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耳是陸之昂養的一匹馬,剛接回來時才一個月大。
程月瑤說過它是獨屬於他的坐騎,因為它隻對陸之昂忠心耿耿,所以取名叫“火耳”。
老管家說是因為謝明星嚷著要騎火耳,結果摔下馬,摔斷了腿。
程月瑤心疼,便揚言要宰了它為謝明星報仇。
到馬場時,火耳已經套上脖套拴在柱子上。
它認出陸之昂,向往常一樣抬起前蹄,嘶叫一聲。
陸之昂衝到它身邊,撫摸著它柔順的皮毛。
“不怕火耳,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
他怒目而視,“程月瑤,你明知道火耳認主,卻還縱容謝明星騎它,現在卻又怪它摔了你的心肝寶貝。”
程月瑤和謝明星坐在涼棚下,謝明星身邊正圍著一群醫護人員。
“啊!好疼!”
謝明星不住地呻吟,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程總,我的腿是不是斷了?嗚嗚嗚。”
程月瑤低頭柔聲安慰,“不會,我請來的都是最權威的專家,會替你接好的。”
再抬頭時,眼眸染上一絲薄怒。
“認主?它是我花錢買來的,吃我的喝我的,卻不識好歹地摔我的人。”
“陸之昂,你就是這麼教它的?”
“我今天就給這個畜生一點教訓,讓它知道到底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她稍一抬手,便衝過來幾個人將陸之昂拉走。
又衝過去幾個人圍住火耳,不一會兒便傳來火耳的慘叫聲。
陸之昂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掙紮著想去救火耳,卻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咒罵、哭求,眼淚混和著泥土蹭得滿臉都是。
程月瑤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
終於,“轟”地一聲,火耳倒地不起。
按著他的人終於鬆開手,他連滾帶爬地衝到火耳身旁。
他用手去捂它身上的傷口,可滾燙的鮮血還是順著指縫湧出。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撕心裂肺地朝他們嘶吼。
“去叫醫生,去叫醫生!”
可沒有程月瑤發話,沒人敢動。
管家站在人群後,不住地抹眼淚。
火耳喘著粗氣,眼神依依不舍地盯著他。
陸之昂再也忍不住,抱著它的脖子嚎啕大哭。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求你,求你!”
“為什麼這麼對我?爸媽離開了,你也要離開嗎?”
程月瑤的手搭在木椅的把手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把先生拉開。至於火耳......埋了吧。”
上前去拉陸之昂的人都被他大力地推開,“滾!別碰我!”
下人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再上前。
程月瑤站起身來到他身邊,拉他的胳膊想扶他起身。
“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一匹馬而已,我再給你挑一匹更好的......”
“啪!”
陸之昂反手一個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力氣大到他的頭歪向一邊。
頓時所有人一聲驚呼,屏住呼吸。
敢動手打程月瑤,找死嗎?
她是誰?手握滬市大半個經濟脈絡的大總裁,黑白兩道通吃的混世魔王。
程月瑤的目光驟冷,命令手下將他扛起來往別墅走去。
陸之昂手腳並用地掙紮,最終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他是被機場工作人員的電話叫醒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程月瑤的床上。
“您好,飛機還有半小時起飛,請問您能趕到嗎?”
陸之昂沙啞地開口:“我馬上到。”
起身離開時才發現手背上打著吊針,他一把拽開,鮮血滴在潔白的床單上。
老管家看到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先生,您節哀。”
陸之昂勉強扯出一絲苦笑,他拍拍老管家的肩膀。
“阿叔,別叫我先生了,叫我之昂吧,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和小鐸的照顧。”
他忍不住哽咽,“我要帶著小鐸離開,請您也多保重身體。”
老管家抹著眼淚,“走了也好,也好。”
陸之昂頭也不回地坐上門口等候的出租車,“機場,越快越好。”
程月瑤,我與你,此生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