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鑽入鼻腔,我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身體的每一處都在疼痛,提醒著我發生了什麼。
但至少......我還活著。
“醒了?”
護士走過來檢查我的點滴,“你真是命大,全身二十三處咬傷,失血過多,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跡。”
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浸濕了枕頭。
劫後餘生的慶幸被更深的痛苦淹沒。
陸昭野真的為了喬雨沫,差點要了我的命!
護士歎了口氣:“需要幫你聯係家人嗎?”
我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我的父母離婚後各自有了新家庭,沒人會關心我的死活。
護士離開後,我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回憶著這些年來與陸昭野的種種。
我們之間的每一次爭吵,每一次退讓,都是因為喬雨沫。
她是陸昭野的青梅,是他捧在手心裏的易碎品。
她喜歡那些玩命的刺激運動,跳傘、攀岩、深海潛水......
每次在我們重要的紀念日,或者是我精心準備的約會上,她總能精準地因為這些運動把自己送進醫院。
然後一個電話,陸昭野就會拋下我奔向她。
他的解釋永遠是那套說辭:“阿璃,雨沫的爸媽因為車禍都走了,她很可憐,隻能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我作為朋友,必須幫她。你理解一下,好嗎?”
昨天我們正準備出發去試婚紗,陸昭野又要拋下我去找喬雨沫。
“陸昭野!”
我在他的身後大喊,聲音哽咽,“你想好了,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就徹底完了!”
他的腳步頓住。
我的臉上重新出現笑容,以為他還是更在意我。
他轉過身來,握著我的手情真意切,“阿璃,這是最後一次,等這次之後我們就結婚。”
說完,也等不及我的回答,就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
可我沒想到,他自己要去幫忙,卻是讓我替喬雨沫參加這種玩命的遊戲!
我一次次的原諒和理解,換來的不是珍惜,而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傷害。
這一次,我不會再回頭了。
我擦幹眼淚,掙紮著坐起來想要去水房接水喝。
剛走到走廊,就聽到拐角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昭野哥哥,我還是沒能拿到那條項鏈......”
喬雨沫哭得眼睛通紅,梨花帶雨。
陸昭野心疼的聲音響起:“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我會心疼的。”
說著,輕柔地為喬雨沫擦去眼淚。
“以後我給你買更好的,乖。”
“我不信!你每次都這麼說!根本就是騙人!這次你說了會幫我,結果呢?”
喬雨沫不管不顧地鬧著,下一秒,陸昭野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兩人很快吻得難舍難分,空氣中都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我默默地退回了陰影裏。
臉上冰涼一片,我後知後覺地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在流淚。
我回到病床上躺下,沒一會兒陸昭野推門進來了。
身後跟著臉頰上還帶著潮紅的喬雨沫。
“醒了?”
陸昭野看到我睜著眼睛,立刻拉下臉。
“溫以璃,你昨天就不能多撐一會兒?非要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我掐緊掌心,紅著眼衝他嘶吼:“我差點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