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度舞會上,新來的實習生宋謙汙蔑我故意推倒他,弄臟了他的禮服。
老婆許意傾毫不猶豫讓我拿周年紀念日的西裝賠給他。
我拒絕後,他惱羞成怒,當眾嘲諷我:
“你一個被未婚妻當貨物拍賣的男人,怎麼有臉站在意傾姐身邊?”
說著,他朝我頭上潑了一杯紅酒。
“聽說意傾姐當年花了天價才把你這件‘藏品’買下來,今天不如讓我們開開眼,看看你到底值不值那個價?”
全場一片竊笑。
我心臟驟停,震驚地看向我的妻子。
我曾被未婚妻下藥背叛,當成玩物在暗網上直播拍賣,是青梅許意傾不惜一切代價終止了那場噩夢,買斷了所有影像。
我以為她是我的救贖。
原來,她隻是換了一個更華麗的籠子,將我圈養。
既然這樣,我選擇離開。
......
我被實習生宋謙一杯紅酒潑得渾身濕透。
冰涼的液體順著發梢滴落,但我感覺不到冷。
宋謙輕蔑的聲音再次響起:
“梁宇琛,你真以為自己是許家的男主人了?”
“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許總給的。”
“當年那場拍賣會,你像條狗一樣被人圍觀,要不是我們許總心善,你現在指不定在哪個角落裏爛掉了!”
他的每個字,都像是在提醒我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
那不是羞恥,而是被最親近之人背叛和物化的極致痛苦。
全場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探究、憐憫和不加掩飾的譏諷。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的妻子,許意傾。
她一直是將我從深淵中拉出來的那束光。
她曾對我說:“宇琛,有我在,再也不會有人能那樣傷害你。”
我信了。
可現在,她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冷眼旁觀。
她看到了我眼中的求助。
可她隻是皺了皺眉,眼神微閃,便移開了視線。
她默許了宋謙用我最深的傷疤來取悅她。
我心口一窒。
宋謙見狀,一臉得意地湊到許意傾身邊:“許總,我不是故意的,是梁經理他......好像對我有意見。”
許意傾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
她轉頭不耐地對我說:
“梁宇琛,你到底在鬧什麼?”
““一個玩笑而已,你至於嗎?”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啊?”
她的話刺進我的心臟。
玩笑?
這種揭我傷疤的行為,能叫玩笑嗎?
慌亂中,我被人不著痕跡地絆了一下,踉蹌倒地。
撐地的手掌被玻璃碎片劃破,鮮血瞬間湧出。
我吃痛地抬頭,恰好撞進許意傾看過來的視線裏。
那雙曾經許諾要和我相守的眼眸,此刻一片冰冷。
這一刻我清晰地意識到,原來在她眼裏,我根本就不是愛人。
我不過是她撿回來的一個東西,高興了逗弄一下,不高興了就得敲打敲打,讓我記住自己是誰。
她明明說過,那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我竟然還愚蠢地以為,那是她愛我的證明。
我的心,一寸寸沉入冰海。
我從地上爬起來,手心的血還在流,可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我隻想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我什麼都聽不見了,耳邊隻有嗡嗡的響聲。
我不知道撞到了誰,也感覺不到,隻是憑著本能往那片光亮的大門走。
許意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梁宇琛,給我回來!”
我沒有回頭。
剛在停車場找到車,她就跟了上來。
“梁宇琛,你鬧夠了沒有?”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我平靜地看著她,眼神空洞。
她有些不自在,鬆開了手,語氣卻依舊強硬:“阿謙年紀小,不懂事,你跟他計較什麼?”
“車裏那件西裝呢?”
“阿謙的禮服臟了,拿去給他換上。”
我愣住了。
車裏那件,是我為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特意準備的。
現在看來,多麼諷刺。
她見我不動,不耐煩地自己打開車門,將西裝袋粗魯地扯了出來,轉身就走。
宋謙從不遠處跑來,親昵地挽住許意傾的手臂。
他接過西裝,像是故意做給我看,抽出衣服扔在地上,用腳尖輕蔑地碾了碾。
許意傾隻是縱容地笑著,看著他胡鬧。
我閉上眼,感覺最後一絲支撐我的東西,也斷了。
我正準備上車,幾道黑影圍了上來。
為首的,是我的前未婚妻程秋爽。
她帶著人笑著逼近,一字一句:“好久不見,我的珍藏品。”
“怎麼,許意傾也玩膩你了?”
我心頭警鈴大作:“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她冷笑。“宋謙是我的人,我來提醒你,別擋他的路。”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重溫一下當年的盛況。”
她朝我伸出手,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醫生告訴我,我有些輕微腦震蕩。
我怔怔地躺了一下午。
傍晚,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客廳一片漆黑。
她又沒回來。
我疲憊地走向臥室,剛到樓梯口,就聽見裏麵傳來許意傾和宋謙的調笑聲。
我被釘在原地,四肢冰涼。
哀莫大於心死。
我轉身下樓,沒有憤怒也沒有鬧。
天快亮的時候,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訂了三天後離開的機票。
最後,我聯係了一家專門處理假死的機構,付了一大筆錢,讓他們幫我偽造一場意外死亡。
從今往後,世上再無梁宇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