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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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受害者有罪論在我耳邊回響。

從內到外的疲憊感席卷了我，讓我不想再多說無謂的話。

我轉身回了房間。

這一次，周禹澤沒有再追上來。

一整晚，他都在客廳和朋友打遊戲。

我時不時還能聽見他和朋友吐槽的抱怨聲。

「還能為什麼？和她吵架了唄！」

「她居然大言不慚地和我說，她如果遇到侵犯，會選擇配合對方！」

「這不就是不知廉恥嗎？」

「嗬，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不大半夜的打扮得花枝招展，誰會遇到這種事兒？」

劈裏啪啦的鍵盤聲混合著刻意壓低的嗓音，他把我的回答添油加醋地轉述給了朋友。

我背靠著房門，把他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尖刺，刺進了我的心口。

我和周禹澤在一起一年。

這一年裏，我一直覺得他算是和我三觀契合的伴侶。

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契合不過是他可以營造的假象。

直到今天探討曾經從未涉獵的話題，他才暴露出表象之下的本性。

這讓我清晰地意識到，周禹澤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我可以全身心信賴的人。

真的遇到難事，他並不會永遠站在我身後。

思及此，或許我該趁這個時候和他做個了斷了。

於是，我直接拉開房門，走到了周禹澤麵前。

還在和朋友連麥打遊戲的周禹澤看到我，表情明顯一頓。

可能是出於心虛，他快速轉過了視線，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有什麼事晚點再說，我還在和朋友打遊戲。」

他的神情告訴我，他很明顯清楚我大概率聽到了他剛剛說的話。

但他還是無動於衷，甚至懶得和我解釋一句。

我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崩潰。

我一把摁滅了他的主機，屏幕上的遊戲畫麵瞬間漆黑一片。

他摘下耳機，騰的一聲站起來，音量也拔高了許多。

「蘇冉，你大晚上發什麼神經啊？」

我看著他憤怒的模樣，冷聲道：

「你呢？你跟你朋友發什麼神經啊？剛剛你說的話以為我沒聽見？」

他突然笑了一聲，用一種包容我無理取鬧的語氣說道：

「你怎麼還在想這件事啊？」

「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剛才和我朋友聊天也隻是當個笑話提起，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

我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周禹澤，你難道覺得這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事嗎？」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天有多少女性在遭受侵犯嗎？」

「她們被侵犯為什麼是她們的錯？為什麼不是那些變態的錯？」

「當然了，拳頭沒打到你身上，你自然不覺得痛。」

周禹澤滿臉寫著不耐煩，顯然已經不想再聽我說下去。

他狠狠一腳踹在茶幾上，伴隨著巨響，茶幾上的杯子、水果盡數跌落在地。

我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卻被周禹澤猛地抓住手腕。

「我根本不在乎這個世上每天有多少人在遭受侵犯。」

「那些女的連自己的清白和貞潔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好同情的？」

他的聲音很冷，不帶一絲情緒。

我真的沒想到，一向表現斯文有禮的周禹澤，真實麵目竟然會是這樣的。

這讓我止不住後背發涼，隻想逃離。

於是，我克製住顫抖的手，鼓起勇氣開口：

「周禹澤，看來我們真的不合適。」

「那就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