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林晚痛苦擰眉,夜色太濃,藥物吞噬著她的理智。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攀附在男人腰上的手傳來黏糊糊的觸感,是血。
他受傷了。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男人的容貌,視線模糊,隻看到男人臉上的金色麵具。
耳邊是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我會對你負責,你隨時來厲家找我,我是厲......”
轟!
一道閃電劈下,勢要將天撕一道口子來。
林晚掙紮著從夢中醒來,額頭冒著汗,神色恍惚的看著被風吹得翻飛的窗簾。
八年了,每到雷雨天,她就會夢到那晚還有那個男人......
當年也是這樣的雷雨天,由於藥物和太過害怕,她壓根沒有聽清對方說的是厲家還是李家,也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整個帝京,姓厲或者姓李的太多了,她上哪去找?
那是她的噩夢,她恨不得忘掉,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八年了,林晚以為自己能忘掉了,今夜卻還是又做了那樣的夢,羞恥感與痛苦將她淹沒。
“媽媽,你又做噩夢了是不是?今晚我陪你睡吧。”
一道稚嫩的聲音將林晚的思緒拉回現實。
林晚定了定心神,就見七歲的兒子抱著自己的枕頭站在臥室門口。
“謝謝我的寶貝。”林晚強扯出一抹笑。
林天恩鑽進被子裏,摟著她:“媽媽,有我保護你,你就不怕了,乖乖的睡吧。”
一到雷雨天,媽媽就會做夢,他可是家裏的男子漢,保護媽媽這樣的事,自然得由他來。
聽著兒子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自己,林晚臉上浮起了笑意。
看著兒子精致的小臉,她心中也時常感歎那男人的基因強大,雖然當年沒有看清男人的臉,不過兒子長得這麼帥,基因肯定差不了。
好友多次勸她讓兒子出道做童星,就這顏值,那肯定紅啊,她就能過上‘啃兒子’的生活,不用為錢發愁了。
她不知道當年那個男人是誰,孩子爸是誰不重要,男人可以隨時換,兒子是自己的,這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
林晚親了親兒子的額頭,眼神溫柔:“恩寶,媽媽沒白疼你啊。”
兒子太貼心,林晚很滿足,她也摟著兒子真就平複了情緒,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翌日。
林晚是餓醒的,她聞到了香味,揉著咕咕叫的肚子走出臥室。
“恩寶,又做什麼好吃的了,媽媽要餓死了。”
林天恩穿著小圍裙,端著一碗麵從廚房走出來:“雞湯蘑菇麵,媽媽快吃吧,我已經吃過了,快來不及了,我要去學校了,媽媽晚上想吃什麼,給我手機留言就行啦。”
看到兒子的廚藝,林晚幸福的親了兒子一下:“媽媽真是太幸福了,我真是太棒了,能生出這麼棒的兒子。”
林晚在廚藝上一言難盡,在別的孩子還在賴床挑食不愛上學時,林天恩六歲就開始學著自己做飯,自己去上學了。
林晚工作太忙,林天恩放學也是自己回家,起初林晚還很擔心,萬一遇到人販子怎麼辦。
事實證明,是她多慮了。
兒子太聰明了,有著超出同齡人的穩重,真要遇到人販子,該擔心的是人販子。
她也逐漸放手,現在更是過上了靠兒子喂養的日子。
林天恩解下圍裙,背上書包,出門前還做了一個很紳士的動作:“我的女王大人,請你盡情享用早餐,兒子去上學了。”
林晚笑著擺擺手:“跪安吧。”
兒子上學後,林晚心情頗好的享用早餐,
這時。
手機鈴響,看到來電顯示,林晚的神情瞬間冷了幾分。
滑了屏幕接通,林坤的聲音傳來:“現在馬上回家裏來一趟。”
......
林家老宅。
“晚晚,這是一樁好婚事,蔡氏集團蔡大全的兒子蔡邕,蔡家身價五十億,蔡邕單純善良,是蔡大全最喜愛的兒子,你嫁過去就是享福,這女孩子啊混得好不如嫁得好,王姨不會害你的。”
剛進門坐下,繼母王豔笑眯眯的遞上一杯茶,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算計和得意。
林晚蹙眉,有被惡心到。
她譏諷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這麼好的婚事,那就讓林清雪嫁過去,我山豬吃不了細糠,享不了這福,這福氣還是給你親生女兒吧。”
身價五十億?
對方是個傻子,王豔怎麼不說?
林氏集團遇到財務危機了,這是想要把她‘賣’個好價錢啊。
王豔一噎,苦口婆心的說:“晚晚,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帶著個孩子多辛苦,孩子小,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啊,對方知道你的情況,並不計較你未婚先孕的事,你年齡也不小了,就別再挑了。”
一旁的林清雪立馬善解人意地說:“姐姐,我媽隻是想讓你別這麼辛苦,你可以不領情,但不能這樣誤會我媽的好意,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的,一家人嘛,就應該互相幫助。”
“我媽隻生了我這一個,我可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你這麼善解人意,那你倒是去嫁啊。”林晚神情又冷了幾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這個繼母繼妹多麼為她著想。
她未婚先孕?
那還不是拜她這個繼母繼妹所賜?
在她十歲那年,母親去世不久,繼母王豔帶著比她小一歲的林清雪進入林家。
林清雪原本姓周,後麵改姓林,成為了林家千金。
有了後媽,自然就有後爸,她在林家的地位別說不如一個繼女林清雪了,就連門口大黃的地位都比她高。
八年前,王豔為了讓她徹底被父親厭棄,算計她,才有了恩寶。
不過現在,想起可愛乖巧的兒子,她並不後悔生下他。
在這涼薄的家庭裏,隻有兒子給以她溫暖。
一直沒有開口的林坤訓斥道:“林晚,你怎麼跟你妹妹和王姨說話的,你王姨和清雪也都是為你好,還沒結婚就搞出個野種來,虧你王姨處處為你著想,把事情壓下去,不然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林家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
林坤將手裏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
野種兩個字刺得林晚怒意翻騰。
林晚抓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既然你們連最後的臉皮都不要了,賣女求榮這事都幹得出來,那這最後一層遮羞布也別要了,誰再說我兒子是野種,別怪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