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病體按響門鈴,一大桶尿水從二樓傾瀉而下,我被淋成了腥臭的落湯雞。
尿騷腥臭味澆滿全身,我惡心到幹嘔。
我知道他是想報複上午的事,可蘇沅的調笑聲仍舊那麼刺耳。
“哈哈哈哈哈哈哈......思遠哥哥,你看她好搞笑啊!”
“今天我的心情不錯,我們兒子能吃到不少母乳了。”
我忍著幹嘔狼狽抬頭,正對上蘇沅戲謔的眼睛。
宋思遠抱著她和孩子,儼然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小家。
他皺著眉頭看我,臉上嫌棄難掩:
“還愣著幹什麼?這隻是對你一點小小的懲戒。還不抓緊去洗洗,然後去給沅沅做飯。”
我抬手擦去頭發上滴落的尿跡,嘴邊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宋思遠,你現在是讓我給你的小三,和私生子當保姆嗎?”
他的眉宇間閃過猶豫,蘇沅攙上他的手臂窩在他懷裏,嬌滴滴地開口,“思遠哥哥,我早就餓了,今天要是吃不到知意姐做的飯,我就讓你兒子也餓著!”
她扭著腰甩手而去,他也終於對我下最後通牒。
“給你半個小時,我跟沅沅要吃上飯,否則你就等著明天一早,阮家的股市全麵崩盤吧。”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裏,疼痛卻遠不及心痛。
我跟宋思遠曾是圈子裏人人豔羨的一對,直到後來蘇沅出現。
爸爸接手阮家後,生意每況日下。
此刻的阮家,幾乎是靠著宋家給的半口氣,才能勉強生存。
他捏死我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可是現在,我真的累了。
洗浴的水一直是徹骨的冰涼,澆在身上疼的發麻。
我倉促地處理完身上的惡臭,到廚房做了一碗梨湯。
曾經恩愛時,我戲謔地跟宋思遠說,如果我給他做了梨湯,就是諧音“分離”,要跟他分手的意思。
我把滾燙的梨湯端出來,掀開蓋子的瞬間,他的臉色瞬間黑了。
蘇沅捏著鼻子扇空氣,“知意姐,你真的洗幹淨了?我怎麼聞著還是一股尿騷味啊?”
“算了算了,你給我盛一碗吧,我抱著孩子不太方便。”
我低眉順眼的把熱湯端給她,她卻背身把碗打翻。
碗筷碎裂在地上,滾燙的梨湯澆在我手上,濺在腿上。
“嘶!”
手背紅了一片,小腿一個個白色的小泡瘋長。
我疼的倒吸涼氣,卻被蘇沅的抽噎蓋過,“老公,好燙啊......”
她的長袖毛衣隻是沾了一點水漬,卻不依不饒。
“看來知意姐她還是不肯放過我。既然這樣,我這就帶著孩子走!”
宋思遠霸道的把她抱進懷裏,頭深深埋進女人頸窩處。
“寶寶別走,你走了讓我怎麼活啊?”
耳邊響起一陣嗡鳴,我的心好像漏跳一拍。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動作,他曾經也對我做過說過。
如今也能原原本本的,當著我的麵說給另一個人聽。
我突然感覺全身力氣被抽幹,幾次張嘴都沒能出聲。
我轉身離開,不再看他們恩愛,身後響起曖昧的親吻喘息。
出門時,宋思遠扔給我一句:“後天的婚禮,記得準時參加。”
都這樣了,他還是忘不了白沅的話。
真是深情。
我垂下眼眸,心底的悲傷難壓。
婚禮麼?改成葬禮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