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我有點不舒服......”
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楊婉清扶著門框站著,臉色蒼白,手輕輕搭在小腹上。
顧景琛立刻轉身,語氣瞬間溫柔:“怎麼不在車裏等?”
“怕你們吵架......”她咬著唇,眼眶微紅,“聽音,我和景琛都多少年哥們兒了,孩子是個意外,但也是老天給我的禮物,你不會連個孩子都容不下吧。”
我看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忽然覺得荒謬。
“你們走吧。”我轉身,不想再看他們一眼。
“江聽音,”顧景琛的聲音冷硬,“別耍脾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懂事一點。”
我背對著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幾乎陷進肉裏。
“滾!”
門被重重摔上。
我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手機突然震動。
是季星言的電話,他醉得不輕:“聽音,你要結婚了嗎?”
“不結了。”
對方一下子像是一下子清醒過來,嗓音清亮了不少:“真的嗎?......我給你當贅夫好不好?”
我沉默了一瞬,緩緩開口:“好。”
......
幾天後,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我聽見了笑聲。
是楊婉清的笑聲,清脆又放肆。
“景琛,別鬧!哈哈哈哈......你幼不幼稚!”
我推開門,看見她整個人幾乎掛在顧景琛背上,而他正笑著去抓她的手,兩人拉扯間,她的襯衫領口歪斜,露出大片皮膚。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包帶。
“聽音?”顧景琛回頭看見我,臉上的笑意未消,隻是隨意地拍了拍楊婉清的胳膊,示意她下來,“今天工作不忙嗎?怎麼這麼早回來?”
“為什麼來我家。”
顧景琛皺了皺眉頭,冷言道:“說什麼呢。這不也是我家。”
“哎呀,聽音你別誤會!”楊婉清利落地從他背上跳下來,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顧景琛的肩,“兄弟之間的打鬧而已。”
她今天沒化妝,素著一張臉,穿著寬鬆的T恤和運動褲。可偏偏脖子上戴著一條項鏈,是顧景琛去年生日我送他的限量款,他當時隨手丟在抽屜裏,說“男人戴什麼項鏈”。
現在,它掛在楊婉清的脖子上。
“婉清孕吐得厲害,我帶她來拿點補品。”顧景琛走向廚房,熟門熟路地打開櫃子,拿出我媽媽上周才寄來的燕窩和人參,“這些對孕婦好,你先吃這些。”
“那些是我母親......”
“你再買就是了。”他打斷我,語氣理所當然,“婉清現在需要營養。”
楊婉清摸著還平坦的小腹,衝我抱歉地笑笑:“聽音,真不好意思啊,景琛非說要給我補補,兄弟對兄弟真的沒話說。”
她大大咧咧地和顧景琛碰了個拳,嘴裏說著什麼“好兄弟一輩子“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玩鬧。
顧景琛皺了皺眉,似乎不喜歡我這種態度,但他沒說什麼,隻是繼續翻找著櫃子裏的補品。
楊婉清的目光卻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我梳妝台上的首飾盒上。
“聽音,那條項鏈好漂亮啊!”她小跑過去,拿起我放在最上麵的那條翡翠項鏈。
那是我出生時外婆送的,水頭極好,寓意平安康泰,家族傳統是結婚時佩戴。
“別碰。”我快步走過去,從她手裏拿回項鏈。
她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委屈地看向顧景琛:“景琛,我就是覺得好看嘛......”
顧景琛走過來,眉頭緊鎖:“江聽音,你至於嗎?一條項鏈而已。”
“這是外婆留給我的嫁妝。”我一字一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