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蘇輕鷂發現自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旁的小護士見到她醒來,連忙急匆匆地準備去叫人,卻被蘇輕鷂一把拉住了手腕。
“我的孩子呢?他......還在嗎?”
“不在了。”小護士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送來的時間太晚了,要是再早那麼十分鐘,孩子都有可能留下。”
“醫生還說......”
“說什麼?”蘇輕鷂敏銳地察覺到小護士語氣裏的同情。
“說你以後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
蘇輕鷂沒有說話,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了外麵的一層皮,露出內裏,鮮血淋漓。
“阿鷂,你終於醒了。”謝知巒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時,蘇輕鷂第一眼竟然沒有認出來。
他變得憔悴,疲憊,一向整潔的他,臉上的胡子竟然都沒有刮,臉頰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謝知巒怔怔地走進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是不可置否。
“你懷孕了?你懷孕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手機上收到了你的電話,但是我當時正在開會,所以就先掛了......”
“不用再說了。”蘇輕鷂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打斷了謝知巒的謊話。
“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麼?”謝知巒皺緊了眉頭。
“沒什麼,你的秘書來了。”蘇輕鷂盯著門外,慢慢地吐出這幾個字。
而謝知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猛地回過頭去:
“不是說過的嗎?阿姨這幾天在醫院,公司有事給我發消息就行,不要打擾我。”
盧佳慧咬了咬唇,聲音軟綿綿的:“可是這個文件很重要,我怕耽誤謝總的事就專門過來找您簽字,路上我還不小心摔倒了。”
說著,她蹲下身揉了揉自己的腳腕,那裏此時已經紅腫一片。
謝知巒的臉色變了又變,撐著沒說話。
盧佳慧眼睫一顫,忽然紅了眼睛。
“如果您認為我這樣做錯了,我辭職就是了。”
“辭職?”謝知巒猛地站起來,打斷了盧佳慧的話。
“阿鷂要休息了,你有什麼事,出去和我說。”
兩個人出去一分鐘後,蘇輕鷂下了床。
走到拐角處,就聽見電梯間後側,盧佳慧帶著哭腔的嗓音隱約傳來。
“真的很痛啊,知巒哥哥,你輕點。”
蘇輕鷂透過門縫看過去。
隻看見謝知巒讓盧佳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正捧著她的腳輕輕揉搓,動作溫柔、憐惜。
曖昧的氣息在兩個人之間暗潮湧動。
忽然,謝知巒低頭,將掌中的玉足送到了自己的唇邊。
輕輕地吻了一下。
蘇輕鷂站在門口,疼得撕心裂肺,她看了很久很久,一滴淚不受控製地滑落。
原來......謝知巒不僅僅愛著他死去的白月光,他是平等地愛著所有像白月光的女人。
她自己是,盧佳慧也是,她們每個人都是白月光的替身,從本質上,沒有任何的區別。
接下來的幾天,謝知巒拋棄了所有事務,一心一意地照顧蘇輕鷂。
他每天耐心喂她喝水,認真計算每種藥的間隔時間。
晚上,謝知巒摟著蘇輕鷂,語氣溫柔得像要化開。
“阿鷂,是我沒有把你保護好,沒有孩子的事,你也不要在意。”
“現在科技手段那麼多,不行我們可以代孕,或者直接領養一個,你說好不好?”
而蘇輕鷂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謝知巒怔住,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問她:
“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我這麼說,你好像不太高興?”
嗬......原來謝知巒知道她喜歡孩子的啊。
但是和她在一起的十年,卻堅持選擇避孕,要不是因為那次醉酒......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懷上他的孩子。
“我累了。”蘇輕鷂轉過身去,背對謝知巒睡了。
隻有心中有愛才會計較這些,而現在她隻想撫平自己的傷口,盡早離開謝知巒的身邊,不要多生是非。
但是讓蘇輕鷂沒有意料到的是,她出院的那天,謝知巒專門給她舉辦了一個慶祝派對。
而派對上,蘇輕鷂見到了自己絕對不想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