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白!” 裴星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季芸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但她仍然死死鉗製著喬娜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著死白。
直到警察破門而入將喬娜製服,她才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卻還不忘將裴星決護在身後。
裴星決緊緊抱著她,哭得梨花帶雨,“芸白,你別死,你明天就能離婚了,我們馬上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撐住好不好?”
季芸白扯了扯唇,抬眸看向不遠處的蘇嘉珩,語氣譏諷:“離不掉的,蘇嘉珩不會和我離婚,這陣子,他都是在做戲罷了。星決,我愛你,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選你,不會再……向爺爺妥協……”
蘇嘉珩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死死咬住了唇。
做戲?
到今天了,她居然還以為他在做戲?
季芸白,你真是錯得離譜!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時,已是淩晨三點。
醫生摘下口罩,疲憊地說:“傷口不深,送來的也及時,隻要靜養一個月就能恢複。”
蘇嘉珩就站在走廊盡頭,看著裴星決衝進病房。
他轉身離開時,聽見病房裏傳來季芸白虛弱卻溫柔的聲音:“星決……”
回到別墅,蘇嘉珩徹夜未眠。
行李箱攤開在地上,一件件物品被整齊地碼放進去。
天亮時分,他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去了民政局。
“恭喜,您自由了。” 工作人員將離婚證遞給他。
蘇嘉珩摩挲著那本紅色的小冊子,十二年的執念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歸宿。
他摘下無名指上的婚戒,連同離婚證一起放進他準備好的禮物盒裏。
手指上的戒痕十分明顯,就如同季芸白在他的生命裏曾經留下的痕跡一般。
盡管深刻,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
醫院病房裏,季芸白正靠在床頭看文件。
見他進來,她頭也不抬,臉上是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怎麼?起這麼早,是一大早就去民政局撤銷了離婚申請?”
文件翻過一頁,病床上的人語氣平靜,“蘇嘉珩,我告訴你,我的耐心有限,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胡鬧。”
蘇嘉珩什麼也沒說,直接把盒子遞了過去,看向她的眼神平淡如水。
“我到底是不是在胡鬧,你看看這份禮物就知道了。”
季芸白終於抬頭,她以為這是求和禮物,可手指剛碰到絲絨盒子,心頭卻突然沒來由地一顫。
蘇嘉珩的眼神太過平靜,平靜得讓她感到陌生——
她直直望進去,卻發現那裏麵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眷戀與溫度。
“叮” 的一聲,手機屏幕亮起。
裴星決的頭像跳了出來:“我熬了你最愛的粥,馬上就到,等我。”
她下意識地勾起嘴角,方才那點異樣的情緒瞬間被衝淡。
“行了,鬧夠了就走吧,你送的禮物,我不感興趣。” 她隨手將盒子扔到床頭櫃上,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星決馬上到了,他不是很想見到你。”
蘇嘉珩站在原地,看著陽光透過窗簾,在她清麗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那曾經讓他魂牽夢縈的眉眼,此刻卻再也不能在他心裏掀起半分漣漪。
十二年的癡戀,在這一刻終於歸於沉寂。
“再見。”
最終,他隻吐出這兩個字。
他獨自離開醫院,帶著最後的行李趕去了機場。
臨上飛機前,他拉黑了季芸白所有的社交賬號。
這一輩子,他再也不會去愛季芸白了。
從此她和他,碧海青天,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