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小鐸,陸之昂去戶政大廳辦理銷戶。
想徹底離開隻手遮天的程月瑤,他唯有讓陸之昂這個名字永遠消失。
工作人員收好材料,告知他銷戶需要七個工作日。
七天後,他將帶著小鐸離開滬市,離開程月瑤。
小鐸需要住院接受治療,而他為了穩住程月瑤,還是暫時回到馬場別墅。
回去後,他開始著手整理別墅內屬於他的東西。
一周時間,足夠將自己徹底抽離出程月瑤的生活。
程月瑤對所愛之人一向大方,數不清的大牌限量版高定服裝,奢侈品手表,零星的小玩意堆滿整個衣帽間。
隨手抽出一件,都夠他和小鐸在國外生活好幾年。
一氣嗬成地打包、掛二手平台、郵寄、收款,他盯著個人賬戶的八位數笑了笑。
這是程月瑤欠他的,多出來的他全部轉贈給慈善機構。
最後,他從角落裏掏出一罐千紙鶴。
是和程月瑤在一起的第一年,他過生日時他親手折好塞進透明玻璃罐當禮物送她的。
到現在他都記得程月瑤收到它時,既驚喜又錯愕的表情。
自小錦衣玉食的富家千金,第一次收到如此廉價的生日禮物。
陸之昂站在奢侈品堆成山的禮物旁局促地搓著手指,“對不起啊月瑤,我沒有那麼多錢給你買貴重的禮物......”
程月瑤卻如獲至寶,“之昂,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最真誠的禮物,不像那些包啊手表、珠寶之類的,年年如此毫無新意。”
那段日子她捧著它到處炫耀,“看見沒有?我老公親手折的千紙鶴。”
如今,它被丟在角落無人問津。
就像他和程月瑤之間的愛情,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陸之昂將千紙鶴丟進火盆,火舌迅速將它們吞沒,最後化作灰燼。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地動靜,下人們正指揮著工人把巨幅婚紗照抬進來。
上一次他生氣撕毀了婚紗照,程月瑤答應他重新拍一套。
老管家畢恭畢敬地問他,“先生,您看掛哪兒合適?”
陸之昂盯著照片上貌合神離的兩個人,無聲地笑了。
那天程月瑤全程心不在焉,謝明星因為這件事鬧脾氣,她的電話響個不停。
她壓低聲音走到一旁接電話,“小祖宗別哭我心疼。”
“你昨天看上的勞力士手表,我讓人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電話那邊謝明星不依不饒。
程月瑤耐著性子哄他,“我怎麼可能是真心的呢?不過是應付了事,結束馬上去找你。”
陸之昂穿著意大利定製的新郎西服站在鏡子前,工作人員尷尬地替他整理領結。
還記得第一次拍婚紗照,一向見慣大世麵的程月瑤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在攝影師的指揮下,她肢體不協調、笑容僵硬,陸之昂笑得前仰後合。
“我的程大總裁,幾十億的項目合同手都不抖一下,這是怎麼了?”
程月瑤紅著臉撓撓頭,“這能一樣嗎?和心愛的人拍結婚照,比見爾蓋茨都會緊張的好吧?”
可後來,她卻說“怎麼可能是真心的呢”?
陸之昂垂眸,掩下眼底的酸澀和委屈。
在老管家錯愕的眼神中,陸之昂指了指院子中的垃圾桶。
“就丟哪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