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景軒走了好久,宴會上的賓客也回去了,顧臻言才勉強站起身,將自己送到醫院裏。
隻是些皮外傷,簡單處理後,便下樓去取藥。
“景軒,你留在我這邊,不去看看小顧姐嗎?”江月的聲音從病房內傳來,顧臻言停住了腳步。
“為什麼要多陪她?我已經答應複合,難道這還不夠嗎?”
聽到這裏,顧臻言自嘲一笑,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是她不知道,在她經過門口的一瞬間,房間裏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她。
裴景軒趕到門口的時候,顧臻言就站在幾步外的地方,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說著什麼。
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顧臻言!”
熟悉的聲音響徹耳畔,身體先她一步反應過來,腿軟著就要跌倒在地,身邊的男人見狀,趕忙伸手扶住她。
然而她卻被另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扯過去。
“分手!”
丟下這一句話,顧臻言忙抓緊他的手臂,“為什麼?為什麼要分手?我們不是剛和好嗎?”
那個男人也反應過來,皺著眉頭為顧臻言開脫,“這位先生,你誤會你對象了,我隻是過來問路的!”
聽到這話,裴景軒眼底的陰鷙才稍有平息,他望著那個人,眼神裏滿是輕蔑,“又關你什麼事?”
陌生男人被懟住,也不想糾纏其中,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裴景軒鬆開抓住顧臻言的手,望向她時,被她眼底的死寂刺痛。
他移開眼神,轉移話題道,“你去照顧江月,再怎麼說,她也是因你受傷。”
“我去照顧她,我們就不分手是嗎?”顧臻言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裴景軒沒有回答。
病房的門被推開,看著回來的裴景軒,江月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顧臻言。
這個女人,怎麼還是陰魂不散?!
江月暗地裏咬著牙,麵上卻還是一片溫柔,“小顧姐姐也來了啊?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嗎?”
顧臻言沉默著,裴景軒冷笑著開口,“不用管她,她是來照顧你的。”
江月明白過來,她的眼神停留在顧臻言身上良久,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那就拜托小顧姐姐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江月使出了渾身解數,不是今天頭疼,就是明天不舒服,總之就是要有顧臻言陪在身邊才肯罷休。
顧臻言每日奔波在醫院與裴宅之間,身心俱疲,但她始終一聲不吭,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裴景軒看在眼裏,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江月又一次將滾燙的開水“不小心”潑到顧臻言身上時,裴景軒終於出聲了。
“去處理下傷口吧。”
顧臻言塗好藥膏,轉角就遇到了站在一旁的裴景軒。
“普陀寺上的姻緣符很靈驗。”他緊盯著顧臻言的雙眼,“你去求,求到了我就徹底原諒你。”
顧臻言低著頭,“好。”
普陀寺位於群山之巔,必須一步一叩首,爬滿整整三千台階,佛祖才能聽到最真摯的祈求。
顧臻言麻木地跪著每一個台階,膝蓋被磨的血肉模糊,額頭也紅腫青紫。
陰雲密布的天此刻下起了大暴雨,澆在身上又濕又冷。
裴景軒就在她身後的位置,不遠不近地看著她。
雨水流到顧臻言的眼睛裏,疼的她睜不開眼,望著數不清的石階,顧臻言深吸一口氣,又接著往上爬去。
不知過了多久,顧臻言終於爬到了山頂。
看到躺在手心裏的那枚小小的姻緣符,裴景軒心裏升騰起一股隱秘的欣喜。
“你原諒我了,是嗎?”顧臻言的聲音輕的像羽毛,卻在安靜的寺廟裏顯得格外清晰。
裴景軒抬眸望向她,卻在觸及到她身上一片青紫色傷痕時匆匆移開,不知怎的,他的喉嚨莫名幹澀起來,“是。”
聽到這個回答,顧臻言點點頭,她終於體力不支,踉蹌著摔倒在一邊。
男人望向她的眼神晦澀不明,“你先回家吧,醫院那邊,就不用過去了。”
顧臻言掙紮著爬起來,要離開的時候,聽見裴景軒在她身後喊她。
“作為補償,明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今天好好休息吧。”
一如既往高傲的語氣。
顧臻言停頓了一下,並沒有轉過身。
【時間:23:59】
“叮——”的一聲,係統出現,顧臻言睜開眼。
“宿主,攻略條件已滿足,是否準備好回到現實世界?”
“是。”顧臻言毫不猶豫,一道輕柔的風帶過,臥室裏的燈光忽的熄滅。
床上空空蕩蕩,隻有紗帳在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