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這個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我的女人,隻覺得荒謬又可笑。
他身體不好嗎?
我才是那個隻剩下三個月生命的人啊!
我每天都要忍受癌細胞擴散的痛苦。
可她什麼都不知道,眼裏隻有她的初戀情人。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阮昭寧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帶沉光出去吃飯,慶祝他回國。”
“你這幾天別來煩他,媽給我打電話說想你了,正好你可以回去看看,順便好好反思一下。”
說罷,她拉著周沉光的手:
“沉光,走吧,我們去吃你最愛的那家法國菜。”
周沉光轉頭向我笑了笑,兩人相攜出門,仿佛他們才是夫妻。
防盜門在我麵前重重關上。
那一瞬間,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三年夫妻情深,我以為她對我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原來,都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笑話。
我的養弟和我的老婆,絲毫不顧及我的存在,當著我的麵卿卿我我,將我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
無盡的絕望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想起多年前讀高中的時候,媽媽突發心悸暈倒在路邊,是阮昭寧發現了她,果斷叫了救護車,並一路陪同到醫院,救了媽媽一命。
從那時起她就住進了我的心裏。
我默默關注她,追隨她的腳步,媽媽也經常叫她來家裏吃飯,我的養弟周沉光也因此認識了她。
他比我更熱情大膽,主動追求了阮昭寧。
於是,他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很多年。
而我隻能將暗戀深埋心底。
直到後來周沉光去國外療養,主動向阮昭寧提出了分手,我才有機會陪她度過失戀。
再後來我們結婚,婚禮上她鄭重許諾,會陪伴我一生一世。
我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現在想來,那些誓言是多麼諷刺。
我打開手機,熱搜第一條赫然是“阮氏女總裁為初戀一擲千金”的醒目標題。
配圖上,阮昭寧正在為周沉光戴上名貴的手表,眼神裏滿滿的寵溺。
媒體瘋狂報道他們的“世紀複合”,阮昭寧什麼都沒有解釋,也沒有對她和周沉光的緋聞做出任何澄清,反而給我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不耐又敷衍。
“阿辭,新聞你都看到了吧?我和沉光沒什麼。”
“他剛回來就被你擠兌,那塊表算是我替你給他賠禮道歉了。你別多想,也別在外麵亂說話,對他影響不好。”
替我賠禮道歉?
我做錯了什麼需要她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我反複握緊拳頭,又無力地鬆開了。
我自嘲地笑了。
原來這麼多年的付出和深情,在她眼裏一文不值。
我沉默地掛斷電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這個家裏屬於我的痕跡,本來就少得可憐。
也好,我決定了。
這顆捐給她的心臟,就當作是我替母親報答她當年的救命之恩吧。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