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去伺候時,唐若鳶戴上了那根玉簪,還塗上了一些脂粉蓋住臉上的傷。
幾位老婆婆見著她眼裏都露出幾分驚豔,拉著她的手勸了幾句。
“若鳶,你年紀還小就該多打扮打扮,看起來蠻清秀的。”
自從臉上留疤之後,唐若鳶便時常低著頭不大喜歡露臉,看起來總是自卑而怯懦的。
乍然聽到人這樣誇讚,她心底難免升起一絲雀躍,修剪花枝時臉上也帶著笑意。
魏昭路過花園瞧見她,眼中也閃過一些別樣的情緒。
宋時語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見了與往日很是不同的唐若鳶,臉上瞬間浮現出不耐煩。
她勾了勾手,魏昭卻毫無反應,她便氣惱地把手裏的玉佩丟進了池塘裏。
咚的一聲,瞬間將兩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宋時語瞟了唐若鳶一眼,指了指池塘。
“本小姐滑了手,不小心把玉佩丟進了池塘裏,唐若鳶,你去撈上來。”
正值冬月池水冰冷徹骨,魏昭聽到這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朝前走了兩步俯了俯首。
“小姐,若鳶不會鳧水,我可代勞。”
宋時語聽到這話瞬間就生氣了,她拿起手裏的鞭子,不由分說地對著魏昭打了起來。
“你是下人,怎麼敢忤逆主子!”
鞭子帶著破空聲如雨點般落下,魏昭被這發了狠勁的鞭子打得踉蹌不止,身上很快就見了血。
可他躲也不躲,一聲不吭地硬生生承受著。
唐若鳶看著那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驚懼又心疼,再顧不得連日酸痛的腰身跳進水裏。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後,她終於在池塘中央撈起了那塊玉佩。
宋時語看著她那張重新露出了傷疤的臉,心裏終於滿意了。
她拿過那塊濕漉漉的玉佩,語氣很是不屑。
“唐若鳶,你長得醜,再怎麼打扮都難看,還是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唐若鳶的臉一下就變白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撥弄著頭發,想擋住自己的傷口。
宋時語看著她的動作嗤笑了一番,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魏昭,隨後將臟了的玉佩丟到他手裏,拍了拍手。
“長得難看的醜八怪和沒張嘴的啞巴,還真是般配啊。”
撂下這麼一句話後,她便收起了手裏的鞭子離開了。
眼見小姐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唐若鳶連忙上前扶起遍體鱗傷的魏昭回了家。
她翻箱倒櫃地翻著藥瓶,一回身卻看見他正仔細地擦拭著玉佩上的泥垢,隨後又將這枚玉佩放進了貼身的香囊裏。
明明是很尋常的舉動,但唐若鳶卻看得眼熱不已。
“阿昭,你為何非要硬挨這頓鞭子呢?明明你什麼也沒做錯。”
魏昭手裏緊緊攥著那個香囊,合上了眼眸。
“小姐是主子,我們惹她生了氣,她要罰是應該的,不過是一頓鞭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唐若鳶看著他的模樣,心中滿是酸楚。
她很想問問魏昭,你真的這麼喜歡宋時語嗎?喜歡到即便挨了打也甘之如飴嗎?喜歡到連她隨意丟棄的玉佩也視若珍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