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為求我垂憐,將她二十九名公主獻給我,任我挑選。
隻因我能改變皇朝國運,選擇誰成婚,誰就能孕育男嗣。
上一世,我選擇小公主李婉寧,扶她登上帝位。
並引九天玄雷劈滅下咒之人,改變國運,耗盡命數。
在我重病之際,她竟對我用剔骨剜心之刑。
“景川哥哥才是大道正統,是你偷了他的命數!”
“我要讓你下地獄去給他賠罪!”
再睜開眼,小公主李婉寧正跪在大殿之上。
其餘公主更是站成一排,等我選定。
我冷笑一聲,“稚童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1
此話一出,群臣激憤。
更是在金鑾殿上大罵我“不成體統!”
我勾唇,“既然是為皇室開枝散葉生男嗣,不更是多多益善嗎?”
皇朝國運被篡改,百年來,皇室隻能誕下女嬰。
無奈,大夏朝隻能女子稱帝,皇室由女子娶親,允許女子有多位夫君伺候。
上一任國師歸天之際,降下預言,隻有我能改變皇朝國運,更改現狀。
女帝隱隱露出為難之色,“國師莫要開玩笑了。”
我輕拂手中拂塵,看向小公主李婉寧。
上一世我便是選擇她,被剔骨剜心,不得好死。
這次,我不會再執著為她逆天改命,而是......
我望向女帝座下的龍椅,輕慢道,
“那便選擇小公主李婉寧吧。”
上一世的百般折磨,這一次要你百倍奉還。
李婉寧聞言,登時便朝著女帝叩頭,
“景川哥哥才是我的天命之人,他隻配當我的側君。”
女帝麵帶不悅,“婉寧,你真是胡鬧!”
“你可知國師可是逆天改命之人,豈能屈居人下當側君?!”
李婉寧死死咬著唇,不願鬆口。
上一世,為了扶持她的竹馬謝景川當正君。
李婉寧長跪在女帝殿前三天三夜求女帝指婚。
可最終也沒能如願。
女帝不願多言,許下三日後我與李婉寧完婚。
李婉寧並沒有像是上一世那般在大殿上寧死不肯。
反而與我一同出去,冷聲道,
“淨塵,你即便這般討好我,我也不會尊你為正君。”
“倒是你,搶了別人的命數運道,可知日後會遭天譴?”
李婉寧語氣怨毒,目光陰寒,恍如前世。
我猛地意識到,或許,她也重生了。
前世她一直認定是我搶了謝景川的命數,對我百般折磨。
望著她怨毒的眼睛,我忽地笑起來,
“本國師就是喜歡改人運道,逆天而為。”
第二日,京城中便流言四起。
說我並不是天選之人,並不會為皇朝更改國運。
真正的命定之人,是謝景川。
丞相府的庶子。
女帝立刻召見我,眼神探究,
“國師可知最近流言,何解?”
李婉寧侍奉在左右,唇角勾著勢在必得的笑。
我輕輕甩了下拂塵,捏了捏手指,隨口道,
“大婚之日,天降異象,天命之人身呈祥瑞,國運可改。”
女帝大喜,拉著我的手激動道,“得臣如此,天佑大夏!”
“母皇,不如大婚典禮便在長安街舉辦。”
“這樣城中百姓人人得以窺見異象,心悅誠服。”
李婉寧順勢提議,女帝略微思忖一會兒,轉而目光詢問我的意見。
我點了點頭,女帝便就此昭告天下。
公主李婉寧,將在長安街迎娶身呈祥瑞之人。
2
大婚當日,紅妝十裏,場麵盛大,舉國同慶。
我身騎高頭大馬,像是上一世那般迎娶公主。
不過上一世的我滿心歡喜,以為終於能和摯愛之人長相廝守。
鳳輦喜轎途徑長安街,謝景川早已在那裏等候。
李婉寧下了轎輦,抬頭看了一眼天。
已至日落黃昏,可天空之上別說晚霞,連日光都見不得半分。
刮風陰綿,到像是要下雨。
百姓中皆在此處駐足,等了許久也不見祥瑞之兆,頃刻間竊竊私語起來。
“國師到底是不是那個天命之人啊?”
“這也沒有異象啊,真能更改國運嗎?”
“這可是國師自己說的,沒有異象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百姓們的話落在在場人的耳朵裏,所有人心中都微帶疑惑。
“淨塵,你說天命之人身呈祥瑞,現在狂風亂作,分明是要下雨!”
“莫非你根本就不是天命之人,隻是聯合你的師父誆騙母皇和百姓!”
李婉寧蹙眉,眼中隱隱有要揭穿我的欣喜。
“淨塵,任你招搖撞騙這麼久,搶奪他人運道,真是卑劣!”
百姓們也紛紛附和起來,
“國師是個騙子,我要稟告女帝,將你這個江湖騙子拉出去砍頭!”
“他就是來騙吃騙喝的!根本不是天命之人!”
我沒做聲,抬頭看了一眼天。
按照我卜的卦,分明這時便會天降異象,怎麼會遲遲不出現?
天將黑未黑,謝景川忽地大笑搖了搖頭。
“國師啊國師,承認吧,你根本就不是天命之人!我才是。”
說著,他手中拿著一柄木劍,竟然開始在高台上舞起來,像是在做法。
最後,他收劍時朝天一指,天光暗色四散。
天邊緩緩出現暮色雲霞,分明是祥瑞之兆。
“祥瑞!真是祥瑞!是謝公子讓祥瑞顯現的!”
“那個天命之人是謝公子?!”
像是印證百姓的話,日光直直穿透雲層,光暈不偏不倚沐浴在謝景川身上。
百姓大驚,紛紛驚喜看著這一奇兆,直呼,“謝公子才是天命之人!”
謝景川朝我揚眉,“你還有什麼話說!國師應當是我!”
李婉寧欣喜勾唇,而後指著我,
“來人,應百姓請願,將這個江湖騙子拉出去砍了!”
侍衛聞言,麵麵相覷間,還是遵照公主之命朝我走來。
“放肆!我乃欽定的國師!”
“國師?江湖騙子才對!”
李婉寧冷聲冷語,像是厭惡極了我。
3
百姓們親眼見到了謝景川身上的祥瑞,此刻他們說什麼便信什麼。
臭雞蛋爛菜葉子石頭一個勁兒的朝我扔過來,同仇敵愾要抓住我。
我抹開臭雞蛋,捏了捏手指,“誰說祥瑞隻在他身上。”
話音落下,那光束竟然又落下一道,打在我身上。
“兩,兩個祥瑞之人?!”
百姓大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婉寧麵露疑惑,謝景川卻瞪大雙眼,篤定道,
“這怎麼可能!你一定是用了什麼妖法!”
這話像是提醒了李婉寧什麼,她眼中再度閃過怨毒,
“你這妖人,竟然用如此手段!”
“來人,將他關入大牢,等候女帝發落!”
上一世,李婉寧一直對謝景川的話深信不疑。
可我沒想到,即便我已身呈祥瑞,她卻依舊不信我。
還把我定為妖物,真是不知悔改。
侍衛朝我湧來,手中提著大刀,像是怕我使用妖法,一刻也不得鬆懈。
我被團團圍住,千鈞一發之際,太監舉著明黃的聖旨極速而來。
“女帝有旨,封國師淨塵為正君,謝景川為側君,一同侍奉公主。”
謝景川和李婉寧的表情一同愣住,還是不得不接旨。
上一世,封我為正君後,大婚當夜卻獨守一夜空房。
第二日李婉寧才牽著謝景川的手過來,說走錯了房間,和謝景川成了夫妻。
並以此為借口,懇求女帝封了謝景川為側君。
這一世雖然更改了過程,結果卻沒有變。
我被迎回了公主府,當夜,她光明正大的宿在了謝景川的房間。
一連半月,我這個正君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
李婉寧與謝景川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為了坐實謝景川才是天命之人的傳言,他們一起出去為人卜算。
謝景川學藝不精,推演運道不準,卻依舊獲得大批百姓的盲目信任。
上一世,我竭力阻止,說他是在招搖撞騙。
卻被李婉寧關在地牢中數月讓我反省。
這一次,我不會再幹預,要坐看他們自己作死。
一連幾月,我連房門都沒出,一心推演國運,預測禍福。
我一直沒有作為,李婉寧終於按耐不住,找我質問,
“淨塵,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無論你搞出什麼花樣,都不會更改景川哥哥才是天命之子的事實。”
“我已經找到了好孕果服下,不日就會為景川哥哥生下男嗣。”
“這次,你不會再搶走原本屬於景川哥哥的機緣。”
聽到好孕果,我神色動了動。
上一世,李婉寧不信運道,拚死為謝景川生下女嬰。
卻因此虧了身子,終身不孕。
女帝大怒,當即便要賜死李婉寧和謝景川。
是我去九山之巔找到好孕果讓李婉寧服下,她才恢複生育。
女帝卻再也容不下謝景川,賜他腰斬。
4
我沒說話,隻繼續入定打坐。
李婉寧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氣得走了。
不出兩日,就傳出李婉寧懷孕的消息。
太醫診斷,是個男嬰。
頓時,全宮上下大喜過剩,一片喜氣洋洋。
自百年前國運被篡改,皇室被詛咒,沒人能懷上男嗣。
當夜,李婉寧便稟明女帝,
“我從未與淨塵圓房,這男嗣是景川的!”
“淨塵不是那個天命之人,請母皇明察。”
女帝思忖良久,還是決定等她生下嬰孩再做定奪。
不過還是下令,把我囚在公主府,不得隨意外出。
懷胎十月,李婉寧即將生產前夕,謝景川卻來了我屋內。
“淨塵,再過兩日,婉寧就會誕下男嗣。”
“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那個騙子!到時候,你一定會被千刀萬剮!”
“未來陪婉寧登上帝位的人,是我!”
謝景川神色癲狂,好像結果已然注定。
我冷冷的發笑,“你就這麼確定,她會成功生下男胎嗎?”
謝景川神色變幻,最終還是忍不住得意。
“太醫都已經診斷是男胎,不會有假!”
“淨塵,你什麼手段都用不了,隻能等死了!”
李婉寧生產那日,是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
為表重視,女帝都來門前守著李婉寧生子。
終於,嘹亮的啼哭聲從門中響起,太醫激動到顫抖,跪在女帝身前,
“恭喜陛下!是個男胎!”
“當真是男胎!”
女帝臉上喜色頓顯,“我大夏國運已改啊!國運已改!”
一片喜色中,謝景川上前一步,
“陛下,我讓婉寧誕下男胎,證明淨塵隻是個騙子!”
“對!騙子不能繼續留在宮裏,應該將他千刀萬剮!”
所有人都認同了謝景川的話,附和著要將我處死。
女帝喜色微收,麵帶沉意,“淨塵,你可知罪!”
我平靜的掃視一圈,“不知臣何罪之有?”
“你假冒天命之人入住後宮,招搖撞騙蒙蔽陛下,還不知罪?!”
謝景川指著我,眼底盡是瘋狂。
“我已證明身份,是我讓婉寧誕下男胎,而你,隻是個騙子!”
女帝沉思良久,冷聲道,
“將淨塵抓起來,關入天牢,擇日問斬!”
侍衛聽著女帝的命令,把我圍住就要來抓我。
“你確定她誕下的男胎,會活嗎?”
女帝聲音微沉,“你這是什麼意思?”
話音落下,太醫便誠惶誠恐的過來,
“陛下!陛下不好了!那男胎,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