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傅老爺子果然如約而至。
他坐在客廳的主位上,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我們三姐妹,最後落在父親身上。
“沈老弟,三天已到,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父親麵色蒼白,手指微微發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傅老爺,我們商量過了......還是按老規矩,抽簽決定吧。”
母親在一旁點頭附和,眼裏卻閃爍著心虛的光。
“哎,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選了誰,我們都會舍不得,開不了這個口啊......”
“我也支持抽簽,這是最公平公正的辦法,也免得選了誰之後會心有不服。”
沈清最先開口,她邏輯嚴密,聲音冷靜得可怕。
沈柔在一旁怯怯地應聲:“是啊姐姐,那我們就抽簽吧,這樣誰都不會有怨言。”
周止淵終於抬起頭,故作深情地看著我。
“婉兒,我希望......你不會抽中無字簽。”
看著他們虛偽的嘴臉,我忽然覺得這一切荒謬得可笑。
“好啊,那就抽簽吧。”我平靜地說,第一個走上前去。
父親拿出三支竹簽,當著所有人的麵重新擺好,示意我先抽。
我伸手,毫不猶豫地抽出一支,隨即當著所有人的麵翻開。
果然是無字簽。
空氣瞬間凝固了。
父親將剩下的兩支簽緊緊攥在手裏,聲音發顫。
“既然婉兒抽中了,那剩下的就不用再抽了!”
母親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卻掩飾不住眼中的如釋重負。
傅老爺子滿意地站起身,拍了拍手:“很好,來人,把新娘帶回去!”
幾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等等!”我突然開口,“既然要嫁,總要讓我換身衣服吧?”
傅老爺子皺了皺眉,但還是點頭同意:“給你十分鐘。”
我被允許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後,我迅速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小瓷瓶,那是外曾祖母臨終前偷偷塞給我的。
她當時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卻還吊著一口氣,點名要見我。
“婉兒,你在姐妹三人中心胸最大,也最容易受委屈,我怕真到了那天,你會被逼得走投無路啊。”
外曾祖母當年也是被這樣般,被逼著嫁給了顧家的殘疾少爺。
我們不知道外曾祖母是如何與那個脾氣古怪的顧少爺是相處的,隻知道她每次回來看我們時都一身瘀痕。
直到顧少爺六十歲暴斃那日,外曾祖母才重獲自由。
她說我和她年輕時的性子最像,她害怕我會走上她的老路。
可如今,這一天還是到了。
我將瓷瓶用膠布緊緊纏在腰間,然後換上了傅老爺子帶來的那身紅色嫁衣。
十分鐘後,我被帶上了傅家的迎親車。
車窗外景色飛速後退,我看著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心中隻覺蒼涼。
傅家別墅燈火通明,到處張燈結彩,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喜慶。
“吉時已到,拜堂!”司儀高聲宣布。
我被按著和傅雲深完成了拜堂儀式,然後被送進了洞房。
坐在床邊,我看著傅雲深那張俊美卻毫無生氣的臉,身體瑟瑟發抖。
“傅少爺,對不住了。”
話音落罷,我把他推倒在床上,褪去了衣衫。
肌膚廝磨之時,我的淚不斷落下,哭得怎麼也止不住。
沒有人知道,我度過了一個怎樣可怕而無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