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我的女兒,你終於肯認我了!”
“隻要你肯回來,什麼我都給你,什麼我都答應你!”
“爸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死去的媽媽......”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聲音卻異常平靜:“爸,幫我注銷現在這個身份,我要擺脫遲家。”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是斬釘截鐵的承諾:“好!隻需一個星期的時間。”
“足夠了。”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眼前這扇虛掩著的病房門。
看到我進來,遲修硯立馬鬆開齊娜,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老婆,你來了。”
他朝我伸出手,語氣裏滿是藏不住的得意與獎賞。
“恭喜你,老婆。”
“你通過了我對你的真心考驗。”
我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看著他。
“當初,我為了娶你,挨了爺爺一百杖家規。”
“爺爺本來就快鬆口了,但他總說你是保姆的女兒,出身市井,眼界太小,怕你守不住遲家的基業。”
“所以我們才設下這個局,要確保你在我變成植物人、在最絕望的情況下,都不會變賣遲家資產,會死心塌地地跟我一輩子。”
“現在考驗結束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你一定開心壞了吧!”
他笑得那麼理所當然,仿佛在施舍天大的恩賜。
我緩緩抬起眼,目光越過他,落在齊娜高高隆起的孕肚上,又移到躲在齊娜身後的三歲小男孩臉上。
“我們離婚吧,遲修硯。”
我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每一個人聽清。
遲修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轉為不可置信的錯愕和慍怒。
“老婆,你胡說什麼?”
他快步下床,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側身躲開。
“我愛的人一直是你!你才是陪我度過一生的愛人!”
他指著齊娜身邊的男孩,語氣急切又荒唐。
“你看樂樂,他多可愛啊,他也是我遲家的血脈。”
“你有什麼好介意的?現在直接無痛當媽,多好,我可舍不得你生孩子受苦。”
“再說了,你生不出來,還不許我找人生嗎?”
我簡直要被他這番無恥的言論氣笑了,我不能生?他遲修硯昏迷五年,我怎麼生?
我笑得淒涼:“遲硯修,植物人丈夫昏迷了五年,但是有一個三歲兒子,京城但凡是個人聽見,都會笑掉大牙吧?”
“紀南星!你不要不識抬舉!”
一直沒說話的遲老爺子,此刻終於拄著拐杖站了出來,對著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我們遲家肯讓你進門,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修硯考驗你,是看得起你!”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懂得隱忍和順從!”
齊娜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
她身邊的那個叫樂樂的小男孩,突然衝過來,用小拳頭一下下地捶打我的腿。
“壞女人!你搶我爸爸!你是壞女人!”
遲老爺子見了,不怒反笑:“哎喲,我的乖孫,真有勁兒!像我們遲家的人!”
遲修硯也跟著露出了寵溺的笑容,仿佛眼前這荒誕的一幕,是多麼溫馨的家庭日常。
他絲毫不理會我現在的難堪和狼狽。
我心底的最後一絲溫度,在這一刻徹底熄滅。
我猛地抬手,一把將那孩子推開,冷笑著看向遲修硯:“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學古代王爺,給我抬個平妻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