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劉家獨生女,醫藥界話事人,若不是為了愛,怎麼可能做護士服侍癱瘓老太七年。
一上午,我躲在值班室寫辭職信,七年相愛相守的點點滴滴,化作信紙上的斑斑淚痕。
提交完辭職信,我收拾好不多的物品準備離開。
“劉宛兒,你還敢躲起來?”門被粗暴推開,沈彥辰的聲音傳來。
我不想理他,背起包往門外走。
“你去哪?”
沈彥辰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身體一甩。
我身子無力,直接被甩到床架上,膝蓋猛地磕上鐵架粗糙鋒利的邊緣。
“啊!”膝蓋肉眼可見黑紫,我疼的臉色發灰。
沈彥辰震驚又心疼,伸手想要扶我。
宋清先一步牽起沈彥辰的手,提醒道:
“彥辰,你找她不是為了阿姨的事情嗎?姐姐不去病房照顧,阿姨一上午水都沒喝一口,到現在還沒吃午飯,都餓壞了。”
當初沈母刁鑽,得罪了不少護士,她索性點名隻要我照顧。
我中午一走,她別說喝水、吃飯,連上廁所都成問題。
沈彥辰眼神冷漠,一把將我拽起拖到沈母病房。
“道歉!”
沈母頭高昂,一副要興師問罪的姿態。
我站起身反駁:
“我已經提交了辭職信,她出什麼事情都跟我沒關係。”
沈母喝了口宋清遞過來的茶,不緊不慢:
“兒子,你這兒媳婦辭職居然不跟你商量。這是故意給我們母子臉色看,你得好好給她立立規矩。”
沈彥辰抓住我的胳膊,眼神犀利:
“宛兒,媽已經生氣了,你快道歉!”
七年裏,隻要我做的不夠好,沈母就會陰陽怪氣。
我受的夠夠了。
我指著宋清說: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了,你要立規矩應該給你新老婆立。”
身上被磕傷的地方傳來刺痛,我甩開沈彥辰。
“新老婆?好啊,劉宛兒,你有種!”沈彥辰被我話語刺激,攔住我,將一床被褥扔我身上。
一大片黃漬傳來惡臭,這上午沈母尿床的褥子!
沈彥辰威脅:
“我沒簽離婚協議,你就是沈太太,你把這被褥手洗了。”
我瞳孔猛地睜大。
我流產那半年,沈彥辰連水都舍不得讓我碰,現在卻當著宋清的麵如此羞辱我。
我吸吸鼻子,眼睛濕潤:
“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
宋清受沈母慫恿扭過來,拉開沈彥辰,嬌滴滴說:
“彥辰,你可不能讓阿姨平白受委屈。姐姐幹了七年的護士,這點活算什麼?”
沈彥辰回過神:
“對,這些年要不是我護著你,你要幹的臟活累活更多。你一個小護士,天生就該幹這種活!”
我肩膀劇烈顫抖,大顆大顆淚珠砸下。
七年的卑微與隱忍,隻換來他對我的無盡羞辱。
“是不是隻要我把被褥洗完,你就放我走?”
沈彥辰喉結滾動,眼睛不敢看我,聲音沙啞似有不忍:
“洗完也該下班了,當然可以走。”
“好。”
我含著淚進廁所熟練地清洗被褥。
外麵,是沈彥辰母子和宋清三人有說有笑。
洗完,沈彥辰走過來,放下碘伏和棉簽:
“你是我老婆才讓你洗這麼私密的東西。等會你自己處理一下膝蓋。”
我沒有理會,他又拿起洗衣液看了眼:
“下次我買護手型的。”
我停下,抬頭與他對視,他的眼裏閃著虛偽的柔光。
“哦”
可是,沒有下次了。
結束後,手機收到父親的短信:
“你還記得秦三白嗎?小時候非要讓他做你的童養夫那個。你結婚之後他就出國了,前兩天剛回來。聽說他對你脊椎修複研究課題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