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逸憤怒地撕碎許可書,拿出手機道:“你們都給我滾!不然我報警了!”
喬鳴鹿雙手抱胸,得意地抬高下巴:“沈殊逸,你若是想你爸立刻被趕出醫院,你就盡管報警吧。”
沈殊逸一愣,喬鳴鹿立刻使眼色給工作人員:“還不快清場,耽誤了我下一個通告你們賠得起嗎?”
他身後的保鏢立刻上前控製住護工和沈殊逸,攝製組浩浩蕩蕩闖進病房,刺眼的射燈啪的一聲直直照到沈父蒼白消瘦的臉上。
看到父親驚恐顫抖的模樣,沈殊逸心如刀割,掙紮道:“不要!給我滾出來,不要動我爸!”
可保鏢鐵鍁似的雙手紋絲不動,死死將他壓在窗戶邊。
病房裏,喬鳴鹿正穿著光鮮亮麗的名牌衣服,連防護服和消毒手續都沒做,拿起手術刀在沈父身上比劃著。
沈父開始掙紮逃跑,卻被助理用紮帶綁住四肢,病服也被一把扯開,露出消瘦的上身。
“爸!求求你們快住手!我爸經不起這種折磨了!”沈殊逸聲嘶力竭地大吼著,整個走廊回蕩著他的聲音,可在場所有人都無動於衷。
喬鳴鹿尖利的指甲反射出手術刀的冷光,他抬眼對著窗外的沈殊逸勾唇一笑,刀刃狠狠插進沈父的腹部!
唰的一下,一道血液濺射出來,沒打麻藥的劇痛讓沈父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
沈殊逸呼吸一滯,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掙開束縛衝進了病房,對著喬鳴鹿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還敢打我?”喬鳴鹿捂著臉,尖叫道:“你不怕阿悅教訓你嗎?”
沈殊逸胸膛起伏著,一把抓起手術刀緩緩向他走近。
喬鳴鹿看著沈殊逸不同尋常的模樣,終於開始感覺害怕:“你、你想做什麼......”
沈殊逸死死盯著他,眼眸中翻湧著滔天恨意。
“我做的一切都是經過許可的,你憑什麼對我發脾氣?”喬鳴鹿腿一軟,啊了一聲摔倒在地上:“你要是我動我,你就死定了!”
謝觀悅匆匆而至就聽到喬鳴鹿的叫喊,一進門看到沈殊逸舉著手術刀,要往喬鳴鹿身上紮。
她想也沒想,直接拿起桌上的花瓶扔向沈殊逸:“沈殊逸,你若是敢傷了鳴鹿,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瓷器在沈殊逸脊背炸開,細碎的瓷片砸進他的手背,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衣服和地麵。
沈殊逸緩緩扭頭,雙眼充斥著紅血絲:“謝觀悅,你憑什麼讓他來動我爸?”
謝觀悅不滿地皺起眉:“隻是做做樣子拍個營銷花絮,你何必這麼小氣。”
沈殊逸情緒激動地指著沈父的傷口:“你這叫作做樣子?你知不知道我爸已經腎衰竭晚期經不起一點兒傷害了?”
見他在外人麵前如此癲狂地質問自己,謝觀悅覺得麵子有些掛不住,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她一把扯過沈殊逸,在他耳邊冷聲說道:“聽話,等鳴鹿拍完花絮,我立刻給你爸安排腎移植手術。”
“不然你就算今天阻止了拍攝進程,我也能讓你爸活不過明天。”
沈殊逸渾身一顫,身體一下子變得冷硬。
這已經是他最後一位親人了......
謝觀悅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滿意一笑:“繼續拍!”
整整一天,喬鳴鹿拿著手術刀在沈父身上劃了無數道口子,鮮血染紅了病床,而沈父也因疼痛暈了醒,醒了暈。
沈殊逸被迫留在病房裏目睹一切,等到終於結束時,沈父隻剩最後一口氣。
他猛地撲到父親床邊,緊緊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謝觀悅,沒有娶謝觀悅,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都怪他連累了父母一起受苦,還害死了無辜的女兒!
沈父顫顫巍巍地替他抹去淚水:“小逸,我們不怪你......人各有命,我這病,咱們就不治了,她謝家的施舍,我們不要了......”
沈殊逸拚命搖頭,淚如雨下:“爸,我隻有您了,別扔下我。”
沈父鳴鹿一笑,從枕下拿出一份文件:“小逸,爸媽不想你再繼續受苦,我已經預定了明天的安樂死......這是爸媽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離開謝觀悅,去過自己的生活吧。”
說完,父親的手倏地從他手心滑落,再也沒了反應。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