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林綰月回到酒店時，連燈都沒關便栽倒在床上，很快沉入混沌的睡眠。

夢裏，她回到了學生時代。

溫硯舟穿著藏藍色校服，領口紐扣總是扣得規規矩矩，每次和她對視都會迅速躲開視線，耳尖泛起紅暈。

那個會在她發燒請假時，悄悄把寫滿筆記的作業本塞進她課桌的少年，轉眼間又變成了婚禮上的新郎。

他單膝跪地為她戴上戒指，眼底盛著星光：“綰月，我會永遠愛你。”

畫麵突然碎裂。

溫硯舟攬著蘇念棠的肩，眼神冰冷如刀：“林綰月，你這樣的女人，配不上溫家。”

她在漩渦中掙紮，直到被人輕輕晃醒。

睜開眼時，紀雲深的臉在淚光中模糊成一片。

他額頭覆著薄汗，顯然是匆忙趕來，指尖懸在她臉頰上方又迅速收回，最後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到她手中。

“做噩夢了？”

五年未見，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輪廓更顯立體清貴，唯有注視她的眼神依舊溫柔如初。

林綰月喉嚨發緊：“你瘦了。”

“你也是。”

紀雲深喉頭微動，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絲絨盒。

打開的瞬間，祖母綠寶石在燈光下泛著幽幽光澤。

正是她當年為了償還債務不得不賣掉的第一件珠寶設計作品。

“生日快樂。”

他看了眼腕表，嘴角揚起淡淡笑意，“還好，在最後一分鐘趕上了，希望你喜歡這份禮物。”

林綰月鼻尖發酸。

曾經將她捧在手心的丈夫，在她生日這天忙著和她的仇人溫存；

而這個被她視作 “死對頭” 的男人，卻記得她所有遺憾，費盡心思找回了她的珍寶。

她不再猶豫，撲進紀雲深帶著雪鬆香氣的懷抱，放任淚水打濕他的襯衫。

紀雲深身子微微發僵，隨即輕輕環住她的肩膀，掌心隔著布料傳來灼熱的溫度，卻又像觸碰易碎品般小心翼翼。

與此同時，郊外別墅裏的溫硯舟煩躁地碾滅第七支香煙。

手機屏幕上，給林綰月發的消息石沉大海。蘇念棠從身後環住他的腰，卻被他皺眉推開。

“別煩我！” 他甩下這句話，又抽出一支煙。

蘇念棠冷笑：“怎麼？怕林綰月真得離開你？”

“胡扯！” 溫硯舟聲音提高，“我們都結婚五年了，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不過是鬧脾氣罷了。”

他盯著窗外的夜色，想起白天林綰月轉身時通紅的眼眶，心裏莫名煩躁。

蘇念棠伸手勾住他的領帶，他卻突然看見床頭櫃上林綰月的香水瓶，鬼使神差地一把推開她。

“出去。”

他扯過浴巾扔給床上的女人，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路上，他每隔五分鐘就發一條消息：

“差不多得了，別鬧脾氣了。”

“溫昭還等著見你，別耍小性子。”

“最後給你半小時，再不回我消息，你知道後果。”

直到他再次回到家裏，發現林綰月母親的遺物都不見了，心裏頓時慌了。

淩晨兩點，他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查一下夫人現在在哪裏，立刻！”

兩小時後，助理氣喘籲籲衝進屋，聲音發顫：“總裁，今早飛紐約的 MU587 航班...... 失事了。”

“夫人......在那趟飛機上，官方說......無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