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在發現我搬走並且聯係不上我之後,終於開始有些慌了。
但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當我又在耍小脾氣。
他開始換著不同的號碼給我發消息。
【林溪琴,你鬧夠了沒有?有意思嗎?】
【為什麼不接電話,玩失蹤是吧?】
【我告訴你,我耐心有限,你最好馬上給我滾回來!】
【你就不能懂事一點,顧全一下大局嗎?】
【我說了我和蘇月隻是假結婚,而且隻是一年,一年後我還是你的!】
我看著這些信息,隻覺得諷刺。
這些信息和號碼被我全部刪除和拉黑。
蘇月也沒閑著。
她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我隻發日常的小號,開始在下麵陰陽怪氣地留言。
有時是她和顧聞一起挑選婚紗的親密照片,配文:【選擇困難症犯啦~好難選呀,阿聞說我穿哪件都好看~】
有時是她給那位病危的奶奶喂湯的視頻,配文:【奶奶今天胃口特別好,喝了一大碗湯呢,醫生都說是個奇跡。看著她氣色越來越好,真開心。】
字裏行間充滿了炫耀。
我知道,蘇月這是在嘲諷我,她在告訴我我失去的一切,現在都是她的了。
我懶得理會,直接在她最新一條“阿聞又給我買了新包包”的動態下回複:【祝你們百年好合,麻煩以後別再來煩我。】
然後,我拉黑了她。
世界終於清靜了。
小姑的辦事效率高得驚人。
不到三天,她就告訴我,已經替我約好了那位素未謀麵的婚約對象。
在小姑的安排下,我和那位素未謀麵的未婚夫,約在了京市最高檔的私人會所“雲頂閣”見麵。
據說,雲頂閣是真正的權貴圈子才去的地方,那裏的會員製極其嚴格,普通人連大門都摸不著。
我剛走進會所奢華得令人咋舌的大廳,就意外地撞見了一群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的熟人。
顧聞,蘇月,還有他們的父母。
他們正圍著一位看起來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有說有笑地商討著婚禮的細節。
那位老太太,想必就是蘇月口中那位病危垂死的奶奶了。
隻見她麵色紅潤,指著一本菜單中氣十足地對服務員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不要。我血糖高,吃不了甜的。最後再給我來份清蒸東星斑!”
這哪裏像是快死的人?
這看起來比我還能再多活五十年!
顧聞最先發現我,他臉色一沉,大步流星地向我走來。
“林溪琴,你來這裏幹什麼?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他壓低聲音,語氣裏滿是怒火。
“你是不是故意跟蹤我們,想來攪黃我的婚禮?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
我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平靜地開口:“顧先生,我想你可能搞錯了。第一,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對我放尊重一點。第二,我不是來找你,我是來見我的未婚夫的。”
“未婚夫?”顧聞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嗤笑一聲,“林溪琴,你為了氣我,還真是什麼謊都編得出來。”
“就你?還未婚夫?別死鴨子嘴硬了,趕緊給我回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朝我走了過來,恭敬地躬了躬身。
“林小姐您好,我是陸先生的管家,您叫我福伯就好。少爺在樓上等您,請跟我來。”
蘇月眼神在福伯身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捂著嘴發出一聲誇張的嗤笑。
“哎喲,溪琴姐,這就是你的未婚夫啊?口味真重,怎麼找了個能當你爸的老頭子?”
她身邊的那些親戚也跟著竊竊私語,發出陣陣竊笑。
我懶得理會這群跳梁小醜,對福伯說:“好的,麻煩您帶路。”
“林溪琴,你給我站住!”顧聞在我身後叫囂著,語氣裏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慌亂,“我警告你,別去破壞我的婚禮,否則我讓你好看!”
我沒有回頭,跟著福伯走進專屬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顧聞那張氣到扭曲的臉和蘇月那幸災樂禍的笑容,徹底隔絕在外。
電梯停在頂樓,福伯為我推開走廊盡頭的梨花木門。
“林小姐,我們少爺臨時有個重要的視頻會議要處理,請您在包間裏稍等片刻。”福伯為我倒上一杯熱茶,便悄然退了出去,還體貼地為我關上了門。
我這才開始打量這個包間。
這裏,與其說是包間,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庭院。
裝修得古色古香,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京市最繁華的夜景。
我後來才知道,這裏是整個雲頂閣最頂級的包間——“天字一號房”。
我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心裏有些忐忑。
小姑隻說對方是京圈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家世顯赫,人品貴重,卻死活不肯透露具體是誰,隻說見麵了我就知道了。
大概十分鐘,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逆著窗外的璀璨燈火走了進來。
他的身影被光影勾勒得有些模糊,但我依然能感覺到那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
但當他走近,那張經常出現在財經雜誌封麵上的臉暴露在燈光下時。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手裏那杯價值千金的大紅袍,差點沒拿穩。
這......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