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葬禮當天,未婚妻尹煙說她在外地談生意,趕不回來。
朋友突然給我發來一段視頻,視頻裏那個跪在地上,不停扭著身體,吐著舌頭裝作小狗模樣的人,正是尹煙。
而她的秘書孟軒坐在沙發上,伸出兩隻手,放在她的跟前,
「你跟我說,你最愛的人是我啊,還是你未婚夫?」
尹煙乖乖把手放在了代表孟軒的手上。
我給尹煙打電話質問時,她不耐煩地開口,
「江澈,這就是我們聚會時的一個小遊戲,又沒有幹別的,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爺爺不是去世了嗎?你沒事幹了?」
她直接掛斷了我的電話。
我看了一眼大廳中間爺爺的遺照,抹了一把眼淚。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聽說你要結婚,我連夜趕回來,江澈,我還有機會嗎?」
我轉過身,
「好。」
......
爺爺的葬禮結束,我回到了那個所謂的婚房,打開衣櫃,滿滿當當的衣服裏沒有一件屬於我。
我挑了幾件自己的衣服,準備帶走。
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閃爍著“孟軒”兩個字。
我盯著那個名字看了3秒,才按下接聽鍵。
「江澈哥,煙煙姐又喝多了,你能不能過來接她?」
孟軒的聲音裏帶著刻意的焦急,背景音是嘈雜的音樂和笑聲。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地址。」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了,每次我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睡下,都會接到這樣一個電話。
尹煙天天說自己為了公司的業務跑前跑後,可是等我到了他指定的地方,看到的都是熟悉的麵孔。
李家那個被國外大學開除的紈絝二公子,沈家那個醉酒飆車撞傷路人的獨生女......還有尹煙身邊的紅人,也是她的秘書——孟軒。
十幾個人圍坐在環形沙發上,茶幾上擺滿了各式酒瓶,我的妻子尹煙正躺在孟軒懷裏,手裏舉著酒杯,笑的花枝亂顫。
「尹煙!」
我一開口,整個包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有好奇的,有嘲弄的。隻有孟軒眼裏閃過一次我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勝利者的得意。
「呦~這不是江大少爺~解決完你們家門口那些討債的人了?」
大家哄笑一團,
「哎呀,江家快破產的事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你這樣一說,讓江大少爺怎麼辦?」
渥咬緊牙齒,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而是徑直走到尹煙麵前。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亮片短裙,裙擺短的幾乎遮不住什麼,我脫下外套給她蓋上,手伸過她的腿窩,想把她從孟軒懷裏抱起來。
「別碰我!」
尹煙突然尖叫起來,揮手打掉我的胳膊,
「孟軒!軒軒!我不要回家!我不要見到那個廢物的未婚夫!」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大家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幸災樂禍。
懷裏的人突然掙紮著起身,死死抓住孟軒的胳膊,
「我不想讓你走!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我尷尬地笑了笑,剛要開口勸說,突然尹煙抬手,啪的一聲,整個房間裏回蕩著巴掌的聲音。
尹煙嫌惡地看著我,
「你又是誰?怎麼跟我那個廢物未婚夫長得一模一樣?」
有人笑出聲來,尹煙更加用力抓住孟軒的胳膊,哀求道,
「好你了,跟我回家!今天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孟軒適時開口,
「煙煙姐,你喝多了,讓江澈哥送你回家吧。」
他的手還搭在尹煙的腰上,動作熟練的像是做過千百次。
我盯著那隻手,突然覺得無比疲憊,我的未婚妻在別的男人懷裏醉酒,而我像個傻子一樣來接她回家。
「尹煙,爺爺剛下葬。」
我壓低聲音,試圖喚起她的一絲理智。
可尹煙閉著眼睛,死死摟著孟軒的脖子不鬆手。孟軒低下頭,嘴唇貼到尹煙的耳後,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終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讓我回家可以!但是我要孟軒陪著。」
我自嘲的笑了笑,七年感情換來的不過是她醉酒後的一句“要她陪”。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我輸入密碼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緊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
「江澈哥,你別誤會,我和尹煙姐平時關係就好,她可能把我當成你了。」
孟軒的聲音裏帶著刻意的誠懇。
可我捕捉到孟軒眼裏一閃而過的得意,還有憐憫。
「江澈哥,你今天給尹煙姐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兒嗎?她說要出來散心,我們一大群人陪她玩了一天。」
門哢噠一聲開了,我的手停在半空。
玩了一天?不是說有重要業務必須要她出麵嗎?所以連爺爺的葬禮她都沒有出現。
我沒有回答,隻是孟軒輕車熟路的拿出鞋櫃裏的拖鞋,看著他走向主臥的背影,我心中苦澀萬分。
很明顯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
我和尹煙的七年感情,好像早就走到了盡頭。
我們從大學相識到現在,我看著她從一個撒嬌的小女人變成能獨當一麵的總裁,陪她度過公司低穀期,而現在,一個認識不到兩年的秘書,卻成了這個家的主人。
晚上,我聽著主臥傳來的模糊說笑聲,直到天色漸亮。
「江澈!你到底在幹什麼!我都要上班遲到了,你怎麼還沒給我準備早餐?」
急促的敲門聲和尹煙憤怒的喊叫聲把我從睡眠中驚醒,我睜開酸澀的雙眼,看了一眼手機,剛剛早上7:30。
打開門,尹煙雙手叉腰站在門口,眉頭緊鎖。
我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尹煙,咱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