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蘇嘉珩兩耳不聞窗外事,一直待在家收拾行李。
而季芸白則在陪裴星決,兩人恩愛的甜蜜日常在朋友圈秀個不停。
他們一起在海邊漫步,在夕陽霞光下甜蜜擁吻。
在半山餐廳共享浪漫的燭光晚餐,對著煙花許願。
一起牽手去逛街,為對方挑選好看合身的襯衫衣裙……
而底下每一條,都會有無數人點讚評論。
“季姐和星決這是又出去旅遊了?你倆怎麼天天都跟熱戀期一樣,每天都在朋友圈裏撒狗糧,我天天不吃飯,光吃你們的狗糧就吃撐了。”
“某些人每天刷到朋友圈,隻怕嫉妒得牙齒都咬酸了吧?隻可惜這輩子都隻能做怨男,永遠也得不到季姐的心咯!”
蘇嘉珩知道,季芸白故意發這些動態,就是為了刺激他。
上一世,她也成功了,他每次刷到這些動態,都會嫉妒、心痛,以至於整夜整夜的失眠。
而現在他再看到這些,已徹底心死,毫無波瀾。
因為他早就選擇了放下,他和季芸白,很快就可以永不再見了。
三天後,季家如期舉辦家宴,若是以往,蘇嘉珩從來不會出席,但這次他去了。
他趕到別墅的時候,季家所有人齊聚一堂,大廳裏熱鬧非凡。
季芸白帶著裴星決和長輩們熱絡地打著招呼,小孩子們也圍繞在他們身邊叫著小叔小嬸,兩個人都笑著應答。
蘇嘉珩遠遠看著,眼底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明明他才是季芸白的丈夫,可是除了季芸白已經逝去的爺爺外,季家的所有人都不認可他的身份。
他們都覺得是他搶了裴星決的位置,所以對他總是冷眼相向,沒有一點好臉色。
以往他也不會自討沒趣,不會來參加這種家庭聚會。
可直到這次來了他才知道,原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早已像一家人一樣,其樂融融地相處著。
蘇嘉珩推開大廳的門,所有人聞聲回頭看見他,臉上的笑容都變淡了。
季芸白父母沉著臉看向他,語氣裏滿是不滿,“你不是說要和芸白離婚嗎?現在又來這兒做什麼?”
裴星決直直望向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故意陰陽怪氣,“哥哥也不是第一次這麼鬧了,哪一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事後又求著芸白複合。這種把戲我都看厭煩了,他也玩不膩。”
季芸白聽到他們的話,皺著眉看向蘇嘉珩,語氣冷淡。
“現在我們雖然還在離婚冷靜期,但協議已經簽了,你早就不是季家人了,根本沒有資格踏入這裏。”
季芸白的那些親戚。也投來了鄙夷的眼光,在一旁附和著。
“當年要不是老爺子亂點鴛鴦譜,芸白怎麼可能嫁給他?她和星決兩情相悅,郎才女貌,好好的一樁姻緣都因為他給毀了。”
“就是,芸白本就不喜歡他,他還總喜歡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心思如此齷齪,真是令人不齒。”
蘇嘉珩看著眼前這群對自己冷眼相向、極盡嘲諷的季家人,身上不由得泛起一陣陣寒意。
他緊緊攥著手,努力壓下心間泛濫的情緒,冷冷掃視著一眾人:“你們不用這樣,我今天來不是為了來參加家宴的,我也沒那個心思,我來祭奠爺爺,給他上一炷香,馬上就會離開。”
聽到這個要求,大家再沒了驅趕的理由,隻得冷著臉讓開。
蘇嘉珩一個人去了祠堂,祭奠完爺爺之後,他把結婚時爺爺送給他的傳家寶,放到他老人家的骨灰盒上。
“爺爺,”他聲音輕飄飄的,尾音甚至消散在空氣中,像是怕驚擾了老人家的安眠,“您曾經說隻要娶了季芸白,這輩子就有人陪著我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可您沒告訴我,原來被最愛的人折磨,比沒人陪伴更痛。”
“季芸白不喜歡我,我和她的婚姻,她隻當做是對她的折磨,上一世,我死得太難看,所以這一世,我決定放手了,您別擔心我,人生還長著,這一世,我會過得很好,很好……”
蘇嘉珩在靈位前坐了許久,又說了好多體己話後,身後突然響起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
蘇嘉珩緩緩轉身,正看見裴星決闊步走來。
他懶得理會這人,起身欲走,卻見裴星決冷笑一聲,一把奪過骨灰盒上的玉佩。
不等他反應過來,又見裴星決一把抄起季爺爺的牌位,隨即狠狠砸向地麵。
“啪!”
檀木牌位應聲四分五裂。
蘇嘉珩隻覺渾身血液瞬間凍結,一個箭步衝上前攥住裴星決的手腕:“你瘋了嗎?!給爺爺道歉!!”
裴星決輕蔑地甩開他的手,紅唇勾起惡毒的笑,“道歉?給誰?這個老不死也配?要不是他多管閑事,現在季先生的位置早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