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程洛凡轉向我，眉頭緊鎖，

“好了，季明煙，適可而止！我們都已經低聲下氣了，你還要怎樣？”

我幾乎要笑出聲，這就是他們的低聲下氣？

“你們三個既然這麼委屈，為什麼不跟爺爺說清楚脫離項目？”

爺爺雖有意培養他們，但也絕不強人所難。

隻要他們明確表示不願輔佐我，肯定會立刻提供一筆豐厚的資金，支持他們自立門戶。

說到底，還是舍不得季家這塊金字招牌和唾手可得的資源。

脾氣最衝的李軒不耐煩地“嗤”了一聲，

“說得冠冕堂皇，明知我們三個是靠著季家資助才有今天，不過是你們季家培養的技術員，哪裏有拒絕的資格？”

程洛凡臉色陰沉地看著我：“夠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娶你嗎？隻要你不鬧，等新藥發布會結束，我就向爺爺提親。”

李軒和周靖聞言，立刻露出憤怒和同情的神情。

換做以前聽到程洛凡要向我提親，我早就歡呼雀躍了。

可此時看著程洛凡這副大義凜然、自我犧牲的模樣，我隻覺得喉嚨裏陣陣發苦。

我拿著“煥生1號”的實驗報告初稿轉身就走，懶得再跟他們廢話。

阮心慧端著一杯開水出現在拐角。

她的目光與我短暫相接，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

“啊！”一聲尖叫，滾燙的開水潑灑在實驗報告上。

紙張瞬間皺縮變形，墨跡暈開，一周的心血付諸東流。

我的右手被開水燙得通紅，火辣辣的疼。

阮心慧倒眼淚像是裝了機關，瞬間決堤。

“對不起，季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聲音顫抖，跪倒在我麵前。

楚楚可憐地抬頭望我，鹿眼中滿是淚水，睫毛上還掛著晶瑩淚珠。

“我立刻給您重新抄一份！”，熟悉的戲碼，同樣的表演。

果然不出三秒程洛凡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動作嫻熟地將阮心慧護在身後。

“心慧也不是有心的，報告我來處理”，眼神卻始終落在阮心慧身上。

我被燙紅的手指發顫，卻被無視得徹底。

李軒和周靖聞聲也迅速加入支。

“心慧，別怕，不會有事的。”

“明煙向來大度，不會為這點小事計較。”

他們像一堵人牆，將她嚴密保護。

而我，站在人牆外，好像我才是那個惡人。

一年前的場景不自覺在腦海中重現——

季氏醫藥一份市場調研數據被泄露給競爭對手。

所有證據指向我隨身攜帶的加密U盤。

“季姐姐，我隻是不小心拿錯了您的U盤，但我發誓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數據！”阮心慧跪地痛哭。

程洛凡幫她擦去淚水：“煙煙，年輕人犯錯很正常，心慧也是初犯，何必這麼嚴厲？”

李軒在一旁附和：“明煙，你從小在季家長大，不了解普通人的艱難啊。”

“心慧好不容易進來，給她一次機會吧。”周靖也開口為她求情。

那次，我心軟放過她，換來的是後續的變本加厲。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的表演，語氣帶刺，

“程洛凡，你這麼寶貝她，不如直接貼身看護，免得她總笨手笨腳。”

程洛凡臉色一沉：“明煙，你怎麼能這麼說心慧，她一直在努力學習，想為團隊分憂。”

李軒忍不住插嘴：“就是，前幾天心慧還提出了一個關於藥物穩定性的新思路，洛凡都說很有啟發性，你怎麼就看不到別人的優點？”

我心中一凜：“新思路？什麼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