樂縈,紀念日多的是,以後我再補給你一場婚禮還不行嗎?」
「我發誓,肯定比明天的場麵更大!」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母子倆,無力地閉上了眼。
「好,我答應就是了。」
「樂縈!你發什麼瘋,這可是你期待了那麼久的婚禮啊,憑什麼讓給她?」
趙雙菱急得都要爆粗口了。
但我能怎麼辦呢?
我跟盛一言結婚證都領了,以後還要一起過日子的。
再說了,就算他愛過別人還有了孩子又怎樣呢?
畢竟,那女人馬上就要死了不是嗎?
見我妥協,盛一言高興的就像我答應跟他在一起時一樣。
我脫下了婚紗給那個女人穿上。
早早約好的化妝師也給她做了妝造。
本來我們長得就像。
在頭紗和妝容的掩飾下,更沒人會發覺,新娘其實已經換人了。
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等我真正躲在角落,眼睜睜看著盛一言和那女人緩步走入大廳。
接受滿堂賓客的祝福,交換婚戒,宣讀結婚誓言的時候。
心還是像被刀割一樣,血淋淋的叫囂著疼痛。
她確實沒騙我。
當晚剛被送入洞房,人就不行了。
都沒撐到救護車趕來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不過臨死前,她還硬把我拽到床邊,小聲說了一句。
「你別得意的太早,我告訴你,死人才是永遠的勝利者。」
我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自信。
我隻知道精心準備了好幾個月,數著手指頭盼來的婚禮,就這麼變成了她的葬禮。
更糟糕的是,因為盛一言還沉浸在她去世的悲傷之中。
我同樣期待已久,做了無數攻略的五一蜜月旅行也全都泡了湯。
這是我這輩子過得最糟糕的一個五一假期了。
但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
盛一言在那之後跟我再三發誓,從今往後心裏都隻有我一個人。
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疙瘩,但我還是選擇了原諒他。
畢竟,我已經懷孕了。
看著最新的孕檢報告,我一臉慈愛地摸了摸自己尚未顯懷的小腹。
已經三個月了。
本來是打算在新婚夜給盛一言一個驚喜的。
不過現在也還來得及。
他很早之前就說想讓我給他生個孩子了,還憧憬了好長一段時間的三口生活呢。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在想,待會兒他會不會高興地跳起來。
「樂縈,你可以把孩子打掉嗎?」
盛一言一句話,好像兜頭給我澆了一盆冰水。
我骨頭縫都冷的直打顫。
「你再說一遍?」
我以為是我自己聽錯了,艱難地開口問道。
可盛一言依舊一臉嚴肅。
「我說,能不能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