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打了個電話,半天之內,裁縫就帶著頂級的麵料和工具上了門。
“記住,從現在起,你再也不是康複訓練師。”
“你是伊西多,是歐洲最神秘的藝術品收藏家。不管是古典油畫還是現代雕塑,隻要是你看上的,就沒有得不到的。你背後是傳承百年的家族基金會,富可敵國。”
“你的眼光毒辣,手握無數珍寶,每個藝術家都以能得到你的點評為榮。你是藝術圈真正的帝王,所有人都隻能仰望你。”
“你要讓夏月心相信,能被你垂青,是她此生唯一的登天之梯。”
鏡子裏的白敬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手腕上是我珍藏的百達翡麗。
眼神在我反複的提點下,也從溫和變得銳利、疏離,甚至帶上了一絲貴族式的傲慢與不屑。
他看上去完全變了一個人,陌生,但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力量感。
“記住,夏月心這種自卑又自負的女人,最吃這一套。”
“她想要名氣,想要被認可,尤其是被你這種‘大咖’認可。”
白敬言不太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眉毛微微皺著,感覺有點不真實。
“南哥,我......我行嗎?”
“夏月心在圈裏混了那麼久,她那麼精,我萬一被她看出破綻,豈不是......”
“自信點。”
我遞給他一杯單一麥芽威士忌,示意他練習持杯姿勢。
“你現在就是伊西多,一舉一動,都要符合這個身份。”
“記住,不是你求她,是她要求你。”
話音剛落,大門處突然傳出了“開鎖成功”的提示音。
夏月心回來了。
她剛從畫室裏趕來,身上還有點鬆節油味兒。
看見我旁邊的白敬言,她明顯一愣。
“南舟,家裏來了客人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她笑著問我,目光卻像探照燈一樣在白敬言身上掃來掃去。
“月心,我給你介紹一下,”
我操控輪椅轉向她,語氣平靜。
“這位是伊西多先生,嗯......你也是美術界的,應該聽過他的名號,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我刻意留白,惹得夏月心無限遐想,她臉上的笑果然僵了一下。
“伊西多?”
“那位國際收藏家?”
伊西多的名號雖然在藝術圈如雷貫耳,但據說本人極為低調神秘,全世界到處跑,很少露麵。
夏月心顯然不信,這位大收藏家會突然出現在國內,更不相信,會跑到她家裏來。
但她沒立刻揭穿,反而笑得更熱情了。
“原來是伊西多先生,久仰大名!快請進,快請進!”
“南舟,伊西多先生遠道而來不容易,你先陪他聊聊,我去做點吃的接風洗塵。”
“順便慶祝我們家寶貝女兒滿月,南舟,你為了我們妻女,付出太多了!”
她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著她走向廚房的背影,心裏冷笑。
夏月心這麼做,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她這是準備試探,突然出現的貴客,是不是真的伊西多。
很快,她端著一盤清蒸帝王蟹出來了。
香氣撲鼻,蟹肉飽滿。
“伊西多先生,這蟹今天剛從阿拉斯加空運過來,您嘗嘗鮮。”
她把最大那塊蟹腿夾到白敬言盤子裏。
傳聞中,伊西多最愛吃帝王蟹,但口味極其挑剔,對食材的新鮮度和做法都特別講究,尤其討厭任何人工調味料。
夏月心這是在下套。
如果這真是伊西多,吃慣好東西的他,肯定能嘗出來這螃蟹裏是不是加了不該加的,比如,味精。
白敬言拿起蟹叉,優雅地挑起一小塊蟹肉,放入口中。
“夏女士好手藝。”
夏月心嘴角勾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冷笑。
“好吃嗎?”
“很好吃啊,肉質鮮甜。”
我心裏咯噔一下,壞了!
白敬言為妹妹花光了錢財,哪裏吃過帝王蟹,又怎麼分得出好壞!
情急之下,我在桌底踹了白敬言一角。
白敬言的身子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臉色微微一白。
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嘴太快,中計了!
夏月心眼底的冷笑幾乎要溢出來,她當場就要開口,戳穿白敬言是個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