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裏,七歲的兒子被鐵鏈捆著,扔進漆黑地下室,淒厲慘叫。
隻因為他的情婦上門,兒子頂撞了兩句。
我醫學博士的丈夫傅卿,便親手鎖死了門。
我揪住他嘶吼,
“傅卿你瘋了!那是你兒子!開門啊!他有幽閉恐懼,城城在這種地方會出事的啊!”
他反手一耳光抽來:
“裝什麼裝,顧城的病就是我治的!我比你清楚!”
“你指示顧城打林茜的,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嗷上了?”
我悲憤的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不斷的說著對不起,求他開門。
頭磕破了,嗓子喊啞了。
他的情人林茜才‘於心不忍’遞來鑰匙:“別讓孩子太難受。”
我發瘋般衝回別墅,卻發現......
鑰匙根本插不進鎖孔,是假!
鐵牢裏,也沒了兒子的聲息。
1.
鑰匙打不開,看門的手下攤手。
“太太,鑰匙給您了。再鬧就是您不懂事了。”
我立馬給傅卿打去電話。
“傅卿,鑰匙在哪裏!城城沒聲了!鑰匙在哪!”
男人沉默良久,聲音不耐。
“喪門星,鑰匙早給你了,你又在鬧什麼!”
我的聲音快要哭出來了。
“鑰匙是假的啊!打不開門!阿城快要不行了,阿城他......”
男人的聲音頓住,音調不自然地拔高。
“你說什麼?”
可下一刻,電話又傳來另一道委屈的女聲。
“欣姐姐,你好過分啊!你就非要用你的孩子來蔑我嗎!就真的這麼想離間我和傅總......”
“我沒有!鑰匙真的是......”
傅卿粗暴地將我的話打斷。
“陳欣,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電話掛斷。
我的大腦瞬間炸了,痛苦和憤怒交織。
我不能理解,與我相伴十二年的丈夫,那曾經立下還是海誓山盟的愛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對我失望?為情人的一句話,要孩子死!
傅卿的電話不行,我身形顫抖選擇報警!
兩個下屬卻一把奪過手機,砸在地上。
“傅先生說了,家事不許驚動官方,再鬧的畫......您和少爺的懲罰加倍。”
“你們也看見鑰匙是假的!我兒子在裏麵快不行了啊!”
“......說不定,少爺他隻是睡著了。”
兩人不敢看我。
“媽......我好怕......”
黑牢裏再次傳出呼喊,紮疼我的胸口。
我強迫自己冷靜,衝出地下室。十分鐘,扛來了電鋸!
“給我滾!都給我滾!”
趕走下屬我將鋒刃卡在門鎖上,電鋸太沉,幾次查到割斷我自己的大腿,鎖片飛濺紮穿了我的胳膊。
好在最後還是攪碎了鐵鎖,我踉蹌衝進黑暗,找到了角落裏的傅城。
七歲的城城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傷痕不斷,指甲被挖破十指不斷滲流著鮮血,麵無人色,大張著嘴像是快渴死的魚。
“阿城,呼吸!用力呼吸!別怕,別怕!已經沒有壞人了,媽媽在這裏!”
2.
我想抱著孩子離開,卻一下被拽倒。
著才發現顧城的身上竟綁著鐵鏈,鎖著他的四肢,套著脖子。
尺寸比村子裏綁狗的還要粗幾倍!
我沒有力氣了......朝著看門的兩個手下跪下,磕破自己的腦袋。
“求你們,救救孩子......”
二人對視,扛起電鋸上前。
我撿起碎屏的手機,再次給傅卿打去視頻電話。
他是醫學博士,能找出緩解的辦法。
“傅卿!阿城他真的快不行,求你信我這一次,你快回......”
可電話卻是林茜接聽。
她看著我的臉無比焦急!
“什,什麼?城城不行了?”
我急忙喊道:“林茜,人命關天!你把電話給他!”
她語氣猶豫:“可是,你和孩子才冒犯過我......”
我當即跪在地上,腦袋砸在水泥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頭。
“對不起!是我和城城的錯,我們不該招惹你......”
“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了,我卡裏有三百萬,密碼是7823,你還想要其他的什麼都可以,求你......”
鮮血模糊了視線,我抬起頭時,林茜臉上盡是戲謔。
“三百萬,原來這麼輕鬆就能到手啊——”
“你?”
我怔住了,林茜伸出手指向身後壓低聲音。
“欣姐,你猜猜你兒子身上的鎖鏈和身上那些疤痕,是誰做的呢?”
“你......林茜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傅卿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怎麼了?”
林茜眼神中的惡意不減,語氣委屈。
“傅總......我想關心一下孩子,可,可欣姐她和孩子又罵我......要殺了我。”
傅卿第二次掛斷電話,留下一句。
“你們母子倆,找死!”
兒子虛弱開口。
“媽媽,阿城又做錯事讓爸爸生氣了嘛......”
“可阿城真沒有打人,也沒有罵人......是阿姨打了我......”
“我好好道歉,爸爸,能夠原諒我嗎?”
我沒法回答,晃神的瞬間。傅城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吐出白沫,瞳孔失去了焦距!
我六神無主,下意識的撥通那個被我拉黑多年的電話。
“救救我的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
聽筒裏的男人沉默片刻。
“等我。”
3.
鐵鏈攪開,救護車趕到醫院。
醫生搖頭:“太晚了。”
“巨大的恐懼加鈍器砸傷,你怎麼當媽的?多大的錯往死裏打?”
“你這種女人,有資格當媽?”
我張開嘴,我想解釋,卻發不出聲。。
地下室接通電源時,燈光照亮整個屋子,照亮被塗滿鮮血的角落。
城城在牆上用血寫了上百遍我錯了,是那麼想要得到他的認可。
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對傅卿抱有不該存在的幻想。
我總想著我們在一起的十二年。
他曾經對我瘋狂的追求,遭遇車禍時把我從死神手裏奪回,為娶我正麵和家族抵抗在公公的門前跪下三天三夜。
“我會永遠保護你。”
我以為他隻是找一時的新鮮感。每一次矛盾後,他也會良心給我買來禮物彌補。
現在回想,那些所謂的禮物根本是他準備送給林茜,後者嫌棄的垃圾。
這次,更是用什麼‘垃圾’都沒辦法彌補。
我失神之際,手機又響,是我母親打來了。
“陳欣你又在作什麼妖!傅家抽走一半的訂單!虧了兩百萬!”
“伺候個男人都伺候不好,廢物!”
我幾乎失聲。
“城城死了。”
對方沉默半晌。
“死就死,傅卿本來就待見那個野種,現在你馬上去給我林小姐道歉!不然,別怪我不認你這個閨女!”
我的腦袋一下像被鋼針紮穿。
這是生養我的母親,我和孩子也成了她手裏可以利用的道具。
母親剛掛,閨蜜雲彩也打來電話。
“欣欣!你怎麼又招惹傅總了?傅總都找到真愛了,還許你留傅家是多不容易!”
我開口說話,咳出了血。
“雲彩......你以前說過,他以後要敢背叛我的畫......你會第一個找他算賬。”
雲彩尖叫起來。
“陳欣,你以為你是誰!傅總那樣的男人,養上百個老婆都不是問題,你還要上獨寵了?能不能要點臉啊!”
閨蜜掛斷,其他好友導師親戚輪番轟炸。。
無一例外的指責我。
林茜隨口的一句,我威脅了她的家人。
我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般。
唯一一個關心我的電話還是黑名單的他打來的。
但我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用來了,城城已經走了。”
我的心徹底死了。
4.
醫生送死者去太平間,家屬在外等。
我哆嗦開口:“讓我陪他好嗎,城城膽子小,很怕那種地方,讓我陪著好嗎?”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醫生的回答無比冷漠。
“非從業者禁止入內。”
“不是我,是他爸......”
我話沒說完,背後傳來低沉的怒斥。
“林茜說的對啊,你果然是堵來醫院了,陳欣,十二年了,我怎麼沒有發現你無恥到這種地步!該死的東西!”
“措辭都準備好了把?城城舊疾複發?還是城城死了?”
“對你而言兒子是可以碰瓷的工具,裝可憐的武器?”
我視線死死粘在蓋著白布的病床上,愣了好久回神轉身。
對上傅卿布滿怒色的臉,和裹著紗布的林茜。
後者一見我便縮在了傅卿身後,開口說道。
“陳姐......我本來想勸傅總原諒你......可你怎麼能這樣......”
傅卿踩著皮鞋逼近,一下拎住我的衣領。
“我才離開了半個小時,你就叫人打林茜和他家人,好,你做的好啊!陳欣!”
傅卿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猶豫,盡是對我的失望,和無止境的怒火。
以前的我,那怕是一天前的被他嫌棄我都會心痛欲裂。
但現在......
“傅卿,你是林茜養的狗嗎?她放個屁你都當聖旨?”
“你說什麼?”
傅卿愕然,印象中我該永遠溫順。
我指著太平間的大門。
“三分鐘前,城城進去了!我可沒工夫弄這個賤人。”
傅卿咬牙切齒。
“陳欣,我警告過你了!你......”
我從口袋掏出死亡證明一把甩在了傅卿臉上。
“耳朵聾了,眼睛別瞎,看看你的兒子是怎麼死的!”
5.
死亡證明寫明了死者死因。
幽閉恐懼症發作,心肌梗塞而亡。
傅卿猛的揮出巴掌,抽得我嘴角溢血。
“為了推卸責任,準備的還挺充分啊。”
“我是醫生,城城的病好沒好我不知道?誣陷林茜不夠,還栽贓我?”
我兩步踉蹌,看著我曾深愛的男人。
知性,善良,勇敢,總會在我難過痛苦的時候安撫我。
城城死了,那個男人也死了。
我目眥欲裂,嘶吼吼的朝著男人撲去。
“傅卿,你這個畜生!城城死了!他那麼愛你,你卻親手殺死了他!”
“這種人渣不配當父親!”
我心裏的委屈爆發,用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傅卿的臉上。
可我實在太虛弱,沒揮出兩下拳頭就被傅卿踹翻在地。
他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異樣。
“陳欣,你......”
林茜頓時小跑來扶起我,拽著我的胳膊,壓低聲音。
“好了,再鬧下去就過了陳欣,你再這樣的話我可不救那個野種了!”
“賤人,城城早......”
林茜的眼神中盡是玩味。
“怎麼?你真覺得我敢殺人?”
“難道說......”
林茜背著傅卿朝我點頭。
“我能救你兒子,但前提是你的態度得好,以後別妨礙我和傅總。”
林茜這話讓我死寂的心重新跳動,漏洞百出也無所謂。
隻要有一丁點希望......隻要城城他能活......
我果斷跪地上磕頭。
“對不起,是我在撒謊,是我在說謊話”
傅卿臉上的驚愕消退上,前猛踹我兩腳。
圍觀的路人也反應過來,唾罵。
“拿自己兒子爭寵?真是個該死毒婦!”
人群散去,林茜才拿出一份文件‘屍體運送協議’讓我簽字。
我看著她安排人將城城從停屍房推了出來又送去了隱蔽的手術室。
我坐在門外椅子焦急等待。
之前幫我的看守突然從樓梯口跑了過來,抓住我的手。
“不好,夫人,林茜她不是想救人,她是把少爺的屍體拆解成標本送到海外!”
“她是想毀屍滅跡!!”
6.
看守的話像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來不及思考,我用盡全身力氣踹向手術室的不鏽鋼門!
刺眼的燈光下,引入眼簾的是堪比地獄還可怕的景象。
我的城城......不,那已不再是完整的城城。
小小的身體被肢解,浸泡在刺鼻福爾馬林溶液的玻璃管。
燈光透過液體,映照浮腫變形的殘軀。
一罐軀幹,一罐雙腿......
稍小的罐子裏,是一隻小小的手臂。
手腕上,還戴著那塊傅卿在他五歲生日時送的火箭手表!
我清晰記著,城城為這廉價的禮物歡呼。
“最喜歡爸爸了!”
可現在......
我捂著腦袋張開嘴,悲極無聲。
“城城!我的城城!!!”
我瘋撲向容器,玻璃硌著腦袋,用盡力氣想把它抱下來,紋絲不動。
醫生見狀想攔,被我嘶吼著撞開,我咬破舌尖用身體的力量,硬是將那沉重的容器從架子上拖拽下來,砸進懷裏。
我想伸手觸碰我的孩子,指尖卻隻能在玻璃表麵滑動。
想呼喊城城的名字,張開嘴卻不斷幹嘔,要吐出自己的靈魂。
看守也跟著衝進手術室,目睹一切,身體不斷顫抖。
我抱著玻璃容器不知過了多久,抓起一把手術刀,聲音從牙縫中擠出。
“林茜,在哪裏!”
“五,五樓......”
我抱著容器,踉蹌著走出,一層,又一層地爬上樓梯。
在五樓的診療室看見了傅卿和林茜。
後者瞧見我,眼中帶著十足的嘲弄,嘴型好似在說。
“欣姐?是舍不得你兒子那幾塊爛肉,想帶回家熬湯?”
怒火徹底焚燒我的理智,沒有任何猶豫,我抱緊懷裏的容器,抽出鋒利的手術刀!
朝著林茜那張惡毒的臉狠狠捅去!
“林茜!!!賤人!給我兒子償命!!!”
“啊,傅總救命啊!”林茜尖叫。
傅卿反應極快,看到我撲向林茜手中的寒光猛地起身,一腳狠狠踹在我的腰側!
眼前一黑,我不受控製地摔去一旁。
手術刀飛出,裝著福爾馬林溶液的玻璃罐也重重砸在傅卿腳邊,瞬間碎裂!
那隻小小的手臂,連著那塊卡通手表,也滾落出來,沾滿了汙穢。
“陳欣!你這賤人找死!!!”
傅卿看著濺到自己鞋子上的液體,暴怒到了極點,青筋暴起,抬腳就要朝我的胸口踩下!
千鈞一發!
門口響起了低沉的怒喝!
“住手!”
傅卿的腳硬生生停在半空。
看清來人,他瞳孔收縮:“......是你?!你怎麼會......”
男人走進屋內,將我扶起,小聲在我耳邊說道。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隨後蹲下身子撿起那落在地上的斷臂,遞到了傅卿麵前。
“怎麼,傅大博士,連自己親生兒子的手都不認識了?”
“要這麼護著這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