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恩是靠藍印花布為生的孤女,意外救下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男人長相俊美,卻有些癡傻,可他會在夏晚恩扭傷腳時,背她回家;也會在叔伯企圖侵占她父母留下的小木屋時,舉著斧子堅定地護在她麵前;還會在夏晚恩抱著父母的骨灰落淚時,抱著她無比溫柔地許下誓言:
“我,保護阿晚,一直,愛,阿晚!”
夏晚恩和男人舉辦了簡陋的婚禮,成為了真正的夫妻。
就在她興衝衝地想和男人分享自己懷孕的消息時,卻發現家裏圍滿了身穿黑衣的壯漢,而男人被他們簇擁在最中間,身邊還跟著一個明豔動人的女人。
...........
第一次,男人的目光不再癡傻,卻在看到她身上穿著的粗衣麻布時,眼底閃過輕蔑,依舊耐心開口:
“清荷等了我三年,我不能辜負她。所以,一個月後,我就會按照婚約娶她。”
也是從這個時候夏晚恩才知道,男人是許氏繼承人許裴洺,因為遭遇仇殺不慎跌落山崖喪失了記憶,才會一直呆在這個小山村,而陸清荷是與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也正因為他恢複了身份,從前和夏晚恩的結婚登記理所當然地作廢了。
得知了一切的夏晚恩下意識將手裏的檢查報告單揉成一團,眼底滿是苦澀:
“既然如此,我會主動離開。”
“不行,你不能走。”
夏晚恩驚愕抬頭:
“你都已經要和陸清荷結婚,難不成要我留下當小......”
後麵的話夏晚恩幾乎說不出口,可許裴洺的眸子卻更沉了:
“以你的身份,這已經算抬舉你了。”
夏晚恩的心都要碎了。
明明從前的阿傻哥哥,就連別人說夏晚恩一個字不好都會抄起木棍跟對方拚命,可現在卻親口要她做一個見不得人的情 婦......
淚眼朦朧間,陸清荷走到她跟前,嘴角笑著,眼底卻透出一股陰狠:
“既然夏小姐以後要幫我一起照顧裴洺,那就跪下磕頭,再給我敬一杯茶吧。”
盡管村子裏消息閉塞,夏晚恩卻也知道,隻有舊社會出身低賤的姨娘才要跪下給大房敬茶,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夏晚恩剛要拒絕,就被壯漢一腳踢在膝蓋,重重跪了下去。
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全是嘲諷與不屑,夏晚恩隻能求助地看向許裴洺。
可許裴洺隻是蹙了蹙眉:
“隻是一杯茶,你從前又不是沒有跪過。”
當初叔伯來搶父母留下的房子時,夏晚恩的確曾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們不要這麼做。
可那時,是許裴洺扶起她將她護在身後,不要命地衝那群人揮舞著斧子:
“不準,阿晚,欺負!你們,打死!”
叔伯落荒而逃,房子得以保住。
可當初那個會心疼地扶起她,說隻要有阿傻在就什麼也不用怕的男人,如今卻眼睜睜看著她跪在別人麵前。
夏晚恩再也受不了,張口咬在壯漢的手臂上,站起身想要逃跑。
轉身前,她清楚地看到陸清荷給壯漢使了個眼色。
下一秒,夏晚恩就被重重一腳踢在腹部,閉眼時,入目是刺眼的紅。
被推進搶救室的時候,夏晚恩聽到許裴洺憤怒到失控的聲音:
“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事,我要你們整個醫院給她陪葬!”
第二天,夏晚恩是被腹部的疼痛痛醒的。
許裴洺守在床前,英俊的臉上滿是胡茬,小心翼翼地擦去她額頭上的冷汗:
“你終於醒了!”
醫生護士魚貫而入,給她做了一係列檢查。
從頭到尾,許裴洺都緊緊握著她的手,就像從前每一次陪她守在父母的骨灰前那樣。
那一刻,夏晚恩甚至忘掉了身體上的痛楚,隻覺得昨天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幻覺,如今噩夢散去,她的阿傻哥哥也終於回來了。
放下聽診器,醫生猶豫著開口:
“夏小姐腹部的疼痛是受到重擊導致的,孕期又無法開止痛藥,如果強行保胎,恐怕夏小姐每天都會痛到暈厥。這樣極致的疼痛,幾乎沒有產婦能熬到生產那天......”
“不論用什麼辦法,孩子必須保住!”
許裴洺毫不猶豫地開口打斷了醫生的話。
夏晚恩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可這樣,我會痛死的。”
許裴洺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卻還是移開了視線:
“你不會有事的。清荷怕痛,我也不願意讓她受懷孕的苦,可許氏需要繼承人,這個孩子將會是我和清荷唯一的繼承人。”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清荷大氣,你的孩子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身份。”
夏晚恩愣住了。
明明,曾經的阿傻哥哥連她上山采草藥被紮破一點皮都會心疼到落淚,可在如今的許裴洺看來,陸清荷不能承受生育帶來的痛苦,她夏晚恩就可以因為保胎承擔痛死的風險。
甚至於她的孩子還要叫陸清荷母親。
那一刻,她徹底心死。
為從前的心動,也為她曾經深愛過的阿傻哥哥,更為她的愚蠢。
於是,在病房裏的人都離開後,她忍著劇痛撥出了一個號碼:
“你好,我願意參與非遺星火重啟計劃。”
電話那頭的喜悅難以溢於言表:
“好的,一個月後,我們會派專人來接您。”
“夏女士,非常感謝您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